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英對其他囚犯態度惡劣，恨不得把她們全部槍斃。但對趙瑤卻有些另眼相看，不光沒有以垃圾稱呼她，還給我們講了很多關於她的事。

    “趙瑤的認錯態度很好，改造的十分積極，幹活也很賣力，評了好幾次積極改造獎，提前一年就出獄了。

    她出去後，還不忘記牢裏的姐妹，時常回來看她們。這次她來，就是為了探視胡悠悠。”

    “你給我們介紹下胡悠悠吧。”如果陳曉薇不是凶手，那麽凶手就在幾名囚犯之中，多了解些情況總不會錯。

    “胡悠悠啊……”趙紅英露出嫌棄的神色：“這些囚犯都是垃圾，胡悠悠更是垃圾中的垃圾。”

    “怎麽說？”

    “垃圾”兩個字好像是趙紅英的口頭禪，她經常以此來稱呼囚犯，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臉上露出這樣明顯的厭惡之色。

    “趙瑤是不小心殺了人，胡悠悠則是蓄意殺人。她經常家暴自己老公，後來更是活活把他打死了。進來後她也不太平，靠著一身蠻力欺負別人，搞出了很多事情，是個十足的人渣。”

    聽到她的描述，一個身高2米的女版阿諾形象在腦海中出現。

    我好奇問道：“胡悠悠渣成這樣，趙瑤還來探望她啊？”

    趙紅英聳聳肩：“誰知道啊，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吧。不過也看不了幾次了。”

    “什麽意思？”

    “胡悠悠馬上就要掛了。她判的是死刑，緩期兩年執行。死緩的犯人，在獄中表現良好，是有希望改成無期的。但她老是惹事，鬼才會讓她減刑。兩年時間早就到了，她隻能靠著不斷上訴拖時間。”

    確實，如果不斷上訴，死刑犯可以把刑期拖上幾年。就算明知上訴肯定失敗，一般人也會不斷上訴以求苟活，像錢雯那樣的異類隻是少數中的少數。

    她嘿嘿一笑，笑聲中充滿譏諷之意：“上訴也是有極限的。這個月底就是終審，是她最後的機會。如果終審敗訴，最多兩個月就會執行死刑。應該會和錢雯同一批行刑。”

    法律是平等的，這些囚犯在隨意踐踏他人生命的同時，就應該會想到要承擔什麽後果。

    對於胡悠悠的結局，我沒有一絲憐憫。

    全都是她自找的！

    當然，身為一個警務人員，不能把這些情緒表露出來，所以在1號房間門口，我特意整理了一下表情，做出和藹可親狀。

    門打開，房間裏的情況卻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趙瑤一個人坐在櫃台前，另一麵的囚犯區域空無一人！

    “人呢？胡悠悠人呢？”我又驚又怒，不由得大聲問道。

    夏洛爾指指櫃台：“花生醬，淡定！她不就在那裏嗎？”

    啊？

    難道說……

    我快步上前，貼著玻璃往下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性，正蜷縮在櫃台下麵的死角。

    櫃台高一米左右，胡悠悠整個人縮在下麵，正好全部被擋住，從門口的位置看過去，就好像房間裏隻有趙瑤一個人一樣。

    她的雙腳蜷起，兩隻手緊緊抱住膝蓋，頭縮在懷裏，看不清長相。

    趙紅英跟著走進來：“胡悠悠！給我站起來，做到椅子上去。”

    胡悠悠聽到喊聲，渾身一震，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麵孔。她的雙目紅腫，隱約有一絲淚痕，好像剛哭過的樣子。

    看來哭聲的主人就是她。

    真是人不可貌相，光看外表，絕對想象不到這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凶惡殺人犯。

    胡悠悠的表情麻木，眼神中隱約露出一絲絕望。她看到我們進來也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在聽到趙英紅的喊聲後，機械性的站起來，坐在椅子上。

    這才是死刑犯應有的狀態。

    趙瑤看到我們進來，知道詢問的主角不是自己，站起來走到一邊依靠牆壁，空出胡悠悠身前的位置。

    趙紅英板著臉說道：“兩位警官要問一些問題，你們老實點回答，知道了嗎？”

    胡悠悠木著臉沒有回答，趙瑤輕輕笑了聲：“大姐，你放心，我們肯定配合警官的調查。”

    趙紅英哼了一聲，對著我們露出笑臉：“兩位慢慢問，我去看著小陳。”

    在這巨大的密室中有一個殺人凶手未被逮捕，就算是彪悍如她，心裏肯定也有些慌亂。為此，她對於我們的調查行動，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支持。

    夏洛爾的情商果然是負數，朝著趙紅英不耐煩的揮揮手，如同趕蒼蠅一般。我隻能及時補救，露出中老年婦女都喜歡的笑容：“好的，你去忙吧。”

    “都老實點啊！”趙紅英最後叮囑了一句，扭著肥碩的腰肢走了。

    “嘭”的一聲關門聲後，房間裏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趙瑤靠著牆，以審視的眼神看著我們。胡悠悠木然的坐在玻璃前，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和夏洛爾交換了個眼神，清咳一聲，打破沉默：“能說下停電後，你們的行動嗎？”

    胡悠悠依舊沒有反應，趙瑤見狀，隻能開口解圍：“停電後，悠悠怕黑，一下子就哭了起來，我怎麽勸都沒用。然後趙大姐來了，開始訓悠悠。罵了有兩三分鍾的時間吧，你們那裏又叫起來，大姐就出去了。

    後來又過了一兩分鍾，趙大姐和小眼鏡掐起來，我過去勸架。再後來，電就來了。”

    她臉上的妝畫的很淡，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手上拿著一隻黃色的大牌帆布拎袋，顯得時尚又不失端莊。

    連衣裙是修身款，把她的好身材顯露無疑。該瘦的地方瘦，該大的地方卻一點也不小，前凸後翹間充滿了誘惑。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明明可以靠長相吃飯，卻偏偏要去當小偷，我真是搞不懂這些女人的想法。

    趙瑤說完後，胡悠悠跟著點點頭，示意經過就是這樣。

    她們的供述與我的記憶是一致的，1號房間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

    但有些細節，還是要了解一下：“趙紅英都罵了些什麽話？”

    趙瑤麵露尷尬之色，看了眼胡悠悠，沒有說話。

    顯然，趙紅英罵的比較髒，她不方便開口。

    胡悠悠終於回過神來，眼神不再空洞，露出一絲桀驁之色：“還能有什麽？叫我早死早好，別留著害人。幹x娘，竟敢趁我難受的時候亂說話，看我不整死這個老碧池！”

    她不說話還好，一開口，整個人的形象大變，從弱質女流變身黑道大姐大。小小的身軀裏好像埋藏了無數炸藥，給人予一種隨時會爆起傷人的感覺。

    不愧是真正的暴力殺人犯，與錢雯之流聽命殺人的傀儡魄力完全不一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