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石青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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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推移,白夜在世間行走,他不用馬匹,不乘舟楫,憑著自己的腳步行走天下。他遇上過許多的人,經過許多的小門小派,也見過不少有名聲的高手。
他一身藍衣,頭戴一鬥笠遮掩,烏黑長發飄飄,看不清的容貌,隻能看見一雙深邃若銀旋般的眸子在俯瞰塵世。
他的勢力現在不算強盛,然情報人員四散八方,源源不斷的信息匯總,足以做到足不出戶,盡知天下之事。
當然,這隻是個比喻,無人如神魔俯覽人間,可盡知天下之事。
雙龍被他派出去遊蕩,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正在發生,大體劇情上幾乎沒變,隻是傅君婥不再是雙龍娘親,而是姐姐,她受宇文化及冰玄勁重傷,卻不曾死去。她返回高句麗時,將九玄大法傳給了雙龍。
白夜連觀望他們也沒注意,隻是偶爾接到情報人員傳來的零碎消息,稍稍才關注一下。
看到那些報告的信息,白夜付之一笑,直到他接到一份讓他有點興致的情報,他才覺得可能會在那裏遇上雙龍。
情報上寫的不多,大意是東平郡將有一場盛會,大儒王通將邀請天下蕭藝大家,奇女子——石青璿,前往演奏一曲。
白夜來了幾分興致,不是對盛會裏出現的王世充、歐陽希夷、大儒王通和跋鋒寒等人,而是對石青璿有一丁點的興趣。
這女子據稱生得傾城絕世,為邪王石之軒,慈航靜齋仙子碧秀心相結合的女兒,是合正邪而生的產物。
性格極佳,容顏極美,在另一個世界書中,是很多人幻想的女神,夢寐以求的妻子。
然而,白夜感興趣的不是這個,他隻想去看一看她,因為在這方世界,他想見的人有點多,但論女子來說,僅有婠婠、師妃暄、商秀珣和石青璿四位。
他不是要去尋求配偶,很純粹的目的,而且他懷著一點邪惡的思想,想去問這些仙子精靈,天驕魔女一些奇葩的問題。
況且,石青璿手上有其父石之軒的不死印法,他也想拿到手中,作為收集這個世界武學智慧的一種。
他負手而立,踏一葉竹筏,竹筏無人撐杆,在河中自己行走,速度快而迅速,引得多人注目。
白夜到了某處,腳步一點,輕輕飄到了岸上,一個縱身消失,竹筏順水而流,自由去落。
東平郡,位於現代山東境內,具體位置很難說個大概,但在這時,想找非是難事。
現在是上午,白夜在東平郡鬧市裏漫步行走,看著周圍的一切,陽光跳躍於指尖,仿佛世間都很美好。
隻是他功力靈覺太高,在鬧市中的感覺並不好,由於時代的原因,街道和人們身上散發著各種異味,他都能一一聞到看到。
眼力發達,路邊有青樓女子招客,他卻能看到那女子敷著厚厚脂粉的臉上不停蠕動的蟎蟲,迎麵走來一個蓬頭垢麵的醉漢,他一張口,一股濃烈酒氣湧來,那黃黑的牙齒汙垢被白夜清晰看在眼裏。
這不是他頭一次在集市裏開放靈覺,他有點理解為什麽修真者不願涉足紅塵,與人共居了,畢竟生命層次高出許多,低頭抬頭,都能看見毛孔裏的汙漬,看見未洗淨的眼屎,看見渾身的寄生蟲,聞到濃鬱的體味,時間久了,肯定受不了。
這如同我們看一頭住在豬圈裏肮髒的豬,豬不覺得自己髒亂,可人一定知道豬是真的很髒。
當然,人是不能與豬比,人是智慧生物,有向上發展的可能,豬可能隻有等到修真仙俠世界,方可能成精為妖。
白夜有點無奈,隻好關閉靈覺,世界又恢複了美好模樣,但他知道,這隻是一個虛像。
在城裏逛了很久,夜色來臨,街道上的店鋪開始收攤回家,白夜才悠悠然朝著一座巨宅而去。
城內南邊,坐落一座巨宅,朱漆色的大門敞開,門外車水馬龍,門內燈火輝煌,來來往往的賓客雲集,熱鬧非凡。
白夜此時未到,雙龍已經先來了這裏,兩人先被人圍攻,後又來了闖門而入的跋鋒寒和傅君瑜,等一番言語交鋒之後,幾人打了起來,白夜才立在巨宅屋頂,安靜地看著他們。
雙龍眼力很尖,如有感應,望向了夜色下衣袂隨風飄起的白夜,寇仲和徐子陵臉現喜色,眼裏委屈和苦難的光芒像得到了解脫,如一個在外被人欺負的小孩見到了家長。
白夜對他們點點頭,雙龍立時生龍活虎起來,頗有些狐假虎威的神態,單婉晶剛巧瞥過兩人,見兩人在極短時間,神態語氣發生變化,疑惑看向屋頂,也見到了無聲無息出現在那裏的白夜。
她神色變幻,對於白夜有種未知的疑問和懼意,“這兩卑鄙小子跟這家夥有關係?”
