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與師妃暄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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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關,“吱呀”聲裏,師妃暄一襲淡青長衫款款而來,神態從容自若,一頭長發輕梳,結成發髻,一根古樸簪子插在秀發之上,未施粉黛,不見任何雕琢,有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之姿。
她背負那把古劍,恍若神宮仙女,始進屋中,一眼便看到白夜正和石青璿在窗前對弈。
這,是白夜首次見到師妃暄女裝,她的容貌姿色不必多說,隻讓白夜發現了一點。
他這樣想,可能在人們心中,有褻瀆女神嫌疑,好比把嬌花與****聯係在了一起。
然事實就是,她和婠婠武道修為確實高,整個軀體也無多少細微寄生蟲和汙垢,據他昨夜靈覺探查,陰後身上的瑕疵最少。
於是他產生了一個疑問,難道說這方世界武功越高,修煉的武學越厲害精深,人的身體會產生變化?
白夜在腦海裏思考,一根手指輕輕敲著太陽穴,連師妃暄來了他和石青璿身邊,也沒回頭一顧。
人,無論男人女人,還是不男不女之人,隻要仍處在一定階段,就脫離不了吃喝拉撒的世俗之事。
前兩者還好說,輪到拉屎撒尿和放屁,人們第一的感覺就是惡俗,像人前美豔的女神,台上瀟灑的男神,人們會自動忽略他(她)們也隻是普通人的事實,關注在外表美豔光鮮,不會去想,不會去提及這些看似褻瀆汙穢之事。
但是,這畢竟是存在的,生命在不同層次,是存在嚴重的差異,仙人不落凡塵,武者瞧不起普通人,人瞧不起豬,不都是這樣?
說到這裏,並不是白夜瞧不起普通人,而是他想以科技和武學雙重道路探求長生,他就必須得了解武學對軀體的作用和意義,對生命的影響,至於未來武學是發展向修真,還是鬥氣玄幻,這些不是他現在能想的。
然不管科技也好,武學也好,修真也罷,玄幻也行,他覺得都隻是一種生命進化,追求更強力量,追求更長壽命的一種手段。談不上孰高孰劣,天地存在生命,也說不上誰高貴誰低賤。
唯有智慧,方是無價之寶!
師妃暄自然不可能猜到白夜剛才在腦海裏想象她一樣拉屎撒尿,放屁月事等等的事情,她瞄了眼棋盤局勢,她道:“白公子看來是知棋愛棋之人,早起便與青璿對弈,妃暄恰好學過幾手,想跟公子手談一局。”
她態度誠懇,臉上看不出其它的心思表情,白夜含笑,點了點頭,石青璿錯開身子,讓師妃暄替了她的位置。
師妃暄坐在了白夜對麵,兩人都不說話,默默將棋盤上黑白子撿拾入笥,要重開一局。
兩方棋子分別入笥,有趣的是,白夜執黑,師妃暄執白,兩人同時手夾一顆棋子。
白夜笑道:“我們也不必猜子賭誰先開局了,師仙子執白,白為正,由仙子先行。”
師妃暄眼含奇光,麵露一絲詫色,她平靜有禮道:“那妃暄就卻之不恭了!”
她一子落下,正中天元,白夜也隨手落下一子,他選擇的地方卻是一處邊角無人注意之地。
這白夜首子,讓師妃暄眉頭一皺,臉色沉凝。
雙方落子不快不慢,師妃暄每走一步,都顧著棋局大勢,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白夜落子平淡無奇,看似一步無關緊要,實環環相扣,竟將師妃暄欲要騰飛的大龍鎖死棋盤之中。
師妃暄淡細的柳眉緊皺,絕色的玉容緊繃,她手夾一枚白子遲遲不能落下。
石青璿在一旁觀二人對弈,她的棋力和師妃暄伯仲之間,她下不過白夜,這位師仙子一樣不行。
師妃暄沒有落敗,仍有機會,她這時將手中白子投回棋笥,她長歎一聲道:“白兄棋藝高超,妃暄佩服。然妃暄心中幾問,望公子能回答?”
