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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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此處可還有人知道爾等首領拚死保衛的山洞?”趙天龍朗聲道,趙天龍聯想到這領頭三人既可能是暗夜組織的成員,或許此地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想查看一番究竟。
“小的......小的知道。”人群中一人出列道。
“哦,如此甚好,帶本少爺前去看看,爾等就在此等候,若敢擅動或自行離去,本少爺的刀可不會高興。”趙天龍吩咐道。
那人帶著趙天龍來到了山寨後方的一處所在,麵前隻是一塊光滑的石壁,絲毫沒有入口的跡象,趙天龍便看向了一旁那人,眼中有疑惑,也有責問。
“大俠息怒,小的也隻見過大首領三人秘密來此,他們在這石壁上一陣摸索之後便現出一道石門,機關具體在何處小的確實不知曉。”那人戰戰兢兢的說道,生怕趙天龍一不高興就把自己給殺了。
趙天龍聞言也不惱,上前在那人所說的石壁上好一陣摸索,終於摸索到一塊似乎可以移動的凸起,趙天龍小心的上下左右扭動,隻聽“轟”的一聲,那塊凸起的一側緩緩現出一道左右開合的石門,石門以豎中為軸,一半開合之後朝向洞裏,另一半朝向洞外,如此嚴絲合縫的石門,在外麵竟然看不出一絲石門的痕跡。
那人似乎也甚是好奇,走到石門前想一看裏麵究竟,正在這時,趙天龍卻聽到細小的破空之聲傳來。
“小心暗器......”
趙天龍一邊說一邊掠向那人,隨手將其一抓躲向一側,堪堪避過,待回過神來一看,石壁前的空地上離石壁由近及遠插著兩排共六支箭,左右各三支整齊的排列著,明顯是同時攻擊上中下三路。
“小的......小的......多謝大俠救命之恩。”那人瑟瑟發抖地說道,似乎餘驚未消。趙天龍倒是不以為意,吩咐那人在洞外等候,自己孤身一人入洞查看。洞中不知還有何種機關,趙天龍可不想帶上這麽個累贅。山洞石門一左一右一次隻容一個人通行,進了石門也就可兩人並行。趙天龍小心翼翼的走過山洞,時而連刀帶鞘敲敲左右石壁,時而撿幾個石子前擲看看有無機關,此招名曰投石問路,用於探測暗器機關。看來對方認為擅闖者在門前就被解決了,或者根本沒想到有外人能找到這裏,內部根本沒有安裝機關。
甬道不長,也就二十來步,還未走到盡頭就可以看到前方的亮光,待走近才發現這是一個三丈方圓的寬闊空間,上方分兩段,第一段依占地邊緣垂直而上,高約一丈,一丈之後一圈一圈越來越窄,整個內部空間就像一個倒置的陀螺,尖頂上開了一方小孔,有光從孔中照入。趙天龍收回仰望的目光,看向地麵,地麵上雜亂的放著三四十口箱子,箱子不甚寬,差不多恰好能從石門任意一邊進入,箱子的高度較平常的高一些,似是特殊製作。箱子都上了鎖,看鎖的做工倒隻是為蓋嚴箱子,不似為了防盜,趙天龍隨意一刀就砍斷了其中一隻箱子的鎖,不過絲毫不敢大意,抽出刀站於側麵緩緩將蓋子挑起,果然,箱蓋才開到一半就有一支短箭從正麵射出,趙天龍並沒停下動作,直到箱蓋後翻看清箱內之物,竟是滿滿一箱黃燦燦的元寶。趙天龍拿起一個元寶,看看是否貨真價實,元寶背麵的年代落款卻引起了趙天龍的注意。
宇泰五年?宇泰五年,即太平曆六八二年,是獨孤堯的父親獨孤靖在位的第十五個年頭,獨孤堯於太平曆六九一年繼位,稱宣文帝,年號太康,今年是獨孤堯在位的第三十年,即太康三十年。四十年前的元寶,為何還存在於世?
