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帥氣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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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天見雙刀染紅迎麵砍來,托劍上擋,豈知觸刀的一瞬間,小雪的力量卻突然上漲,十分詭異地爆發出來,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斷天一時大意,被雙刀壓製,艱苦地單膝跪地,勉力支撐,膝蓋之下地麵狂陷,小雪咬著牙繼續向下壓刀,連一口氣都不敢喘,可愛天真的臉憋的通紅扭曲。

    激烈的爆發讓鋼劍被迫得有些輕微的彎曲,刀氣雄渾,以兩人為中心,如同風動一樣製造著空前的氣流,讓孟不凡都站不穩,但戰局對我方如此有力,他還是沒法秉持靜靜觀看的宗旨,說出原本屬於小雪的台詞,擋著風叫嚷道:“小雪好厲害啊!!加油幹掉他!!!!”

    蒙受師父開口加油,小雪自然是更加拚命地要擊敗斷天,決不能放過這占到上風的機會,雙臂縱然酸痛,力量反而更升了一層。

    可本以為戰鬥就此能分出勝負,可站在斷天近前的小雪,所發現無論自己再如何使勁,也難以再逼近一寸。

    被壓得半跪的斷天從那之後紋絲不動,沉默如冰,麵對小雪堪比虎狼的攻勢下,他抬起冷傲的臉,眼神有一種沉溺於快感的癡迷,笑得無比燦爛,可在小雪的眼裏,那飽含著要將她千刀萬剮的欲望。

    “果然我沒有欣賞女人的眼光呢……”風煙中,他的瞳孔在暢快地顫抖,靜靜低語間,殺意開始波動,修羅在低語:

    “我真是小看你了,小姑娘,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得多,既然如此,我可要提升力量,用劍回禮了!!!哈!!!!!”

    話音還未落下,斷天兩手的肌肉爆起青筋,力量暴增,一聲重斥下,用鋼劍將雙刀猛然彈起,小雪隻覺得反上來的這股勁要講自己的雙臂全都甩得脫臼,兩隻手就這麽向上向後被拋了起來,由於用力過猛,雙刀齊齊從手中脫走,被震起的風給吹得老遠。

    小雪身體失衡,心中大急,在這壓縮的分秒時光中,她用餘光瞧見斷天手中劍刃流過凶光,起劍便要向她砍去,情況萬分危機。

    “糟了!!!”小雪心急如焚,氣血狂湧,但就在這時,壓力逼迫她的腦海閃過一絲生機,令她化掌為拳,蓄力五指,神力滾滾湧入,她向後急忙踏地穩住身體,然後擺出一個令孟不凡不可置信的動作。

    “那個姿勢……”孟不凡看過無數次,這是某個討厭麻煩的呆子造出來的讓許多人嘲笑過的招數,因為那名字非常廉價,所以他當初還作為一個梗笑話過,可是孟不凡怎麽也想不到,小雪連這也學去了,她怎麽做到的?

    “大結局之拳!!!”小雪高呼其名,右拳深藏剛猛力道,隱有電光馳騁,然後緊視眼前的劍之帝王,絲毫未懼,將這拳正麵迎上斷天。

    斷天劍鋒未落,卻見小雪堪堪落拳,而在她打出的瞬間,他忽然覺得身體一緊,紅色的光帶同劇烈的風壓直接撞向自己的胸口和四肢。

    “嗚!”斷天有意保存實力,未能全力防禦,反被小雪鑽了個空子,拳風就像鐵鑿一般錘中他的心口,劇痛頃刻席卷全身。

    大地被拳風撕碎,裂地成網狀,超越音速的拳擊炸響音爆,讓耳朵都能被震出血來,那道拳風直接把斷天砸了個滿懷,整個人被向後擊飛近千米,風煙大卷,塵浪如濤。

    等到一切平息之後,小雪依然保持著擊拳的動作,隻不過右臂已經皮開肉綻,血流不止,她終於撐不住,痛呼著抓著右手跪在地上。

    “啊啊啊啊……”小雪被疼得視野都開始模糊起來,她忙用呼吸試著讓疼痛緩解,道:“果然……江離師父的拳法……對身體傷害……太大,他是怎麽用人體……駕馭那麽強的力量?”

    小雪見過江離用這一招,細心鑽研之後,也成功再現了,但是非常鬱悶的是,江離的大結局之拳對身體會產生非常大的負擔,她極其不解,為何江離一拳能造成那麽恐怖的效果,手臂卻還完好無損,他如何用肉體凡胎之身承受那麽恐怖的能量?

    但這些都無關緊要了,她這一拳發出去,雖然達不到江離的效果,至少保證斷天絕對吃不了甜頭,沒有用出全力的他,沒準已經在過奈何橋了。

    孟不凡被她嚇得不輕,兩條腿都軟了,流著冷汗笑道:“這丫頭,把梨子的看門絕招都學了去,真是不得了,既然這麽厲害了還自卑個什麽勁,可惡,我快尿了……”

    他稍微想象了那隻拳頭打在自己身上的效果,沒準自己會被拆得七零八碎也說不定。

    “呼……不過現在看來,應該結束了吧。”孟不凡聽說過江離的絕招,據說很少有誰能在這一拳下完好無損,小雪方才拳勁過人,足以毀山滅石,即便沒有江離的十成,也夠他喝一壺的。

    看情形已定,孟不凡欣慰笑著,準備去迎接這個傻傻的徒弟,但是就在此時,從方才激蕩的塵煙中,一縷劍芒閃過,月牙形的劍氣劈開煙霧,向小雪的頭顱割去。

    小雪頭皮發麻,汗毛倒豎,慌忙倒地躲閃,避開了著致命的一擊,那種死在頃刻的危險將她剛剛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她驚慌地看著對麵持刀默立,衣著殘破,嘴角帶血的男人,此刻的他,盡顯暢懷之樂,眼睛充血反而更添猙獰,風采清雅的麵容輕輕笑著,卻相當詭異。

    “這家夥……居然還能站起來……”孟不凡自問也算見慣了牛鬼蛇神,在麵對石靈之戰後,他自認為也見過大場麵,可這斷天剛剛吃下那麽霸道的一拳,居然還沒事,到底是有多強?

