第一章 初臨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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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七年,是一個大多人難知的年號,並不懂這究竟是哪個年月?是哪個朝代?屬於哪位帝王?
但如果提起楊廣,人們心頭第一個浮現的詞語必然大多都是“昏君”或“暴君”二字。
且不論曆史上他做的幾件好事,隻說他三征高句麗,導致無數人家破人亡,百萬人死於異國他鄉,他的罪孽並不容洗刷。
錯了即是錯了,對了即是對。不能說一個人做了幾件好事,他就是天下間最大的好人,不能說一個人做了幾件壞事,他就是天下間罄竹難書的惡人。
是非功過,由人評說,不能以功抵過,亦不能以過論功。
楊廣便是這麽一位複雜的人物,他的是非功過都很鮮明,但從眾生的角度上講,他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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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東,一個雜草蔓生的廢棄莊園中,大部分建築物早因年久失修,風侵雨蝕、蟻蛀蟲齧下而頹敗傾塌,唯隻有一間小石屋孤零零瑟縮一角,穿了洞的瓦頂被木板封著,勉強可作棲身之作。
今日是一個雨天,準確說,是一個冬季的雨夜。
南方的冬季不比北方溫暖,空氣水分極重,不似北方幹冷,是一種潮濕的濕冷。
這種濕冷透過衣服,漫濕衣被,那種深深寒意像要植入靈魂,深入骨髓。
石屋之內,兩個人影凍得瑟瑟發抖,互相挨在一起,用彼此體溫給對方取暖。
屋外的雨下個不停,雨落房頂,“劈啪”亂響,大風吹動莊園裏的朽木,發出“吱呀,吱呀”的搖晃聲。
兩個瘦小的人影挨得更近,兩雙明亮的目光一齊望向陰沉的屋外,心想,這風雨何時能停?
風雨不曾聽到兩人心聲,風仍急,雨仍驟,寒氣陣陣,南方本就潮濕,石屋亦抵擋不住寒氣侵襲,屋內結起水滴,兩人身體更加寒冷。
這寒濕雨夜漫長,隻有一層破爛的薄被裹身,又怎能讓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溫暖?
恍惚裏,黑夜無邊,兩人似聽到有飄渺歌聲傳來,那風雨之音,盡被這歌聲掩蓋壓下。
一時,兩人都忘記了身體之寒,豎耳傾聽起歌聲。
一道朦朧模糊的人影從遠方而來,踏風踩雨,明明是疾風驟雨,竟沾不到那人半絲半毫。
來人腳步無聲,荒草亂石,朽木泥水,擋不了他半步,碰不到他半點衣袂。
一束光亮劃破黑夜,石屋破敗,用木板胡亂修補好的木門破開,一個人如神如魔,就站在了那裏。
那人藍衣黑發,瞧著兩個驚懼瑟縮的少年,隻是輕輕一笑。
雨過天晴,一夜風雨後,清晨的陽光灑滿揚州之城,這座城在這時被稱為江都郡。
沒有戰亂,修養生息,比之於幾十年前戰火紛飛的歲月,揚州此時的繁華真如人間仙境。
早起的店鋪開門營業,諸多行人百姓在街上閑逛,晨起的太陽十分之美,永遠很難想象幾年之後,這片大地又是怎樣的哀歌?
人們抱著孩子,有丈夫妻子為伴,有爹娘長輩在前,沒有人知道那位正意氣風發,欲建不朽功業的帝王在作何思想?