原來大厲王朝雖與世家共同發展,卻將決定大厲經濟命脈的鑄幣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世家的人雖對其垂涎三尺,可無奈自己的勢力覆蓋麵積不及獨孤氏,不得不放棄。大厲建朝的這片區域在前朝時就已經開始使用銀票,銀票的印發和兌換同樣牢牢掌握在獨孤氏手中。銀票自身雖沒有價值卻出過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少造假案,有鑒於此,大厲王朝每隔五到十年都會將流通用的黃金和白銀按當年價值等價兌換以便重鑄,再按照流通的金銀數量印發銀票,因此民間偶有未兌換的也不會如趙天龍所見這般多,更別說是四十年前鑄造的官銀。
當然,真金白銀的價值擺在那裏,即使貶值也不可能便宜到哪裏去。趙天龍又陸續打開了其餘的箱子,有的是黃金,有的是白銀,還有各色珠寶,夜明珠,古董字畫等等。趙天龍無意間翻看一幅字畫,這字畫卻讓他看得呆了。畫中三大六小共九個人,三個大人一男兩女,六個小孩三男三女,像是一幅全家福,看背景似乎是一座高山。人物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背景卻虛實相生。趙天龍心下疑惑,再看落款,竟然是當代山水畫大師沈默然,趙天龍眼睛漸漸濕潤:此畫分明是自己一家六口和姑姑及她的子女。
原來當年沈默然攜子雲遊四方行至天峰山,與刀神上官傑相談甚歡,遂以畫相贈,共有兩副。此乃其中一幅,另一幅就是掛於雲都趙宅前廳的那副山水畫。至於那副山水畫如何到了雲都趙宅,此乃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趙天龍將畫收於袖間,這是舊物,也是證據,很明顯這是當年血洗天刀門的戰利品。趙天龍粗略估算,此地的黃金白銀,再加上珠寶古董,總價值接近千萬兩白銀,難怪三個首領即使死也要守護這個秘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從黃金白銀的鑄造年代不盡相同來看,想必是其所屬的組織多年各種經營所得。如此多的財富已經接近大厲王朝獨孤氏一年的總收入,三個首領必定隻是負責守護,至於秘密囤積財物的目的,用腳趾頭想也能明白,畢竟錢財才是一切目的達成的基礎。
趙天龍查看已畢,此地的情況尚需保密。不義之財,誰收下不是收,不過既然是對方的藏金之所,上麵的人自然重視,看來也需得盡快處理。計議已定,便快步走出了山洞。洞口的那人倒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趙天龍一出洞口,石門便自動關閉,嚴絲合縫,看不出一絲痕跡。趙天龍倒不理會石門,隻是盯著那人目光閃爍,那人被看的慌了,急忙下跪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的絕對守口如瓶。”
“罷了,本少爺從不濫殺無辜。不過這幾日,你就在本少爺左右,本少爺不讓你說話,你就一個字都不要說。”趙天龍說道,他本不想如此麻煩,但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趙天龍又吩咐他將石門前的痕跡清理幹淨,這才回到場中。
趙天龍又問明寨眾平時掠奪的財物置於何處,很明顯不會和那些秘密寶藏藏在一起。趙天龍找到財物,不過是些尋常金銀首飾和常用的銅錢,數量也不少,但和山洞裏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分發給了寨眾一些,又是軟言相勸,又是威嚴恫嚇,將他們打發下山。連一些被擄掠來的婦女也和那些人一並下山去了,那些無辜婦人見到眼前的慘像,有的害怕尖叫,有的解恨,不過均不約而同的叩謝趙天龍。此刻場中隻剩下了趙天龍和三名寨眾。村子裏小便失禁一位名叫郭熊,寨門口投降一位名叫任三,還有帶趙天龍去山洞的一位名叫朱申。
“郭熊任三,你二人速去康城縣縣衙和陸家,就說本少爺已經把山寨挑了,叫他們明日來此善後。”趙天龍吩咐道,二人聞言如蒙大赦,撒腿就跑。
“回來。”
“本少爺說過不殺你們,就不會食言,何須如此懼怕。你們可知怎麽說才能保證他們來此?”趙天龍問道。
“小的愚昧,請大俠示下。”二人異口同聲道。
“任三,你拿著三首領的寶劍和一樣隨身物品去求見陸家家主,他們要是攔你,就說是本少爺叫你去的,再把寶劍呈給陸家家主,再表達本少爺的意思。”趙天龍吩咐道。
“是,小的遵命。”任三回答道。
“郭熊,你多帶點金銀珠寶呈給縣丞,就說山寨裏還有很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多,陸家的人已經先收到消息前來,晚了就沒有了。若他還是不敢動,你就告訴他,快則七日,慢則十日,王爺就會派人到此。”趙天龍說道。
“沒......沒有了,不用說明哪位王爺。”郭熊戰戰兢兢道。
“不用。”二人見趙天龍不再言語,又是撒腿就跑。
“回來。”
“大.....大俠還有何吩咐?”二人又戰戰兢兢的回到趙天龍跟前。
“縣丞和陸家家主如果問起你們的身份,怎會知道此事?是不是和寨眾一夥?你們要怎麽說?”趙天龍連珠炮般問道。
“這.......這......”
