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軒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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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在下趙天龍有禮了,不知姑娘怎麽稱呼?”趙天龍收回目光,揖手為禮道。
“姐妹們都叫我月姑娘,公子若不嫌棄,也可如此稱呼賤妾。”女子屈膝側身,也行了一個女性半禮。女子收禮之後仍盯著趙天龍看,嘴角帶絲笑意,卻不知是得意還是輕蔑。
“姑娘何故如此看著在下?莫不是擺這麽大陣仗,就隻為見在下一麵吧?”趙天龍不悅道,他已經很耐心的在等對方開口,可對方不急。趙天龍無奈,在這種情境中,先開口的人自然被動,先開口說明更關心,一旦對手發現這點,在談判中便落了下風。
“公子說笑了,賤妾隻是想好好看看能讓門主懸賞十萬兩白銀的擎天一柱趙天龍,究竟是何方神聖?”女子笑道。
“哦,那姑娘看出了什麽?在下可有人言之中那般雄壯威武?”趙天龍聽得明白,門主?暗夜?對方竟是暗夜,心下暗驚,嘴上仍不動聲色說道。
“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人物,隻要你自己亮出了身份,估計沒人會懷疑你不是趙天龍。”
“姑娘謬讚了,姑娘是要為在下亮一手絕活,還是我等直奔主題。”趙天龍問道,經過幾息的調整,終於將焦急之情按下,如此說隻盼對方覺得自己並非那麽看中對方手中的籌碼。
“咯咯,公子可知賤妾在忘憂閣演出一場標價幾何?”月姑娘用粉紅的錦帕掩嘴笑道。
“標價幾何在下不知,似姑娘這般容顏身段,即使身無一技之長,隻陪酒賣笑價格怕都不低,外人想見姑娘而不得見者不知凡幾,在下如此有幸,自不能錯過機會。”趙天龍道。
“嗬嗬,沒想到公子也是個妙人,如此會哄女子,照公子所說,賤妾容顏身段不俗,可公子為何言不由衷,對賤妾不屑一顧呢?此刻又尚未圖窮匕見?”真是奇怪的兩個人,火燒眉毛了,還有心思在此處逗趣。
“姑娘所言不差,可姑娘似乎忘了,貴方手中有一名厲朝第一美女,此人能將在下引來,自然說明在下與之相識,貴方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出此下策將我引來。既如此,姑娘與之相比始終略有不及,莫不是姑娘還未曾見過其真容?”
“公子提醒得是,賤妾隻知其身份及她與公子的關係,竟忘了她厲朝第一美女的稱號。哎,不過也可能是賤妾太過自負,見到比我美的女子都會忍不住將其毀了。不說了,今日有緣,賤妾為公子撫一曲,還請公子品評,公子請上座。”二人從一開始說話就一直保持著五步左右的距離,始終不曾再移動。
月姑娘說完先行朝門走去,趙天龍也開始往香案移動,待月姑娘關上了門,趙天龍也在香案前跪坐。趙天龍正襟危坐,雖不曾看向女子,卻一直在提防對方。女子則不似趙天龍那般,既為地主,自然奉上酒水,再在下首另置一香案,香案上一把古琴,看材質成色似乎年代十分久遠。月姑娘稍稍調音撥炫,便開始了彈奏。
她一開始彈奏,趙天龍原本閉著的雙眼便即睜開。此曲一開始便曲調綿密緊湊,緊湊中伴隨著音調的明顯變化。趙天龍看向了女子,女子不是在撥弦,而是在掃弦,女子並沒有看向趙天龍,而是十分專注的盯著琴弦;不一會兒,曲調終於一緩,趙天龍稍稍鬆了口氣,可未過片刻,毫無征兆的綿密緊湊音調再次襲來,令人心情再次一緊;許久,曲調再次一緩,毫無疑問,未過片刻曲調再次一急,這一次掃弦時來回往複的上下轉音讓人有風聲鶴唳之感,此曲真是扣人心弦,沉穩如趙天龍,心情都隨曲調有了些起伏。
“若在下所料不差,此曲應是《十麵埋伏》,隻是姑娘在此間奏此一曲,非但不應景,甚至有些煞風景。”