    斷天見小雪抓著手臂側躺在地,道:“看來剛才那一招對你自己的傷害也很大,難怪不敢輕易使用,不過……”

    他用一種很釋然,很開心的笑看著小雪說:“你實在令我無比愉快,那日臨走前的那個女人所言非虛,與我對打的無論是誰,的確不會讓我失望,我斷天輾轉彷徨在地獄都市多年,不知度過多少無趣年月,今天遇到你這樣的對手,實乃此生之大幸。”

    斷天深深吸了一口氣,仰天輕笑,道:“我從未覺得如此開心過,一個堅定不移的對手,強大的靈魂碰撞,美妙的戰鬥,每一次刀劍相撞的火花深含藝術的美感,讓我幸福得不能自持。”

    這個劍之王,此刻就如同找到靈感衝擊的藝術家,手中的寶劍就是畫筆,眼前的小雪就是藏著他畢生最偉大作品的素材。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用最美麗的角度去像你奉獻所有的敬意。”斷天說到這裏,如同影片中得償所願的大藝術家,流下了兩行晶瑩的淚水。

    “他哭了……”小雪不解地愣道。

    “你叫小雪……是吧,謝謝你,小雪,我會記住你的,給我毫無意義的一生傾注刹那美麗的女人。”

    小雪就算沒有見識,也聽出他話中藏著殺氣,他已經想用劍去打造鬼斧神工的作品,而自己就是那件血腥的作品。

    心髒發瘋似的在跳,小雪急忙地想撐起身子,可是手上的劇痛還沒消退,根本就直不起身子,而兩把刀也被剛才的風給吹飛,離她少說百米以上,現在的自己,毫無疑問是手無寸鐵的待宰羔羊。

    斷天已經迫不及待,抹去淚水,飛速便向小雪撲去,要用三尺長鋒屠戮她的身體,而無比諷刺的是,他的臉上帶著人類社會中十分常見的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癲狂的“藝術家”,踏著風浪,踏著自己高昂的心,向小雪逼近,她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怎樣救自己,怎樣反敗為勝了……

    小雪在那一刻,以為自己快要死亡,身體的顫抖和恐懼無影無蹤,安靜的迎接自己生命的終焉,還能看到所謂死前的影像。

    斷天的動作變得很慢,像一幅畫,無論怎麽看,他都不像一個將要屠殺的凶手,是啊,看不出來……

    耳邊聽不見任何聲音了,腦海中能想起很多事情,很多人……比如……孟不凡……

    他對自己說了喜歡這個詞……一點也不討厭……其實她……很開心……

    她其實也不止一次地想象過能拉著師父的手……和他擁抱……和他親吻……

    可是那像是空中樓閣,自己就是個無事生非,到處添亂的小丫頭,是否奢求太多了……

    現在……他就在附近吧,看著自己無能地死去……

    “對不起,師父,我果然,還是讓你失望了……”小雪無神地呢喃,見到斷天已經近在眼前,她忽然用聽不見的聲音說:“我也……好喜歡師父……”

    此時,她本閉上雙眼,在等待落在身上的利劍,但誰知,她覺得有誰擋在自己的身前,臉上濺了些許滾燙,有道陰影投在自己身上。

    小雪慢慢睜眼,望向那道陰影的所在,而這一眼,徹底令她沉下的心,被強有力的刺激給栓得劇痛,驚愕,幾乎死亡……

    一個身穿鎧甲的男孩,張開雙臂,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的身前,而斷天寶劍已落,尖鋒點地,帶著紮眼的血光,淌下一點猩紅,打在地麵的沙土中,凝而不散。

    靜悄悄的,仿佛那時候的時間停滯,讓小雪的咽喉被扼住,完全被這一幕掐得窒息,那背影,是她不斷追隨,稱之為信仰的背影。

    “師父……”她愕然的臉上呆呆的落下眼淚,再也說不出半個字,擰在心間的隻有酸楚和痛,她完全傻掉了。

    斷天麵容呆滯,也是在那瞬間呆若木雞,但隨即,他慢慢直立站起,低笑道:“又一個強者,這一劍不虧。”

    那個擋在女孩麵前的男人,向後疲憊地瞧了瞧她,忽的垂下雙手,很輕,很慢地笑了笑,道:“本來想到最後都看著的,不過我也是那種行動先於思考的人,嘻嘻。”

    他很吃力地把身子輕輕轉了過來,虛汗如雨,麵色蒼白,卻溫柔笑道:“我說過要讓你看到我帥氣的一麵,不能言而無信,對吧。”

    他身上的鎧甲,在他把話說盡之際,忽然從胸口,手臂,還有腳部,撕裂出道道缺口,噴濺出恐怖的血箭,溫熱的血潑灑在地,染紅一片。

    小雪的淚和著血從臉頰滑落,心浪翻湧間,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