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用力吸了一口煙：“天氣好的時候，去外麵抽也沒事。但你看這鬼天氣，風大的能把人刮走，去外麵抽根煙能要了我的老命。”

    喂喂！話題歪了啊！

    老於終於反應過來：“剛才說到哪裏了？”

    我冷淡的接口道：“你巡上半夜，劉全下半夜。”

    “哦~~~對對，我想起來了。小劉人好啊，照顧我年紀大，讓我一直巡上半夜，他巡下半夜。另一個夜班的兩人可是一人一次，一直輪換的。”

    誰管你怎麽輪班的，關鍵是星期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於震感覺到我不耐煩的情緒，道了個歉：“對不住啊，年紀大了就有點囉嗦。”

    夏洛爾微微一笑：“沒事，你剛才說的也挺有價值的，繼續說罷。不管是多小的事情都可以，請詳細的告訴我們。”

    “好嘞~”老於一聽，更來勁了：“那天晚上，小劉來的有點晚，八點零五分到的。平時他可都是提前半小時到公司，上班從來不遲到。

    他那天不僅遲到，臉色也很難看，像是死了爹媽一樣。”

    劉全的爹媽早死了！

    “我見他臉色不好，就讓他先去躺一會。照規定，夜班是不許睡覺的，但成宿成宿的不睡覺，鐵人都受不了啊。我們在倉庫的角落裏藏了個折疊床，輪流睡覺。你們可別和公司老總說啊。”

    夏洛爾點點頭，示意自己懂的。

    老於又抽了一口煙：“見小劉躺著，我就去巡邏了，八點一次，九點一次，沒什麽異常。”

    我急著問：“十點呢？”

    前麵的說了也白說，十點才關鍵啊！

    老於說道：“十點也沒有異常。那次我才巡到六樓，公司的老總就打電話過來，說小劉死了，我就急急忙忙的下去大門那裏，幫警察開門。”

    夏洛爾敏感的捕捉到他話語裏的線索：“哪個老總？”

    “人事經理韓離，就是昨天摔死的那個。”

    韓離？

    我看過調查報告，當中一個字都沒有提及玄武公司的高管，看來王哲抵達現場之後，並沒有通知玄武公司協查。

    韓離是怎麽知道劉全的死訊的？

    現在韓離已死，這個疑問很難解開了。

    老於的聲調突然高了起來：“警察來了以後，帶頭的王警官查了一下監控記錄，以及大門的進出記錄，就說小劉是自殺的。真是亂彈琴！”

    說到最後一句，他已經罵了起來，顯然對王哲很是不滿。

    夏洛兒說道：“您消消氣，劉全為什麽不可能是自殺的？”

    老於手上的煙快燒沒了，他忙著說話，都沒抽幾口，見狀猛吸兩口後把煙掐掉：“小劉這人不錯，幹活也踏實，就是有點死心眼，一心想要找到當年案子的劫匪。當年的大劫案你們知道嗎？”

    “知道，您繼續說。”

    “小劉不缺錢。他家裏人都沒了之後，就把房子賣了，住員工宿舍。把賣房子的錢全部存銀行，一年的利息就比工資高很多倍了。

    他留在公司，就是為了查清楚當年劫案的內應是誰。”

    說到這裏，老於壓低了嗓子：“有可靠的消息，當年的事情就是公司內部的人聯合外麵的人一起幹的！”

    嗬嗬，我還知道內部的人是韓離和李玉樹。

    昨天的消息沒有傳開，李玉樹和韓離是劫匪內應的事情隻有警方內部人員知道。

    或許玄武公司的上層已經通過各種渠道，了解案件的全貌，但底層的保安是肯定不知道的。

    夏洛爾問道：“那劉全有查到什麽嗎？”

    “有！”老於肯定的說道：“他好像已經查到誰是劫匪了！”

    他回憶了一下：“大概是上個星期二吧。那天晚上他來上班，話也特別多，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大概是長期心情不好的關係，小劉工作認真，但話真的不多。那天他像是話嘮附體一樣，不停的說著廢話。我問他有什麽事情，隻說過兩天就知道了。又說他要辭職了，以後回來看我的這類話。

    他辭職，肯定是劫案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老於分析的很對，劉全留在玄武公司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出當年劫案的真相，為自己的家人報仇。

    他準備辭職，肯定是發現什麽線索，已經鎖定了劫案的真凶！

    我追問道：“到底是什麽線索？”

    老於攤攤手：“不知道，他沒說。”

    我槽……

    說了半天，全是廢話，老頭嘴裏一句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老於還白了我一眼：“我要是知道，早就和那天的警官說了，小劉也不會被說成自殺。”

    確實，如果有劫案的線索，王哲也不會簡單的認定劉全是自殺。

    或者說，隻要有劫案的線索，劉全真的是自殺，他也會追查下去。

    當年的劫案永遠是海城警局所有人頭頂揮之不去的陰影。王哲要是能破案的話，不說虛的，官複原職那是絕對沒問題的。甚至等老邢退休以後，他還有問鼎刑偵一科的可能性。

    可惜，這一切都被他自己草率的行動毀了。

    夏洛爾沒有沮喪，繼續問道：“星期一晚上，劉全躺下之後，你還有去看過他嗎？”

    老於點點頭：“八點半的時候去看過他一次，見他睡著了，之後就沒去過了。”

    如果老於不是凶手，那劉全最後被人看到的時間就是八點半。

    八點半到十點之間，就是案發時間！

    老於又拿出一根煙，點了起來：“該說的都說了，我就知道這些。希望兩位警官早日破案，為小劉報仇。”

    我不死心的追問：“你還有注意到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

    夏洛爾突然指著他的煙問道：“玄武大廈室內全麵禁煙，就連廁所都有煙感報警器，你是去哪裏抽煙的？”

    對啊！

    老於是個老煙槍，一個小時不抽都憋不住，別說十二小時了，他是去哪裏抽煙的？

    玄武大廈的層高有三米多，老於別說墊著椅子，就是墊著桌子都夠不著報警器，他隻能跑到大樓外麵抽煙。

    但進出的門禁顯示，八點之後，沒有任何人進出。

    老於沒有出來過！

    他是怎麽抽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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