“咯咯,公子真是臨危不亂啊,竟還有心思開玩笑,也罷,既然公子高興,賤妾願再為公子跳一支舞,也請公子品評指正。”月姑娘說完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也不待趙天龍反應,便自顧自舞了起來。趙天龍定睛一看,此女跳的竟是源自西域的胡旋舞,胡旋舞的美以及難點均在一個旋字,隻見女子不僅衣裙下擺,連臂上月白披帛及過腰秀發均以身體為軸向外飛舞畫圈。女子時而原地回旋,時而小範圍繞圈,繞圈之時,披帛的尾端和發尖依次從趙天龍鼻尖擦過,香風鋪麵,趙天龍查覺出其中暗含勁力,仔細搖擺上身躲過,腰以下卻不曾移動,這等程度的攻擊自然無法奏效,趙天龍猜想此女也是試探居多。
如此這般來回往複多次,披帛秀發也幾次掠過趙天龍麵前,女子便不再動作,收舞立於趙天龍麵前,緊盯著趙天龍,麵帶笑意,似是輕蔑。趙天龍不敢再看向女子眼睛,他察覺此女的眼睛有些古怪,似會攝魂之術。
攝魂之術說來邪乎,個中原理卻簡單至極。俗語有雲:眼睛乃心靈之窗。獨孤若雲在趙宅以真麵目示人時,當時的趙宅眾人均驚為天人,一時忘記收回目光,這即可被視為最簡單的攝魂術;攝魂術的要訣便在於目光的焦點,而修煉的關隘也就在於如何吸引對方的目光,一旦目光被施術者吸引,就可能深陷其中,任人擺布,就此而言,容顏絕色的女子修煉此術是有優勢的。
當然,成為一種功法的攝魂術還會有許多輔助之法,比如聲音,士兵從軍多年,每天被灌輸保家衛國的思想,久而久之腦海中就始終記得此事;女子的聲音生動悅耳,也可能令人身陷其中;一般攝魂術的輔助還有特製迷香,聞香者頭腦昏沉卻又不至於昏迷,眼前情境似夢似幻,這一類攝魂術可令人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乃是極高明的邪術。
“擎天一柱趙天龍,果然名不虛傳,成為天下第一高手指日可待,隻可惜,公子偏要和我暗夜做對。”女子說道,收起了笑意,麵色冷冷,透出一絲決絕與狠辣。
“哎,在下也甚是惋惜,如姑娘這般色藝雙全的女子,竟然也是做賣命勾當的暗夜組織中人,個中原委,姑娘可否見教?”
“嗬嗬,暗夜本就屬我軒轅氏所有,全賴五大勢力所賜,我軒轅皇族百年來隱姓埋名,無法再以真麵目示人,要說原委,五大勢力難辭其咎。”女子恨聲道,感情此女姓軒轅,單名一個月字,乃前朝軒轅皇族後人。
“莫非姑娘真名叫軒轅月?”趙天龍試探著問道,心下一緊。
“不錯,公子沒想到吧。”
“確實有些意外,不過姑娘此時對在下推心置腹,莫非已經吃定了在下?”
“哦,公子此話怎講?”
“月姑娘不必再打啞謎,若在下有幸逃脫此間,必會將此間隱秘公諸天下,暗夜此時已是眾矢之的,四大勢力不得其門而入而已;在此檔口姑娘卻對自己隱秘身份毫不避諱,看來是有十足的把握將在下拿下了。”
“哦,公子不僅武功高強,見識也不低,不過公子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哦,哪一點?”
“公子隱姓埋名這麽多年,難道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天刀門少主生還卻隱姓埋名,四大勢力會不會覺得兩件天下至寶在公子身上呢?公子隱姓埋名,不就是害怕四大勢力有這樣的想法嗎?賤妾說得可對,上官仁上官公子?”趙天龍的真實身份被軒轅月一語道破。
趙天龍倒沒有多大震驚,不動聲色道:“哦,在下終於聽明白了,姑娘與在下的身份傳出去均會引起軒然大波,於自己則是會引來無盡麻煩,甚至可能是殺身之禍。倘若在下將此間見聞散播,暗夜也必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和公子說話真是一點也不費勁,賤妾都有些不舍得對公子下手了。”軒轅月嫣然笑道。
“哦,是嗎,其實在下沒打算和姑娘動手,在下本是想乖乖束手就擒以保兩位小姐安全的。更何況若動起手來,姑娘怕不是趙某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對手。”
“賤妾不是公子對手不假,可若說公子願意乖乖束手,賤妾倒不大相信?”