她一時,都忘了看跋鋒寒與歐陽希夷人打鬥。
在觀看的人眼裏,覺得跋鋒寒武功高超,連久已成名的高手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他,正在此刻,一陣朦朧蕭音忽起。
白夜沒有感覺,隻覺這是一首聽著悅耳的曲子,那宅院眾人聽得如癡如醉,感懷神傷,若有所悟,到蕭音驟歇,久久無人言語。
石青璿沒有露麵,幾句言談過後,轉身即走。
白夜一笑,手中兩枚楓葉飄落,輕輕落在雙龍掌中,等雙龍回神,他已消失在原地。
昏沉夜風中,白夜追逐著前方那人,與其說是追逐,不如說是並肩而行,任那人多快速度,用何種巧妙方式,他都絲毫不快不慢跟著她。
那人腳步一停,腳一跺地,紗巾蒙麵,聲音悅耳:“你這人真怪呢,我去時,你跟著我,我走了,你又跟著我,你想做什麽哩?”
白夜亦是停下,隨手擷過一跟野草,含在口中笑道:“沒什麽,隻是想見見你,覺得挺好奇的。”
那人訝然,正欲開口,身後又有兩道人影破空而來。
白夜目光一眨,右手伸出,五根手指結印,無象之力在他手心形成一隻火紅小巧的鳳凰,宛若真實生物,讓石青璿看得一陣出神。
“去吧!送點小禮物給他們。”
白夜手中的小鳳凰飛出,石青璿眼眸一道亮光掠過,她想起了幾年前一宗事情。
跋鋒寒和傅君瑜追至,眼看將要追上,一隻火紅小鳥飛來,驚聲道:“真氣幻形?是宗師級高手。”
他拔出刀,傅君瑜拔出劍,一刀劈落,刀光寒徹方圓三丈之地,劍術精妙,算敵破綻,攻敵必救,銀白匹練如洗。
“轟!”
刀飛劍斷,跋鋒寒嘴角溢血,看著手中缺了口的刀,眼裏有無窮昂揚戰意,傅君瑜手中長劍折斷,臉色灰白染血。
“你幹嘛要打傷他們?”
石青璿美目連閃,盯著白夜。
白夜無所謂道:“沒什麽,隻是讓他們不要追來而已。”
石青璿又道:“你一個宗師級別的高手,也好意思去欺負兩個小輩?”
白夜聽到這話,微微驚訝了下,展顏一笑,問道:“我像是前輩麽?”
石青璿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而後點頭感歎道:“都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能教出你這樣的怪物?這麽年輕的宗師,你讓別的青年高手怎麽活啊?”
白夜翻了個白眼,有點跟郭襄聊天的感覺,他道:“我不年輕,小姑娘,我已經很老了,我是你前輩的前輩,活了一百多年了,快叫聲前輩來聽聽。”
白夜聲音變得蒼老,還做了幾個年老體弱的遲緩動作,石青璿噗嗤一笑道:“你這人真有意思,你真的隻是因為好奇來看我的?我可是很醜哦!”
白夜知道這妞兒生得如花似玉,神秘笑笑道:“你也不用騙我,你生得傾城之貌,隻是我並非為你容顏而來,而是嘛,有很多的事情。”
石青璿一奇,歪著頭道:“哪些事情?”
白夜揮動手指,兩人離得很近,他的靈覺再次散發開來,發現石青璿身上有一種很淡,很好聞的體香。
“第一,我想讓你跟我去飛馬牧場,行不行?”
石青璿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不答應,而是問道:“為什麽你要讓我跟你去飛馬牧場?”
白夜笑道:“飛馬牧場魯妙子快掛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天下間能救他的人不多,我正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