“不用告訴本少爺,你們自己想好,本少爺隻是不希望你們被抓起來問罪,好了,去吧。”趙天龍說道,如此恩威並施,也有防止二人直接下山逃走之意。
“小的多謝大俠抬愛,小的去了。”二人再三磕頭道,這一次去得倒是不那麽匆忙了。趙天龍看二人遠去的背影,不再看向那邊。突然想起一事,便看向了一旁的朱申。
“朱申。”
“小的在。”朱申回答道。
“寨中可有什麽信鴿或者可傳遞信件的飛禽,你去找一找,看一看,找到就直接殺了,不用回來告訴本少爺。”趙天龍吩咐道。
“小的遵命。”朱申接到命令就去了,趙天龍也沒閑著,現在終於有閑暇去查看一番山寨,看看是否有些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搜尋良久,一無所獲,尤其是信件之類的東西一絲痕跡都沒有,看來對方做事滴水不漏,信件看過即焚。如此重要的一處所在,竟然如此大張旗鼓殺人放火惹人注目,是對此地十分自信,還是他們的上級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自己適逢其會,此地或許還真沒什麽人物能奈何他們。
朱申回來的時候趙天龍已在場中等候,看方位似乎沒動過。果然不出趙天龍所料,此地確實有信鴿,已被朱申解決。
“朱申,你去寨裏尋些酒肉帶上,今夜我二人須得露宿山中了。”趙天龍吩咐道,朱申聞言急忙去了,此時倒不似先前那般戰戰兢兢。此人年紀輕輕,武功出神入化,若能為其鞍前馬後,說不定日後還能傳我一招半式......再不濟,跟著他,也總比在此占山為王有前途,朱申這樣想著。
二人當夜便露宿山巔,烤肉吃酒,山大王還真會享受,酒竟也是中等秋露白。趙天龍不好酒,今夜卻也喝了不少。若可以,誰願雙手沾滿鮮血?趙天龍不是第一次殺人,他殺過的人也不少。他十五歲到趙家,當時被其父上官傑不止一半的內勁強行灌體,直到十八歲那年才基本將那些內勁納為己用,武功初成。之後緊接而來的就是落雲城西邊的沙漠附近沙盜橫行,趙家自然義不容辭,那也是他第一次殺人,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之後的反應。吃飯喝水都仿佛滿眼是血,夜裏總夢見那些被自己殺死的人前來索命,也曾一度不敢也不想再殺人。
後來,趙家父兄帶著他前去查看被沙盜洗劫過的部落村莊,那慘像和這兩日所見也不遑多讓。趙雄告訴他:如果可以,誰願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那些無辜的平民,他們有什麽錯?官兵奈何不得沙盜,我等再不管,世上還會有多少無辜百姓死於他們之手。殺人償命,於天道於國法而言,都是天經地義。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責任,也就意味著需要承受多大壓力。隻要持心為正,心存敬畏,殺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朱申,你為何會加入清風寨?”趙天龍問道。
“小的家中父母早亡,少年時又遊手好閑,無一技之長,無以謀生,後來便誤入歧途。”朱申不好意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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