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天刀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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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夜勢力離宋閥不近,一路又是坐船,又是騎馬,折騰得不行,好在一路自然風光秀美,宋閥又準備妥當,各地皆有人手安排,花了半個多月時間,白夜一行終於到了宋閥山城之下。

    白夜一行,人數不多,未帶其他人員,僅他、石青璿、寇仲三人,連一個行政外交人員也未帶。

    不帶說來也屬正常,兩方能談的事情在揚州城中就已談妥,不能談的事情,再說也沒有意義,除非宋閥或白夜勢力一方有人讓步。

    白夜此次來訪,本身不是代表勢力而來,如他所說,他隻是來看看,和“天刀”宋缺談一談其它諸事,論一下武學,發一下邀請之類。

    參與者無心,旁觀者有意,白夜這一動作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周邊鄰靠宋閥和白夜勢力的蕭銑和林士弘嚇得差點跳腳,若這兩家聯手,南方豈有他等落足之地?

    尤其是支持林士弘的陰癸派,她們想有所行動,可又害怕招來兩大宗師級高手的怒火,踟躕不前,猶猶豫豫,不敢真的行動。

    連北方大戰正酣的李世民,聽聞這消息後,亦是皺眉,他有心要一統天下,如果有人統一了南方,即便他平定北方,也會形成南北對峙的局麵。

    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他想看到的天下局勢,他期望在他平定北方後患之前,南方越亂越好,勢力越多越小越好。

    於是,他請出了師妃暄,讓慈航靜齋替他去宋家山城一行,觀望宋缺態度,探查這兩方勢力究竟所談為何?必要之時,阻止兩家聯盟。

    白夜不知他這才一腳出門,後腳就引來如此多人的注意。

    他此刻在宋家山城之下,宋家山城三麵臨水,位於鬱水河流交匯處一座壯麗山川,石城起於山腰,耗費百年的功夫,才在這座山上拔地而起,造就了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宋閥山城。

    白夜站在鬱水河畔,遠眺這雄踞其上的山城,眼露一點異色,這的確是傳奇的著作,在這嶺南區域,修建起如此的城池。

    銀須宋魯撫著胡須含笑,他不曾明言,可眼裏那自豪之意不含自露,一旁的宋師道臉上亦是滿臉憧憬,他們都在為自己祖先喝彩,為自己生於這家庭自豪。

    宋玉致正和寇仲望著山城指指點點,宋玉致在說,寇仲在聽,偶爾插上兩句,引得宋玉致開心大笑,看來兩人十分投緣,合得不錯。

    白夜實際所想,要是宋魯和宋師道知道,怕會立馬翻臉,再好的性格也要被起出火來。

    隻因這家夥在想如何攻陷此地,別說,還真給他想出了方法,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即是以強大炮火轟擊,將整座山城打破,直接將其夷為平地廢墟。

    寇仲可能也在想這個問題,他悄悄瞥了眼自己老師,見白夜對他輕輕一笑,兩人無需言語,瞬間知道彼此在想要如何攻破這座山城。

    想是想了,白夜和寇仲可不會蠢到說出口來,反而讚揚了幾句山城雄偉,稱頌它牢不可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高明。

    這番稱讚很讓宋魯幾人受用,趕緊要帶著幾人往山城而去。

    鬱水河畔有宋家之人迎接,特意帶來了馬匹,三人翻身上馬,往山上疾馳。

    白夜沒有寇仲上山時候的待遇,不是說待遇不好,反而待遇更高,隻是說沒讓他直接前去磨刀堂試刀。

    經過登山山道,白夜幾人到了宋家山城城門,此刻城門敞開,吊橋早已放下,不見其他人等,唯有一人背負雙手等在那裏。

    見到那背影,宋師道眼裏既是濡慕崇敬,又是神色慚愧灰暗,宋魯一臉正色,宋玉致更是不敢再與寇仲嘻嘻哈哈說個不停。

    氣勢如淵嶽,深不可見其底,高不可望其峰,雖僅一人爾,尤勝千軍萬馬。

    幾人都停住馬蹄,唯白夜一人打馬向前,那人緩緩轉過頭來,是張英俊無瑕的臉龐,一對如寶石般生輝的眸子充滿神采和智慧,頎長勻稱的身型,人中龍鳳,絕世之姿迎麵而來。

    微微有點遺憾的是,他雙鬢添霜,像英雄遲暮,美人老矣。

    他不曾有過多動作,不曾有言語,一身貴族氣質,宗師風範令人心折神往。

    白夜不會被這些影響,他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宋缺點頭,身形陡然拔高,朝城中掠去。

    白夜從馬匹上踏空幾步,淩空虛渡,縱身追上,身影亦是掠向城中。

    “他們要去做什麽?”

    宋玉致眺望父親和白夜離去,出聲問道。

    寇仲一臉驚色,歎道:“宋閥主和老師怕是大戰去了吧?”

    宋玉致一聽,握了握小拳頭,她崇敬笑道:“那肯定是我父親勝利!”