她對白夜拱著雙手,十分認真,清澈無波的眸子直視白夜。
白夜將手中棋子亦投回棋笥,他抬手笑道:“師仙子,但問無妨。”
師妃暄眼波輕動,她改了對白夜稱呼,稱白夜為白兄,白夜這家夥卻老樣子,依然稱她為師仙子,這可不是敬稱,代表的一種無形的距離。
“縱觀天下如棋局,不知白兄對這天下大勢有何看法?”
她緊盯住白夜,等他回答,然後伺機反駁,讓白夜啞口無言。
白夜想了想,而後平淡道:“師仙子所說的話,並不對。天下從不是什麽棋局,百姓不是棋子,各方勢力也並非博弈下棋之人。”
“你們以天下為棋局,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些棋子會帶給你們很多的驚喜,就像這樣!”
白夜手撚一枚黑子,輕輕擲出,在無象道經的內力下,黑子“啪”地撞在棋盤之上,那棋盤頓時四分五裂,唯有眾多黑白子安好。
師妃暄刹時呆住了,她來之前想好的一切,盡皆無用。
她苦笑道:“確實,我們沒想過棋子的力量,可古往今來,棋子多少人能成為下棋之人?亂世紛紛,兵戈戰火不息,難道白兄不希望天下早日安平,百姓早日安居嗎?”
白夜抬眸看了她一眼,低頭分別撿拾起黑白二子,他道:“天下人說天下事,豈是幾家能決萬千民眾之意?仙子覺得自己能代表全天下之人?”
師妃暄啞口無言,不在這個問題糾纏,她又問道:“敢問白兄,何為為君之道?”
白夜手中動作停了一下,古怪地看她,他淡然笑道:“師仙子何必來誆我?你們和世民兄已達成協議,你們將和氏璧交與他也好,為他造勢也罷,我不會管的。河水不犯井水,何來多此一問?”
師妃暄默然點頭,她問了這麽多,其實隻想得到白夜這一句話。
緣由便是她(他)們擔心,害怕突然出現的白夜,會打亂她(他)們的布置,將和氏璧搶走。
她來見白夜,不僅是她的意思,更是代表慈航靜齋,代表靜念禪院,代表秦王李世民之意。
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並未走,她還有最後一問,她道:“白兄為何說能與魔門合作?要知魔門妖人,均是殘害無辜、無惡不作之輩,白兄一代高人,要與陰癸派合作,實非良策。”
白夜似笑非笑,將最後一枚棋子收好,他反問道:“這也是在師仙子管轄範圍之內?”
師妃暄一愣,眉宇不悅,她平靜吐出一句:“不在,妃暄隻是作為一個朋友,想要提醒白兄。”
白夜搖了搖頭,窗外午時的陽光正盛,他對看了很久的石青璿道:“正午時分,去找點洛陽有名的小吃?”
石青璿含笑點頭,他和石青璿不理會師妃暄,徑自走了,獨留師妃暄一人在那裏沉思。
又至一個夜晚,白夜在自己的房間推開窗戶,靜靜看著夜色之下的洛陽。
跨越三個時空,三個不同的世界,大唐世界盡管處於曆史上隋末唐初,大地烽煙的年代,但終究是不同的,這個世界神奇玄妙,連著這洛陽城也沾染一份煌煌大氣。
此方世界的洛陽很大,比上一世,比在現代要更大,夜色星空下,晚風拂來,萬家燈火,雖不能與現代不夜之城相比,卻更添一份屬於這個時代寧靜自然的氣息。
鳥倦歸巢,忙活了一天的人們在洛陽街上或歸家與妻兒團聚,或有人在路邊的攤上喝酒吃食,似乎並不因這個時代的戰爭而影響。
晚風吹起,搖曳遠處一處樓上的紅色燈籠,那裏有鶯歌燕語,女子嬉笑,男子得意之聲。
漆黑的屋簷是這個時代最普通,最常見的瓦瓴,一陣暗香迎來,一個女子站在不遠屋簷,望著白夜。
她是婠婠,迎風而來,發絲飛舞,修長的身材,****著玉足,她眼含媚意,笑盈盈看向白夜。
白夜像在等她,未多言語,屋中憑空風起,桌上油燈一晃,白夜身影瞬息出現在婠婠身側。
婠婠沒有等他,縱身跳走,白夜在後緊追,一前一後,逐漸消失在蒼茫星空之下。
石青璿站在她的房間,目送白夜離開,她等白夜背影消失,關上窗戶一笑,吹滅屋中燈火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