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廳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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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下著小雨,城中彌漫著朦朧雨霧,雙子恒星隱藏在烏雲之後,似不願出頭看這世間疾苦,無數的生靈將遭罹難。
    白夜一早出了門,坐著曙光城專為他配置的飛行轎車前往曙光議政廳。
    轎車按照既定的交通線路在城中飛行,去往中心區的議政大廳途中,有許多同樣的轎車前往同一個方向,有些人看到白夜,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釋放出友好的善意,一些人則平淡視之,沒有人刻意表露出敵意。
    中心區位於曙光之城中心,各區到這裏的距離大致相等,等白夜到中心區曙光廣場之時,早有人到了這裏。
    白夜不是第一次經過中心區,然而每一次經過,他都會感慨一番,中心區對比其他區,簡直是現代豪華別墅群和普通城鎮小區之間的差別。
    中心沒有乞丐貧民,能住在這裏的人,即使是普通人,也是普通人中的權貴或富商,要麽就是某個修煉者的家屬,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
    曙光之城的階級製度十分森嚴,普通平民地位低下,雖然被許可居住在曙光之城,可他們被分在各區中最髒亂差的地方,可以說他們是被隨意棄置在了各區的外城。
    這些普通人族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統治階層們服務,讓他們享受高貴在上的待遇。
    白夜去過第七區的平民窟,那裏貧窮、饑荒、疾病、各種陰暗醜陋的罪惡滋生,然而無人去管。
    每一天清晨,隻會有特定收屍人前來,將被人拋屍荒野的無名野屍收走。
    那裏的生活,跟這裏的繁華相比,如隔天堂地獄。
    白夜沒想著去改變他們,而是在靜靜觀察,他從不是救世主,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人類的福星,他到來,隻是期望能將智慧傳播下去,讓更多燦爛的智慧之花盛開,反饋給他更多芳香花蜜。
    於白夜來說,在這方世界,他能選擇的智慧生物不隻限於人族,他心中的計劃很大,目光很遠。
    曙光廣場位於中心區之北,占地麵積特別寬廣,以整塊整塊青色、被打磨得光滑如鏡的石頭鋪成。這種青石有微量聚集天地元氣的能力,走在其上,像踩青甸甸的草地,軟綿綿的,使人倍感舒適。
    這聚集元氣的作用對玄階以上的高手沒多大作用,但普通人長年在上麵行走,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之效。
    是以,在大多晴朗夜間,曙光廣場燈火燦爛,遊人眾多,有很多人在這裏散步,遊賞夜景。
    廣場北麵中央,有一座由乳白色光明木搭建而成的大殿,大殿十多米高、僅有一層,殿身籠罩在朦朧白輝之中。
    白夜感到,當人進入這大殿之後,天地元氣的感應被嚴重削弱,即使如他,靈覺透過,也被大幅度消減,白夜心中默默計算了下,這大殿能阻擋王天境以下的神識探查。
    他站在殿門前,看了光明木良久,這種木材太奇特了,不僅可以消弱神識靈覺,阻斷有人探查,而且這些光明木盡管已被人開采建成了大殿,然而每一根仍舊是活的,在不停捕捉空氣中的天地元氣。
    每一位人族強者皆有一枚徽章,白夜配帶著地階的徽章,或許是他站在那裏太久,兩位容貌俏麗、一金一銀、十六七歲的迎賓美女好奇看著這人,卻不敢上來與白夜攀談。
    忽聽一聲鍾鳴,兩名美女臉色一急,見白夜還不進去,對視一眼,向著白夜走來。
    以往,有與她們一樣的迎賓美女,因為有些強者錯過了議政廳關門時間,事後拿她們泄憤,本無關於她們,卻不幸遇到飛來橫禍。
    白夜也聽到那聲鍾鳴,說是鍾鳴,其實並不是鍾,這裏不是地球華夏,亦有類似於鍾的事物,卻非鍾之名。
    他對兩名正緊張邁過來的女孩一笑,抬腳步入了正緩緩關上的大門。
    進入門後,沒有議事與會的嘈雜,而是一片寧靜,白夜靈覺鋪展,瞬間反饋給他信息,一共六百四十名參會者,其中地階一百零三人,玄階四百六十五人,人階僅七十二人。
    有趣的是,這些人階都是年輕人,跟在地階身邊,應是他們族人後輩。
    白夜進來,沒引起多少人注意,隻有一道複雜的目光投了過來,白夜偏頭看去,是那在學院中時常會“偶然”遇上的一名青年學生。
    白夜衝他一笑,那青年沒與白夜對視,直接撇過頭去,似剛剛一直在等著白夜出現的不是他。
    青年眉清目秀,麵無表情,隻是一些細微動作在白夜強悍的靈覺下無所遁形,他緊抓雙手,身軀微顫,隻聽他低語:“要開始了嗎?三神之戰!”