“哎,月姑娘有所不知,貴方此舉令我趙家十分被動。若二位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兩大勢力再知此事與我有關,將矛頭指向趙家,趙家絕對難以招架。趙家養我十年,未報寸恩,反而為其引來滅頂之災,於心不安。兩害相權取其輕,趙某還不如任貴方擺布。”
“公子此言足見胸襟磊落,不過武功修為能與門主一戰之人,賤妾卻絲毫不敢大意,賤妾不介意再等片刻。”
“哦,姑娘在等什麽,姑娘的十麵埋伏似有所指,隻怕在下已是甕中之鱉了吧。”趙天龍說完不久便發覺身體有異,突如其來的眩暈之感。心下暗驚,酒中分明無毒,自己是何時被暗算。不過如此也好,來忘憂閣之前自己就已準備好深入龍潭虎穴,隻盼夜雨不負所托。當然這等心思不能讓軒轅月知曉,麵上還是露出震驚之色,手撐桌案,用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麵前亭亭玉立的女子。
軒轅月自然笑意更甚,說道:“公子是不是在想何時中了賤妾的暗算,無垢銀環分明沒測出酒中有毒,怎麽還會這般?”
趙天龍麵色鐵青的說道:“姑娘為了在下真是煞費苦心呐,若在下所料不差,迷藥應該是在姑娘披帛和發尖吧。”
“公子隻說對了一半,披帛和發尖有迷藥不假,可最重要的藥引卻在酒中。賤妾給公子的酒中加了一種特殊調料,披帛和發尖則是兩味主藥。這三種藥每一種乃至兩種組合均隻是普通香料,三味一體便是暗夜獨門迷藥,咯咯,公子能支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哎,今次大意了,不過既然在下落入貴方之手,還請不要為難兩位小姐,否則,在下隻要還有一口氣,便不會放過你......”趙天龍還未說完,便麵朝下倒在了香案之上。
“哼,擎天一柱趙天龍也不過如此,放狠話可不似你以往作風,看來確實是無計可施了。”軒轅月說道,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趙天龍聽。說完緩緩走向趙天龍,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把軟劍已經在手,隨手一招斜刺直指趙天龍左頸要害,軒轅月絲毫不敢大意,斜刺的同時左手準備好應對突發狀況。這一招劍法淩厲而且暗含勁力,直停在趙天龍左頸外半寸處,他脖頸上有了一絲血痕,仍舊毫無反應。軒轅月心下一鬆,收起軟劍。
軒轅月不再理會趙天龍,而是回到了之前彈琴的位置,自顧自又彈起了琴。這一次的琴彈得倒不似之前一曲急促,舒緩無比,音調甚髙,不是很響卻極副穿透力。軒轅月所奏一直是一段旋律循環往複,倒像是某種暗號。
此時最焦急的自然是夜雨,夜雨自然知道趙天龍進入了小院,趙天龍一進小院夜雨便急忙往小院靠近,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小院四周有埋伏,人雖不多,自己卻差點暴露。再次潛伏下來之後已過了約兩刻鍾,還不見趙天龍出來,夜雨幾次想不顧一切的衝入院中,但想起趙天龍的叮囑還是將焦急之心按下。
屋中的琴音再次響起,片刻之後夜雨發現,埋伏的人手已經進入小院,三個身著夜行衣的人,兩人朝小院而去,另一人埋伏於前樓通往小院的道路之旁。隻見進入小院的兩人有節奏的輕扣屋門,不一會兒,夜雨看到一個青色衣裙的女子前來開門,借著燈光發現兩個黑衣人一身黑衣,頭罩黑布,對女子行禮之後便進入房中,女子也未關門,片刻之後,兩個黑衣人抬著一口大箱子出門,走出小院。女子滅了屋中的燈,隨後出門。三人在小院門口分別,兩個黑衣人往東側門而去,女子則走向前樓,在另一個黑衣人潛伏處站立擊了兩下手掌,黑衣人便也往東側門而去,女子則繼續朝前樓而去。
夜雨略作思索:公子很可能在箱子裏,對方行事如此隱秘,可能會將公子運往關押二位小姐之地。主意已定,她看了一眼前往前樓的女子,之後急忙往東側門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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