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曾經的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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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取的名字,跟女媧和伏羲並沒有什麽關聯。)
    道有打坐之語,佛有坐禪之談,閑而自在,放鬆身心,神遊物外,恍惚與天地為一。
    《西遊記》中,猴頭等人於車遲國與三妖鬥法爭勝,唐僧與虎力大仙比試坐禪曾言:“我幼年遇方上禪僧講道,那性命根本上,定性存神,在死生關裏,也坐二三個年頭。”
    這句話的意思是,唐僧坐禪能堅持兩三個年頭,不吃不喝,不動如山。
    如今,白夜和虛空獸王的情況從外看上去,就如一人一獸靜止於虛空中在參禪悟道。
    隻是,這兩個家夥坐的環境比唐僧和虎力大仙比試的雲梯顯聖更為酷烈,周圍不時有空間亂流切割,漆黑的空間縫隙掃蕩,這裏沒有星辰之光,完全是一片暴亂的空間廢墟,即便是虛空獸群,也難以在此穿行。
    要是讓唐僧在這裏坐禪悟佛,保不準不消一秒,肉體凡胎的佛家金蟬即會肉消骨毀,魂飛魄散。
    更且,白夜和虛空獸王之間,可不像是表麵看上去那麽平靜無波,而是兩者的思維,或者說精神正在激烈交鋒。
    陣陣虛空風暴在白夜的身邊呼嘯疾馳,那可怕到光都無法逃離的空間縫隙就在白夜身畔炸開,他的軀體散發著蒙蒙清光,體內的細胞和納米生物機械構成一層層強大的束縛力場,不單將白夜的肉身穩固,也將那空間毀滅之力阻隔於外。
    兩者坐在那裏很久未動,一人盤坐閉目,一蛇盤身養神,似乎外界一切,都與他倆再無相關,隨空間流轉要過個千年萬年。
    龐大的思維在看不見的地方交織展開,數不盡的信息在彼此對轟,人們往往以為的精神戰爭是你比我的神識強,將精神意識當作了一種實質的武器。
    白夜和大蛇的意識交戰和這不同,是彼此對自我的認知肯定,以及對浩渺信息的分析處理速度。
    兩者的意識思維交接在一起,彼此的信息開始瘋狂傳遞,你讀取我的記憶,我讀取你的記憶。
    仿佛兩個互相吐口水的怪獸,誰能淹沒誰,先溺死對方,誰就將獲得最終的勝利!
    而且,失敗者的一切都將被對方汲取,化成對方蛻變的養分。
    勝,勝得徹底;死,也會死得幹淨!
    白夜此刻,便遭受著虛空獸王海量記憶信息的衝擊,這些都是它意識裏的生靈記憶,有的是幾十萬年之前,它所在前身文明的同類個體經曆,有的是成為意識集合體、虛空獸王後,吞噬掉的智慧生靈一生。
    這,該怎麽形容呢?
    世上沒有兩片絕對相同的葉子,每個人,每個生命,都是不相同的,尤其是擁有智慧的種族,特別是具有豐富情感的生靈,他們的一生有著許許多多寶貴的記憶。
    悲歡離合、愛恨情仇,漫漫人生之路,各種滋味品盡,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人,造就不同的人生。
    白夜仿佛置身在一片無垠宇宙之中,他仰頭望去,整個宇宙全是顏色各異的星辰,而每一顆星辰都是一個生靈過去的思維記憶;他又像是沉在無盡汪洋海底,海中的每一滴水都有一個生靈身影,正在向他娓娓訴說曾經的過往。
    浩瀚,近無窮,白夜在被大蛇拖入到這裏之時便已明白,他不能承受住這麽多生靈的記憶衝擊,他便會失敗,而失敗,意味著死!
    並且,在這裏死亡,他的思維記憶也會像這一顆顆星辰、這一滴滴水一樣,成為這裏的一份。
    隻不過,可能他的星辰更大,水滴容納的東西更多。
    在仙俠小說裏,有紅塵煉心之談,走人世之路,看眾生百態,體驗不同的角色心境,而後紅塵為仙。
    這些仙人,並不是如今小說裏,那些武力強大絕倫,摘手滅星,張口日天的生命,而是悟紅塵乾坤,有超脫塵世心境的仙人。
    白夜在這時,幾乎也是這樣,看每一個已逝生靈的記憶,又何嚐不是在悟他們的人生?