    他的聲音極低,是用一特殊手法說出,要不是白夜靈覺覆蓋會場,掌握全場大小異動,根本不會聽清他在說什麽。
    心裏暗暗思忖,白夜皺了皺眉,這家夥像是故意說給他的。
    近神而不為神,近仙而不為仙,白夜若是成為他定義中的仙,定會透過這青年肉體,看透他腦電波等發散的信息。
    又是一聲鍾鳴,全場閉目的強者都睜開眼來,一股龐然壓力從大廳側麵通道湧來,這股力量無形,卻若有質,白夜感應中,周圍的天地元氣變成一冷一熱兩種形態,成陰陽螺旋,極為牢固凝滯。
    “萬物元氣鎖?這不應是天位傳承的力量嗎?”
    這凝滯的力量極重,如一把無形枷鎖套在眾人身上,白夜看向眾人,他們正細細品味領悟,似在參透天境之秘。
    一男一女從側麵通道走出,男的一頭火紅長發,似正烈烈燃燒的火焰奪目,容顏俊秀完美,以白夜靈覺,也找不出一點肉體上汙垢,男子身著的也是一件火紅長袍,這長袍上描繪著各種符文線條,有人一觀,立刻耳暈目眩,七竅流血,像被當頭重重當頭一棒。
    女的清冷美豔,水藍發絲輕飄,不用什麽力量,每一根發絲舞起,皆會讓空氣中凝結出許許多多肉眼難見的冰晶。她身材高挑,容顏傾國之色,很多人看了她一眼後,不敢正視,立刻撇過頭去。
    白夜看見女子身著藍裙,同樣繪著各樣符文法陣,她的手中隨意拿著一朵新鮮若沾朝露的藍玫。
    這一男一女,無論是火紅帥哥,還是冷豔禦姐,白夜沒從兩人身上感應到天心意識流轉,隻“看”到兩顆流光璀璨,一紅一藍的種子根植於兩人胸口。
    “這是什麽?像天位力量,又不同?很像某種寄生啊!”
    白夜摸著下巴,一男一女走到了議政廳中心,男在前,女在後,未用任何的語言,兩人隻是抬頭一掃,所有人立刻正襟危坐,像被這隨意一抬的眼光一一打量而過。
    這是一種錯覺,兩名天境根本未散發開他們的神識,隻是天境力量的小小使用罷了。
    男天境名叫洛菲.羅蘭,是一名很老的天境強者,他是從百族之戰時期留存下來的人族天境,輩分驚人,子孫後代在曙光之城建立起了頂尖家族,甚至他後代為了他,特意將洛菲這個原姓改成了羅蘭。
    白夜幾日前讀過的那本關於滄瀾百族的書籍,即是出自他的手筆,他還是曙光學院的院長,羅蘭家族擁有的二十一位地階中有十位是他的後裔。
    女子不必多說,是藍菲兒,她出自曙光學院,也算是洛菲.羅蘭的弟子。據小道消息,藍菲早年並不多麽優秀,是在偶然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時,她得到了奇遇,然後一路高歌猛進,將同輩踩在腳下,晉升為天境強者。
    她百多年來雲英未嫁,作為一個人族女天境,眼界自然很高,地階人族看不上眼,人族男天境個個皆已成婚,無不是後宮佳麗三千。
    她的家族藍家,在曙光之城亦是與羅蘭家族並列的頂尖家族,擁有十四名地階。
    僅是兩個家族,近乎要占曙光之城三分之一的地階高手,這即是曙光城的頂尖家族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