    寇仲搖頭失笑,不回答,不說話。

    石青璿望著那白夜去的方向,輕笑而不語。

    山城一處空地,綠樹成蔭,青草連片,一旁有一灣山泉流淌,“叮咚”泉鳴,清脆如鈴。

    白夜和宋缺相對而立,宋缺手握一把銀亮寶刀,刀身雪白無雜,刀鋒寒光凜冽,白夜空著雙手,淡笑自若。

    宋缺微笑,異道:“你不用武器?”

    白夜點頭道:“你的武器是刀,我的武器是我自己,何來用不用之說?”

    宋缺深深看了白夜一眼,歎道:“果真俊彥,有刀無刀,有劍無劍,何必執著呢!”

    宋缺踏前一步,手中刀芒揮落,如斬千秋,刀光眨眼至白夜眉前。

    白夜挑了挑眉,他一個百多來歲的老怪物,經常被人當成小輩青年對待,說來也著實可笑。

    盡管他身體和心理保持著年輕時的狀態,不代表他很喜歡別人將他視為年輕一輩。

    他嘴角一翹,來到這方世界,他還沒真正動用過前世所有的實力,今朝這“天刀”宋缺,是否有能力逼出他用全部實力?

    一個世紀,一個世界無數人的武學智慧結晶,憑那過目不忘的能力,被白夜銘記腦海,一個活了幾十來年,憑前人知識和自身才智之人,孰高孰低,在這裏一較高下。

    神雕世界和大唐世界相似,俱是武俠世界,白夜到這世界,並未受到任何桎梏,神雕世界的武學在這裏全都能用,甚至威力更大,所以他大膽猜測,大唐世界的基本法則和神雕世界近乎一致。

    鋒銳刀氣逼近,白夜沒有結印,而是束指成劍,一道無形劍氣激出,與那刀氣碰撞。

    六脈神劍,大理段氏絕學,自白夜得到一陽指後,經過多年的探究,武學研究者們終於根據自己的理解,鑄成了一部新的六脈神劍。

    白夜不知這六脈神劍和真實版本有何差異,但這由一陽指衍生而出,合著各種指法而成的六脈神劍,絕對是一部強悍的絕學。

    一連十三道劍氣揮出,無形無質,速度極快,直攻宋缺,不在於要傷敵,而是給白夜創造一個機會。

    宋缺天資縱橫,刀氣橫削數劈,輕易將白夜劍氣擋下。

    白夜在結印,鳳凰之式真氣太難運轉成形,不由結印,很容易造成崩潰,他的手速很快,僅僅幾秒,在宋缺擋住劍氣之時,已然完成。

    冰鳳來襲,其翼垂天,呼呼死寂的寒風淒徹。

    宋缺神色一凝,手中寶刀反握,仿若他即是刀,刀即是他,渾然一體,要力劈天地,斬裂虛空。

    一聲嘹亮鳳鳴,一隻冰鳳臨塵,藍色的羽翼如覆寒冰,聚起的真氣冷得讓人哆嗦。

    宋缺一刀落下,這一刀平淡無奇,又華麗到了極致,刀身隱晦,一道縱橫十數丈的刀氣和冰鳳撞在了一起。

    這還未完,宋缺眼中神光熠熠,一刀接著一刀,一刀勝過一刀,一連九刀劈出,第九刀仿佛山崩地裂,可斬日月。

    白夜並不激動害怕,陰陽螺旋,萬物之容,是為無象道經。

    隱約有鍾聲道鳴,一切俱成幻象無光,宋缺腦海都不由一昏,他的刀氣劈碎了冰鳳,卻被一對似要遮天蔽日,流轉陰陽的羽翼撕碎。

    “砰”

    宋缺手中寶刀寸寸斷裂,他的身體被瞬間扇飛,正趕到此地的幾人看到,他們如神明般的兄長父親竟這樣敗了。

    白夜腳踩虛空不落,上一世那個有意思的流體動力學家夥研究出的功夫,被他用的爐火純青。

    宋缺被崩飛出了數十丈,他的衣衫被陰陽二氣攪成了破爛,可那神秘的羽翼並未繼續殺他,隻是將他擊飛打傷就消失。

    他臨落地時,右掌拍地,身體頓時立直,剛來的幾人才看見他嘴角遺有血滴。

    無人可不敗,無人可無敵,宋缺又如何,寧道奇又怎樣,當世之人,誰敢稱天下無雙?

    白夜在上一世,亦不敢自稱無敵,如那隻蛟龍巨獸,身長百丈,力大無窮,口吐寒冰之光,他就真的打不過,再如那莫名天劫,白夜活了百多年,亦是抗之不過,才被劈到了這裏。

    宋缺雖戰敗,但氣度無匹,他拍手大讚道:“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他的心情激動而又充滿興奮。

    無敵的日子太過寂寞,如獨孤求敗,退隱山穀老死,“天刀”宋缺何嚐不是寂寞的,望眼天下,誰有把握能擊敗於他?誰的刀法能出其右?

    他的心太高,他的才太絕,在原著裏,唯寇仲刀法,可入其眼。

    這也從側麵道出,世家門閥從不將廣大平民放在眼內,他們隻看得見平民寒士出眾者,從不想將自己的知識分享,他們自詡優秀,高處不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