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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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涯,曾經青羽家族的駐地,已成一片廢墟,一個位於人族頂端的天境家族就這般被毀滅,數百位青羽家族成員瞬間慘死,天境的青羽老祖癡癡呆呆,任由那紫衣黑發男子帶走。
世事的無常,足以讓人感歎,誰也不知下一刻災難是否就會突至?
青羽家族的覆滅,不但是一個家族的事情,也牽扯到人族的高層利益劃分,各方勢力的洗牌,牽扯下來就是數百上千萬人的事情。
水玉明月和剛那出世的小嬰兒,此刻正在青羽家族偷偷打造的地道之中,這地道深數公裏,長數百裏,是青羽家族從一遷到明月涯,就偷偷摸摸專門挖出的保命通道。
這通道為了保密,自然不是由普通人挖成,而是看著家族的嫡係成員,那些青羽家修煉者們分批次挖成,甚至是青羽家天境老祖也曾參與其中。
這條通道隻有青羽家嫡係,方才知曉!
可惜,青羽家的大多數人沒能用上這條由純淨光明木搭建而成的地道,反而是保護了水玉明月和小嬰兒的生命。
在那紫衣黑發男子未離去時,他龐大強悍的神天境神識足以洞穿地道本身,然而這被水玉明月抱在懷裏的小嬰兒周身散發七彩輝芒,布下道道結界,竟成功將他和母親隱藏。
也幸得青羽飛鳥執念太深,對於兒子和妻子的愛束縛住了神天境男子,否則這幾道結界也護不住母子二人。
水玉明月在地道底恢複了行動能力,抱著兒子,淚沾衣裳,她一步步朝地道出口而去,她急迫地想知道青羽家怎麽樣了,自己兒子的父親又怎麽樣了?
母子二人向著出口,他們不知的是,這一出去已是另外一幕場景,曆史將翻開新的一頁,新的故事傳奇也在一點一點地成長。
不提青羽明月這母子二人,回頭來看整個藍蓮星球的變化。
這幾日,許多的種族無緣無故發狂,到處施展各種暴行,像被無形的力量勾出了心靈深處的欲望,控製不住自己,化身成魔,肆意毀滅一切,宣泄一切。
白夜這裏也遭受到了衝擊,這些家夥不知從何而來,無形無質,無所不至,能穿透空氣、大地和海洋,撲殺向各族的身體。
才三天,他抓到的這種扭曲的人臉生物已經多達數萬頭。
據他觀察,這些人臉的生物帶著各異的負麵情緒,像是人類所有黑暗情感的綜合體,充滿欲望,充滿毀滅的瘋狂,沒有一個具有理性。
它們仿佛是天啟曆中,經曆黑暗紀元的人類靈魂,因為末日災劫死亡,而化成了黑暗情緒的靈體,就如人們常說的冤魂厲鬼。
這些家夥十分難以處理,它們是靈魂體的生命,一旦進入生物體內,它們攜帶的負麵情緒會感染那個生物,誘惑它們釋放內心的黑暗,將心靈的醜陋徹底展露出來,大肆發泄欲望,最後使生物靈魂崩潰而死。
白夜從木族的藏書上知道了這種生命的名稱,在兩百多年前,它們被稱之為天魔,曾經霍亂一時,讓百族懼怕。
最終,它們和那數百億的活屍被三神封印在失落大陸,一起葬進了深海之淵。
而今再次出世,除了天、木、海精靈三族,幾乎沒有種族知道它們,它們橫行無忌,僅幾日,就有數百萬的生命靈魂崩潰而死。
白夜的地底世界,遭受的衝擊遠比地表要小,盡管如此,他還是損失了上萬的智慧個體。
地底世界二層,這些靈體沒多少來到這裏,而且它們對小蟲的影響微乎極微,或許是由於小蟲們心思單純,成天忙著搞這搞那,探索世界,發展科學,沒空理會這些靈體的誘惑。
倒是地底一層,最主要的損失還是來自欲望特別複雜的人族,人族的欲望和情緒吸引著大批的靈體來此。
並且,比之於明月涯的滄瀾人族,不知為何,地底世界一層的人族對這些靈體更具有吸引力,每一天都有數千的靈體從各處到來,白夜四處逮捕這些家夥,用安魂木做成的器皿,將這些靈體囚禁在其中。