    南柯回首,黃粱一夢,白夜看到的最初記憶是發生在一個輝煌的文明之中。
    這個文明極為的發達,是一個生物文明,經由白夜自己分析判斷,它的文明程度至少要比微光高上一級,已經有了超距離空間航行的能力。
    從記憶的信息裏得知,這個文明叫做媧,有著長達數十萬年的悠久曆史,它們種族的身體就如虛空獸王一樣,是一條條獨目的蛇。
    雖說外形如蛇,但它們並不是卵生,也不是冷血動物,而是一個極其富有情感和智慧的文明種族。
    在長達數十萬年的文明史中,媧族經曆過太多的風風雨雨,它們的初始起源是來自一顆名叫作羲的行星。
    在那顆百分之八十是水澤的行星上,媧族在眾多的爬行動物(實類似爬行,而非真地球爬行動物)中脫穎而出。
    因為,它們擁有了智慧!
    以智慧發展創造,凝聚成文明光輝,媧族在前進的這條路上走得極為蹣跚,一步一步都艱辛無比。
    它們一樣經曆了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社會主義社會,甚至它們最終也算是達成了共產主義社會。
    之所以說它們走得蹣跚艱辛,是因為它們從愚昧封建過度到現代文明,一共花了幾十萬年,在這段漫漫時光裏,它們本屬於同種,可也曾因地域、生活習慣、膚色等不同,分裂成各式各樣的民族和國家。
    這些民族和國家互相大戰,從奴隸時代一直打到現代文明。
    戰亂不息,兵戈難止,羲行星曾爆發過數次世界大戰,差點將整個媧族都全部毀滅。
    在那最後的一場世界大戰之中,媧族的人口被消滅了百分之八十,羲行星的生態環境遭受了嚴重的破壞,生物核武釋放的恐怖殺傷力量,絕不遜於地球人類製造的核武。
    滿目瘡痍,文明遭受最慘烈的創傷,終於在戰後的那一刻,媧族認識到了,我們生活在這顆星球,我們都是蛇,都是同一個種族!
    幸存的國家和民族摒棄前嫌,合並在了一起,它們舍棄了各自以往獨特的番號,而統稱為媧。
    那合並的一年,被稱為新曆元年!
    經過一年一年的發展,媧族在曾經的廢墟上重立文明,在已死的枯木上重新抽枝發芽,而且這一次,它們將走得更遠。
    隨時光的推逝,媧族的科技也越來越發達,盡管它們是以生物科技為主,但它們的物理化學無一不超越了地球。
    脫離行星,殖民星際,一艘艘生物飛船航行於太空,占領一顆顆星球,這些無不代表這是一個先進的文明。
    它們的生產力高度發達,按理來說,它們應該有著璀璨光明的未來才對。
    然而,它們是智慧的生命,是富有情感的種族,它們遇上了和微光當年一樣的問題。
    不,它們的問題更多,也更加複雜。
    由於有著感情欲望,有著智慧思維,不同的媧人有著不一樣的心思,於是這個文明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矛盾,前進和墮落的矛盾,既得利益階級和想要得到利益階級的矛盾,在文明中悄悄地擴散了開來。
    它們可沒有一個人足以壓服文明的存在,因此,它們的矛盾爆發得極為尖銳猛烈。
    起義軍、墮落者軍團、政府軍隊、渾水摸魚的其他組織,各方勢力依次登場,這個本前途遠大,看似一片光輝的文明居然在短時間內,從高度發達的社會主義社會演變成了各地軍閥混戰。
    文明分裂,媧族的後輩似乎忘記了它們祖先在遭受世界大戰之後的悲傷團結,又一次開始了數千年的混亂大戰。
    媧族再一次經曆創痛,這次的創傷使得數十顆行星被摧毀,近萬億媧族死亡。
    劇烈的疼痛中,它們似乎是懂了,它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敵人與敵人攜手,一起回到了母星,找出了祖先們合並時的莊嚴宣誓。
    看著那份曆經歲月,見證過一次重大曆史變革的文件,所有的媧族沉默無言,媧族文明中同樣有著“前車之鑒,後事之師”的警句,可不少的智慧生命卻難以做到這點。
    本來,在經曆過兩次割肉剔骨般的疼痛後,媧族文明應該揚帆起航,朝著真正光明的未來前進。
    可是,它們害怕了,它們膽怯了,正如上文所言,它們是一個極其富有情感和智慧的種族,它們害怕由於不能和別人溝通,不能及時明白他人心意,從而導致悲傷和矛盾。
    它們不願意再承受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不願意看到自己被同族屠戮,或者是自己不得已殺死同族。
    所以,它們選擇了一條可怕的道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