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毒計妙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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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輪回競技場

    場內熱戰正酣,江離被打得遍體鱗傷,但一口氣頂在胸口,麵不改色,緊握長刀,在心裏始終在想著如何爭取更多的時間,根本不知道台上的轉輪王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看似悠閑,實則城府已深。

    “喝啊!!!!!”龍玄音口中輕叱,將鋼鞭迅猛一揮,頓時分節而走,如蜂群一樣四處遊離交錯,急速如雷,江離手握血紅寶刀矯若遊龍,準確無誤地把雜亂的鋼節一一擋開,火花漸漸爆散,閃動在漫漫黃沙之上。

    龍玄音笑得無比暢快,手掌虛托,召起飛舞的鋼節浮空而上組成一圈,然後猛地向下一壓,鋼節一齊向下落去,正好紮在江離四周,將他圍在正中央。

    江離雖然知道這是想耍什麽把戲了,但還是晚了一步,鋼節散發靈氣互相感應,隻是一瞬間,從地表突然向上爆起一圈橘黃色的光之屏障,現場光華大作,如夕陽晚霞般映得滿場橘光,把他團團圍住。

    江離恢複了一下被光芒刺傷的眼睛,手中用勁狠狠地向著光屏劈了過去,但刀鋒觸及的一刹那就返起一股大力將赤武士頂了回去,他一個重心不穩頓時滑倒在地。

    “沒用的,江離。”

    龍玄音輕嘲一聲,“鎖靈陣,被這個陣法困住的無論是誰,隻要力量越強就越難打破,別以為我還會讓你逃走。”

    江離把刀倒刺在地上站了起來,正在苦思冥想破陣之法,卻聽轉輪王這時發出了比賽落幕的命令:

    “好,到此為止。”

    龍玄音剛想再戰,卻聽轉輪王當場喝止,正打在興頭上的她不明白地問道:“戰鬥還沒結束,勝負未分,為什麽叫停!”

    轉輪王冷笑地看了一眼江離,然後說:“大魚已經上鉤了,還打什麽?”

    龍玄音不明就裏,當場喝到:“你什麽意思?”

    江離卻是聽出了點別的,握著刀的手緊了緊,在光罩中陰冷地看著轉輪王,一言不發。

    他眼眸一冷,掃了一眼原本站在轉輪王身邊的斷天和公輸驚雷,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他人,立刻感到事有蹊蹺,心一口氣沉了下去:“居然被擺了一道……”

    龍玄音戰意減退,這才感知到在轉輪王宅邸的位置,正在進行兩場戰鬥,公輸驚雷和斷天的氣息正在各自應戰三人,對此甚是不解,抬頭問轉輪王說:“究竟發生了什麽?”

    步淩天哼道:“不知道嗎?江離玩了一手調虎離山,把我們吸引到這裏,然後讓手下去救人,偷鬼璽了。”

    龍玄音狐疑地看了江離一眼,有些痛心地皺了皺眉,卻又想起了些什麽,用一種相當令人膽寒的眼神盯著步淩天說:“怎麽會這樣?”

    轉輪王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而是完全沉浸在自己昂揚的暢快中,從高台上緩緩落下場地,淩空踏步,走向被困住的江離。

    步淩天得意忘形地盯著他說道:“江離,的確是個不可多得地人才,可惜,站錯了立場,否則為我所用必定是左膀右臂。”

    “你還沒有回答我!”龍玄音變得有些氣憤,口氣也不自覺變得重了些。

    步淩天扭頭寒道:“龍玄音,這就是你對我這個父親說話的口氣嗎?你的忠誠呢?看來當初給你的感情還是太多了是嗎?你也敢對我吆五喝六!”

    龍玄音頓時語滯,渾身抽搐著站在那裏不敢再發一言,步淩天繼續堆滿冷笑,看向江離道:

    “哼,江離,真是遺憾呢,老實說,我差點都以為自己終於得到了一員大將呢。”

    江離鎮靜又伴隨著冷漠,一言不發,龍玄音對於自己被欺騙的事實無比痛恨,但卻不敢違逆,因為她的心裏隻有忠誠,可卻急於知道事情的真相,便口氣恭敬地問:

    “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可以告訴我嗎?”

    風沙被屏障擋住,江離的周邊卻是一片沒有風浪的簫殺,隔著這一道光屏,步淩天甚是暢懷,不介意為龍玄音揭開謎底,侃侃而談道:

    “嗬,早從多年前,我就一直在打聽陰陽生死簿的下落,但是苦苦搜尋數載卻始終未果,我那不成器的大哥當初為了阻礙我而將生死簿交給身邊之人,讓他們逃離十殿,這偌大一片冥界縱然有千萬之兵,要想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步淩天負手而立,聲音帶著飄渺和微微的不屑:“不過……當年在我統計人數的時候,發現少了幾個,據說是我大哥新收的養子女,於是我猜想,陰陽生死簿一定在他們身上,可惜的是,我與他們素未謀麵,也不知這幾個不懂事的孩子到底想和我玩捉迷藏玩到什麽時候。”

    他一個處心積慮要置葉戰三人於死地的瘋子,這個時候用親戚的口氣套近乎,讓人嗤之以鼻,

    步淩天繼續自言自語道:“那麽,他們會逃到哪裏去?我把酆都,奈何橋,惡狗嶺包括十殿都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找不到。”