一連又過去了幾天,白夜手上囚禁的人臉靈體又多了數萬,他每一天都在記錄靈體們的變化,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這些被裝在一起的靈體們居然會互相吞噬。
一個靈體吞噬了另一個靈體,會變得更加凝實,身體也不再隻是一張空白的人臉,會慢慢生出眼耳鼻口,甚至吞噬得快的,已經長出了人類的上半身。
吞噬帶來的不僅是靈體身體的變化,它們的氣息也逐漸變得強大,本是極為混亂迷茫的意識開始清晰,由一個主意識將其他的意識全部吞沒。
到了第十天,白夜收集的靈體多達數十萬,可他安魂木中隻有十隻,這十隻中每一隻都是天境,可隻有一隻思維清晰,其餘皆是渾渾噩噩,意識處於蒙昧狀態。
十隻凝成了人形,正巧是五男與女,它們隻是成人形,卻和人不同,多了許多異類的特點,比如那隻有意識的靈體,是一女子,麵容精致魅惑,一頭血發,渾身生滿血紅的鱗片,頭生兩隻黑色螺旋尖角,背負巨大的血翼,宛如神話中走出的墮落血天使。
安魂木已經禁錮不住它們,白夜將它們帶到了地表,他從不斷傳來的光中獲取到的信息,如女子這樣的生物足足有數十隻,而無意識天境靈體更多達數千。
殘酷的吞噬開始,從初始的靈體吞噬到如今,靈體們吞噬同類,沒有一點留情的想法,它們的戰爭遠比異族相爭還要殘酷。
白夜看到這隻血翼天使的女子將其餘九隻天境靈體全部吞噬,身軀更加凝實,一股血光衝透了安魂木,迎風脹大,一隻數十米高,仿若真實的血天使出現在了白夜麵前。
“就是你禁錮了我們?”
血天使浮在空中,它的氣息已經達到了王天境的地步。
血天使臉蛋極美,是一傾城佳人,它一顰一笑皆帶有無窮魅力,引誘著人內心深處的欲望,它正眉目含笑看著白夜,眸子似水柔情,其實它的眼底是一抹極深的冷酷。
白夜好奇地看著它,沒有資料,沒有這方麵的知識,他分析不出這家夥究竟是怎麽進化出來的,是由什麽原因形成?
他展顏笑道:“是我禁錮了你們,我有一個問題,你們究竟是什麽東西?”
白夜詢問著血天使,血天使如玉的手指一拂它的血色發絲,那發絲殷紅普通血水在滴,它嫣然一笑,口吐一股誘人香氣道:“我們是人類的進化體,是天啟曆之後,遭受死亡的人類意識,從前有人把我們叫做天魔。我們自稱魔族!”
白夜先點了點頭,又搖頭笑道:“你們是不甘心死亡的人類執念吧?沒想到數百億的人類居然會造就出你們這樣的東西!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
白夜覺得不甘心死亡的人類意識可以化成靈體,那麽那些化成了活屍的數百億人類也應該產生了某種變化。
他回想起十幾天前,那個籠罩在光明之中的人形女子,難道那些家夥就是人類活屍進化而成?
“死亡並不是終點,而是一個開始。不甘的意識進化為魔,化成活屍的肉身進化成神,人類還真是有趣的種族。”
白夜也不等血天使回答他,他自個自言起來。
血天使依然微笑迷人,手中的動作卻不那麽友好,它一握手,元氣在手中聚集成一把血光大劍,它一劍劈落,要格殺白夜。
血光蕩開,濃鬱的血腥味撲鼻,如神魔擊蕩凡塵,鋒寒劍光直指白夜。
“果然是執念構成,你們的思想太過於扭曲了,僅因為我禁錮了你,便想要殺了我嗎?”
白夜明白,他從血天使凝形時便知道,這種生物是扭曲的,是執著的,它們是不甘死亡的意識情緒聚合體,有著強烈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思想,它們的構成不符合邏輯,是一種純意識的超自然情緒生物。
這才是它們被稱之為魔的原因,因為深入骨髓的扭曲固執,因為可怕的我行我素的情緒。
像大唐世界自稱魔門的一幫人,跟這群扭曲超自然生命一比,連個魔的屁都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