一處晨開的包子鋪,四個人正圍坐在一張木桌上,店家端來一屜熱氣騰騰的包子,立馬有兩人受不了誘惑,猴急似地抓起筷子,夾著一個又白又大的肉包,急忙送入口中。
包子皮軟,才蒸出來溫度不低,一口吞下,燙得兩人上躥下跳,趕緊喝了一口清湯,連吐舌頭,又迫不及待地夾起另一個包子。
包子並不美味,隻能說尚可。在這個年代,調料匱乏,能做出這樣的包子,已算得這家包子鋪的店家手藝精湛。
那兩人像餓鬼投胎,從沒有吃過好吃的食物一般,大呼美味,直塞個不停。
桌子的一邊,坐著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比那兩人大不了多少,眼露關懷,不時還給兩人夾一個肉包,她偶爾目光偷瞥向在另一邊含笑的某人,筷子伸了又伸,像要給他也夾包子一般。
某人笑而不語,看籠屜的包子一個個空了,又笑著讓店家再拿過一籠,店家是個中年漢子,眉開眼笑地答應,彎著腰背就進了鋪裏。
抬頭可以看見,包子鋪上寫著它的旗號,“馮氏包子鋪”五個字昭然若揭。
少女姓衛,名貞貞,隻是一普通農家女子,生得容貌不俗,小小年紀,已見長開後的亭亭玉立,秀麗多姿之色。
她是第一個被白夜找到的女孩,說來巧也不巧,白夜被六道雷光劈中,不知怎地,他就到了此地,而且是在揚州。
他通過這方世界的土著,打聽到了一些耳熟能詳的名字,比如慈航靜齋,比如楊廣,比如宋缺,讓他有點明白這裏是那兒,隻是他不曾聽聞師妃暄、石青璿、李世民、婠婠的名號。
他根據取得的信息分析,他應該又穿越了一次,這裏是大唐雙龍的世界,是主角人物出場的五年之前,他所在的地方則是江都揚州。
在前不久幾個月,楊廣巡遊江都結束,天下兵馬調動,各地籌集糧草輜重,整個大隋帝國的明眼人都明白,將有一場大仗要打。
處於帝國頂端的權貴們,更是知道這場戰爭的意義、對手,甚至他們各自心底的謀劃,已經悄然之間開始發芽。
白夜知道了這是那裏後,他的興致更加高了,這方世界同樣玄奇燦爛,充滿諸多神秘,四大奇書,各式各樣的人,各式各樣的武學,都讓他喜悅不已。
他想要收盡四大奇書,將那些天資縱橫,智慧卓越之輩打盡,他想要在這個世界繼續追求長生永恒。
畢竟,這方世界曾有破碎虛空,白日飛升的真人傳說,更值得去探索,去尋求。
他依然覺得一人之智,不如天下之慧,他決心要統一這片大地,重新集結人們的智慧,讓這方世界更為精彩紛呈。
隻是這一次,他想去見識各路高手,領略諸多人物風采,所以他不會呆在暗中悶頭發展,他要出去活動活動。
因此,他身在揚州,決定以揚州為起點,先發展,等待大隋崩潰,橫掃江南,再一舉以南伐北。
古城揚州,他第一個想法是找到雙龍,不是因為兩人是主角,而是因為好奇。
他先是找到了衛貞貞,這個美麗的農家少女乖巧懂事,一生卻坎坷多磨難,先被自己的爹賣給別人做小妾,後被宇文化及掠去,最終隨他一起離世。
白夜找她的目的,除了對少女施以救贖之外,也有要從她手中了解雙龍的原因。
雙龍成功地找到,還是兩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但兩人經曆人世磨難,非常成熟,兩雙眼睛明亮清澈,透露出非凡氣質。
吃完包子,雙龍對白夜心存感激,又搞不懂白夜找他們做什麽?一路上憋著話,說不出口。
直到白夜問起,“揚州城最大的幫派是什麽?”
兩人才異口同聲,用稚嫩的語音答道,“竹花幫!”
白夜細細一想,今生他沒有黃蓉幫助,無法像當年以襄陽為後盾,暗地裏悄悄發展,那麽他隻有先潛藏於世,積納力量為上。
他的目標不和世家門閥一致,所以不能借助門閥世家的力量,不能用他們的人才,他隻能從底層入手,以百姓的力量撼動這巍巍紅塵。
那麽這本地地頭蛇竹花幫,將是第一個下手的對象。
“小仲,子陵,我交給你們兩個任務,你們在城裏也熟悉,去幫我把城中所有的孤兒乞丐都召集到竹花幫駐地。”
白夜摸了摸下巴,寇仲和徐子陵兩個小鬼很認真地聽著。
“你們注意了,我不要那些潑皮無賴。記得要小心行事,不能引起****,不能讓官兵發現。這是五百兩銀子,祝你們成功!”
白夜笑了笑,拿出五百兩銀子交給了兩人,兩人眼裏閃過一絲光芒,忽而又隱藏不見。
寇仲接過銀子,沉甸甸入手,他眉毛粗狂,一張國字臉,年幼瘦小,亦有一種英武之氣。
“你不怕我們攜了這筆銀子跑了?你怎麽相信我們能做到?”
寇仲和徐子陵對視一眼,寇仲出聲問道,他和徐子陵直視白夜。
“不怕,我給你們銀子,是相信你們,我讓你們去做,同樣是相信你們。跟著我,你們會用雙手和智慧成就出你們不敢想象的夢想。”
白夜拍了拍寇仲肩膀,又拍了拍徐子陵肩膀,無聲無息,一股劍氣放入兩人體內,他相信兩人,所以給他們生命保障。
寇仲人小,臉色嚴肅,徐子陵一臉如是,他們頭一次被人如此的重視,兩人用仍舊稚嫩的童音道:“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兩人轉頭離去,白夜笑笑,搖了搖頭,在衛貞貞領路下,他往竹花幫駐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