    魔雲寨和飛靈峽兩方麵他都有留意,然而就是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消息,於是,他意識到那消失的幾人必定是藏身在地獄都市當中,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幾年,他不斷部署兵力在四處搜查,明查暗訪都用上了,可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許多年,我都在找他們,可謂刨地三尺都了無音訊,所以我開始站在他們的角度上思考,如果我是他們,我會藏在哪裏?我會做什麽?該怎麽辦?仔細想想,畢竟是幾個乳臭未幹的孩子,也許,正想著要怎樣殺我,救出其他閻羅的吧,要做到這一點,隻可能在一個最危險的地方,戰奴營。”

    龍玄音本也是聰慧之人,戰奴營三個字出現,她便已經猜出了幾分。

    步淩天看穿了她的心思,道:“沒錯,的確如你所想,炎帝爭奪戰,就是一場我用來尋找他們的局。”

    “我在戰奴營布下了不少眼線用來追蹤他們,可是戰奴營人數眾多,更迭頻繁,死傷甚重,更有權利分化,十分複雜,要想找到他們談何容易,所以,用一場驚濤駭浪來引出他們勢在必行。”

    他們幾個孩子到底還是太嫩了,轉輪王從來不興無意之兵,更不會動無意之舉,在戰奴營裏,群雄割據並起,勢力繁多,而這個最接近自己,將會受到自己器重的炎帝之位,就是一個處心積慮的陷阱。

    步淩天講述著這一切,越發深沉道:

    “其實,我們十殿閻羅,和生死簿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感應,但是很微弱,所以這些年我始終感應不到它,想來一定是我那大哥把生死簿以能量的形式注入到那群孩子的身體裏以做掩藏,讓我完全感覺不到。”

    “我用那幾個人類做幌子,順理成章地給他們一個接近我的理由,恐怕這種機會沒有誰可以拒絕,尤其是在幾個身負重責大任的……“孩子”身上。我強行把他們趕入赤土大陸,就是希望能在他們聚集到競技場之時我可以感應到,但……我還是失敗了。”

    他望向江離冷笑道:“江離,你的確聰明地讓我驚訝,沒有讓那幾個小鬼直接參戰,想必你是想讓他們避開我的關注吧,哼,不得不說你掩藏得很好,炎帝爭奪戰之後的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懷疑過你,沒有發現你的那些勾當,差一點就要被你得逞了……”

    江離當日知道葉戰等人和步淩天有仇,所以自然害怕他們會被步淩天識破,於是不敢讓三人有太多的爭鬥,幸運的是,他的確成功瞞天過海,順利地保護了所有人,可……既然如此,步淩天到底是怎麽發現的?

    看江離心有疑惑的樣子,步淩天高聲笑得格外刺耳,道:“哈哈哈哈……我還以為自己已經一敗塗地了,不過,命運好像是站在我這一邊,就在你養傷期間,也到了我一百年一次的小功期。”

    “小功期……”江離聽不懂這是啥玩意兒,步淩天又解釋道:

    “我所修煉的法術,每隔一百年,會有一次散功的危機,必須閉關修煉以穩固經脈,否則容易命喪黃泉,在你前來覲見的前三日,正是我最危險的時候,不過,我萬萬也沒想到,小功期時的我,對生死簿的感知力也提高了,於是,我讓自己進入將死狀態,用來感知生死簿。”

    瀕死狀態下,身為十殿閻羅的他可以十分清晰地感應到生死簿,這家夥那天竟是差點把自己推進鬼門關來探測生死簿的存在。

    正常人會用這種方法嗎?為了生死簿,他甚至差點沒把自己給宰了,江離總算知道三鬼帝的怪脾氣是承自於誰的,這個家夥瘋狂的不是一點兩點。

    步淩天轉身向後緩走幾步,對龍玄音道:“那時候,我發現了氣息的的確確來自於江離所在的方向,本可以直接發難圍剿,可是小功期後,我的身體情況比我想像的嚴重,再加上……”

    他回頭頗有深意地盯著江離說:“再加上,這個萬人難敵的小子江離突然出現,我不敢保證沒有其他變數,隻好先行收手。”

    解開了最不明白的地方,接下來的部分也就不難推測了,而這時,龍玄音明白了這一切,神情有些不善地對轉輪王道:“可也就是說,從江離麵見你的時候開始,你就是在演戲誘他落入你設下的圈套對吧。”

    步淩天眉目一挑,龍玄音連忙又變回了那副恭敬的模樣,步淩天倒是沒在意,道:

    “沒錯,與其費心去搶,倒不如讓他們乖乖送上門來,他們那點彼岸花的小伎倆還以為能瞞天過海,既然如此,我便將計就計,露出破綻,打造兩間布下陷阱的密室,帶江離認清每一條路,給他可趁之機,讓一切順理成章,讓斷天和驚雷解決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說到過癮的地方,步淩天笑得無法自拔,洪亮的朗笑回蕩在天空,江離搖頭一歎不去管他,用刀在地上撥拉著寫些什麽,龍玄音貌似是頗為光火,但又很快甩了甩頭,怒氣從自己美麗的臉龐上消退,然後笑道:

    “那麽你為何要瞞著我,利用我來陷害江離。”

    步淩天負手向著龍玄音靠近,然後用手輕輕撫上龍玄音柔軟的臉頰,棱角分明的麵目透著絲絲帶著把人逼入絕境的恐怖“慈愛”,道:“我的玄音,你的脾氣我太清楚了,斷天和公輸驚雷那時便是如此,隻要一個對手出現就會尋求一戰,如果告訴你,你就無法有這麽逼真的“表演”不是嗎?原諒為父這一回吧,哈哈哈哈……”

    龍玄音笑著接受了這一切,作為“子女”,她的立場隻有忠誠,無論步淩天如何利用和欺騙,她都會恪守忠誠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