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行啦！都別吵了。全當給大哥一個麵子！今天這裏有客人呢！”蘇正堂急忙又當起了和事佬。

    “對呀曉芳！消消氣！消消氣！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嘛！”古穎也同時勸解自己這個點火就著脾氣火爆的妯娌。

    蘇正錢和倪曉芳同時撇頭不在看對方，飯桌上的氣氛也安靜了下來。

    張餘好像根本沒感覺到什麽一樣，一雙筷子動個不停，反正嘴是不閑著，仿佛周圍發生的事情和自己一點關係沒有一樣。

    蘇倩倩也見矛盾終於從自己身上轉開了，也鬆了口氣，同時看了看神經仿佛很大條的張餘，也是撇嘴一笑。

    古穎見氣氛比較尷尬，便轉移話題的道：“曉芳！最近行裏的工作忙不忙？”

    “忙！怎麽不忙！一年到頭就年末最忙。對了！大哥，今年店裏的生意怎麽樣？”倪曉芳又把話題轉向蘇正堂。

    “經濟不景氣！生意一般。你也知道，現在的錢是越來越難賺，市麵上的房子不好賣，裝修的人就少，我們這瓷磚的行當就冷清！也看了是沒辦法！”

    “那今年收入怎麽樣？”

    “收入……也就十來萬吧！”

    “十來萬要說也行了！”

    “差很多了！前幾年房子好賣的時候，一年賺個三四十萬挺輕鬆的。現在一個月賺個一萬出頭！累的要命。”

    “那大哥也比正錢強！他名字叫掙錢，反而掙不到錢，也是沒誰了！”

    “你怎麽又說我！”

    “說你怎麽了？掙的少還不讓人說！”

    “好啦！好啦！趕緊吃飯！趕緊吃飯。”

    蘇正錢和倪曉芳氣哼哼的不在搭理對方……這種情況，也讓蘇正堂和古穎是夠頭疼的了。

    “對了！大哥！能不能跟你商量點事？”倪曉芳放下了飯碗道。

    “什麽事情！你說吧！”

    “是這樣的！我們銀行吧每年都有拉存款的任務，我想問一下！大哥你那還沒有錢了，能不能轉存到我們銀行去，幫我頂一頂任務。”

    “這樣啊！你需要多少錢？”

    “我是櫃台經理！一年是五百萬的任務。現在還差兩百多萬吧！”

    “兩百萬！這麽多！我也沒有那麽現錢。有點錢，都是貨。隻怕湊不到那麽多！”

    “那你這邊能存多少？”

    “最多就四十萬！你也知道，原來大哥攢了點錢，就買了這麽一棟房子。”

    “四十萬也行！餘下的，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吧！”

    古穎道：“曉芳！你就一個櫃台經理，怎也有那麽大的儲蓄任務。”

    “銀行工作就這樣！上到行長，小到櫃員都有任務。我們行長一年幾千萬任務呢！我這幾百萬任務算啥。”

    “那你到現在還差兩百多萬！年末你能湊夠數嗎？”

    “肯定是不能了！就算湊齊的這幾百萬，已經動用了我所有的關係了。大哥也說了經濟不景氣，人都窮，哪有那麽多錢可存！”

    “那要湊不齊怎麽辦？”

    “能怎麽辦！罰款！扣獎金唄！”

    “還扣獎金！那要扣多少？”

    “一萬塊扣幾十塊吧！”

    “啊！那一百萬豈不是要幾千塊！”

    “可不是！現在什麽工作都不好幹。表麵上看著攬儲給獎金，可不達標還罰款呢！前幾年經濟情況好，還可以，好賴年末能湊齊。這兩年經濟情況不好，任務沒有一年能達標的。我都被罰的麻木了！”

    “你們行長也是！知道下麵員工不好幹，就不能幫你們多擔著點，都指著年末那點獎金過日子了，還罰款。

    “其實也不光是我們！行長一樣要罰，罰的比我們還多。我們行今年還差五千多萬呢！行長可能要罰好幾萬。我們行長說了，誰能給他拉來五千萬，下次就提誰上副行長。”

    “五千多萬！那可真不少！不過，咱家要是有這樣的大款親戚就好了，這樣起碼給你弄個副行長幹幹！”

    “可不是！咱家要是有那親戚，我天天長他家去。”

    “嗬嗬嗬嗬！”周圍的人聽到這是同時一笑。

    古穎說笑間才看向了張餘不吃了，道：“張餘！多吃點！”

    “我知道了！嘴一直也沒閑著。”張餘笑了笑。

    “嗬嗬嗬嗬！”

    古穎笑道：“看！剛才我們剛才光顧著聊天，也沒把你招待好。”

    “沒什麽！你們聊你們的，也不耽誤我吃飯，聽著也挺有意思的。”

    古穎道：“倩倩！給張餘盛點飯。”

    “我知道了！”蘇倩倩點頭道。

    倪曉芳道：“張餘！其實你和倩倩已經上高二了，也算是半個大人了，了解點社會的真實情況，對你們來說也沒有壞處。”

    “別說你們了，就算現在我們這些成年人，一樣麵對來自生活和工作當中的各種壓力。總有更年輕的，學曆更高的，工作能力更強的年輕人，來和我們爭搶就業資源。”

    “你不要感覺未來距離你們還很遙遠，不好好學習，沒有學曆，高中畢業不能上大學，馬上就要進入社會工作。到時候你會發現好的企業和你根本就沒關係，隻是學曆這一道線就能卡死你。最後你隻能起早貪黑的從事一些低附加值，低技術含量的工作，好像你的小叔叔那樣，現在還是個合同製的司機。”

    蘇正錢聽到老婆又拿自己當反麵典型，當然是表情不爽的一翻白眼。

    “張餘！聽人勸吃飽飯，一步錯！步步錯！小阿姨可不是在危言聳聽。好像你們這種年輕人也應該知道，社會上那些低附加價值的工作，已經開始機械化，人工智能化了。以前我們銀行需要多少人才能正常運轉！現在才需要幾個人？櫃台存放款的一天都閑的打瞌睡！難道這不是社會進步的一眾現象嗎！愛情再甜蜜，不能當飯吃，張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餘聽到這是一臉的苦笑，道：“小阿姨！您的意思我是明白。但這好像和我沒關係吧！”

    “怎麽能沒關係呢！好像你這種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學習能夠這麽出色，你母親一定為你付出了大量的辛苦。難道你就不想有一天出人頭地！讓你母親感到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