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寸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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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

    時光流逝,仿佛在彈指間,千年已過,人類科技達到臨界點,在浩瀚星空,龐大的空間站足以讓數百萬生靈生存,但這還遠遠不夠。

    太空機甲、量子機及空天母艦,一遍又一遍模擬著星船進入黑洞星空後要應對的毀滅性災難。

    地球再無法支撐,人類必須踏上千百萬年以來的夢想。

    天朝大陸。

    海洋。

    最深處,暗黑無邊,一個存在了千百年的巨大漩渦,猶如地獄之門,平靜而寂寥等待著。

    從未被探索過。

    是的,從來沒有。

    這裏有超越科技的道法神通陣界存在。

    萬丈深,岩石千丈高,儼然一方世界,黑暗中一具十丈玉棺筆直矗立,八根慘白龍骨死死鎖定八個方位。

    ‘地獄之門’不再是平靜的等待,瞬間以玉棺為中央,漸漸的,引發滔天海嘯,逆旋渦宛如魔神巨口,似要吞納天與地,隱隱驚鳴!

    玉棺在無聲的搖曳,陣界支離破碎。

    “砰!”

    傳播數十裏之音。

    史上最堅硬神龍骸骨也最終不堪壓力,根根斷裂,一聲接茬一音,到底是葬了怎樣的一個人物,哪怕是龍骨也無法封印永生!

    很真切、動聽。

    龍魂在吟,枯骨在碎,響徹海底,幾近裂耳。

    萬年之久,是多少凡人修道者麵對的洪荒數字,沉寂古棺終爆發。

    “咻!”

    完全撕裂空間的速度,一道身影衝出海底,列入雲霄,變化了雲雨,留下還在緩慢愈合空間裂縫,看似緩慢,但誰又知道存在於空間裂縫的世界經過幾個世紀了呢?!

    天空中,不知為何,日光盡數聚集而來,無數恐怖的耀斑、射線匯集,僅僅是撕裂空間裂縫的速度,地球的生靈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瞬間!

    雖是瞬間的瞬間,也是將古棺暴曬了萬年一樣,洗刷掉往日的‘塵埃’,蛻變出嶄新的麵孔。

    天變了,人們以為要下雨!

    終於。

    古棺中,踏出一人,長發飄逸,遠古時期著裝,麵容冷酷,雙眸卻無神,呆呆的看著這片天與地。

    好熟悉!

    這是哪裏?

    寂靜百年一樣。

    終於一聲濃濃的歎息,自古為棺尊的八骨棺頃刻間灰飛煙滅,殘缺的神龍骸骨被迫墜向遙遠的星空,將太空擦出奇怪的聲音,在這樣的力量麵前,太陽也變得渺茫起來。

    始終無法憶起己身為何人,哪怕剛剛所經曆的一切也在一點點的消散,好像有隻大手在抹去剛剛經曆的前一秒。

    這種恐懼,紮肉痛骨,令其發狂,震怒的隻手擒來一束日光,撕裂的粉碎……

    簡單粗暴,依舊不能挽回。

    人類的子星器肉眼可見的速度運轉,但也能抓拍住某些,隻是那些撕裂空間、擒日抓光的痕跡未能捕捉。

    核戰機紛紛穿梭於雲霄中,到達子星器給出的天標時早空無一物。

    隨即,子星器勾勒出畫景麵容程序,在遙遠的太空軌道上傳輸給地球儀器。

    最高領導者們個個驚魂未定,科能者們顫抖著,外星者們開始動作了嗎?顯然,經過最終的分析,隻是個別現象,並未發現外星艦船。

    命令隨即下達各處。

    一時間,舉國上下盡是虛擬投影及時光傳輸。

    冷酷的麵容展現在大街小巷,罪名未經審判便成立,特級通緝令包含以下罪名:

    異星物、破壞海洋、破壞大氣層、破壞陽光、汙染空氣。

    道界。

    “啪!”

    原本平靜的深山發出一聲巨響,天崩地裂,震的各大名門道觀恐慌,多少年了,從未有過如此異動。

    天坑百丈之寬,還冒著陣陣青煙、餘溫,燒烤過什麽,留下過什麽味道,他從中爬出,衣衫襤褸,隻剩得一口白牙,燦爛的笑著。

    “啊!”

    伴隨一聲吼叫,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盡情在山林間奔跑著,如同一隻野獸。

    凶禽猛獸也被渲染,狂叫起來,猛奔著,動蕩了整片山林!

    不多久,諸多高深修道者趕來,陣容巨大百年難得一見,神識一掃而過,大恨,終究是來晚了一步,空氣中充斥失望。

    究竟是何物?

    是人?是物?

    彼此相視,難得的沒有各教派道觀怨恨,皆交換著有用的東西,一無所獲,唯獨天坑中那股強大氣息猶存,誰也沒有接近。

    這氣息,真的震住了在場所有者。

    是不屬於地球的氣息。

    深山。

    三寸觀。

    在道界中絲毫不起眼,在百年前僅僅是突然出現的,誰也不知為何而來,所出能人也不知為何用,道法神通也格外隱秘。

    如今地球已是被區分開來,凡界一脈,道界一脈,道界雖強大,可道者稀少的很,雖不被凡界所掌管,但已是落幕般的存在。

    像這種道觀教派,在道界內已屬苟延殘喘,資源一分再分依舊不夠,他們的存在,是隱秘的,也是凡界領導者們最為頭痛的。

    靜觀、可保其位,動之,凡界不複存在。

    可以想象,如今的修道者是多麽稀缺,或許是怕修道者奪權,威迫修道者的人數一壓再壓,殊不知,已經很難尋得適合修道的資質。

    觀主仙風道骨,紫袍青帽,盡顯道者風範,隻手扶背,單手持古書,吟:“三千道;無盡書,擺天地搖仙風一望,道氣升!”

    很隨意,吟的很氣勢。

    底下數十道者聆念。

    突然,一聲尖叫,傳遍道觀,道者們一點也不驚慌,麵不改色,自顧己身。

    一道童來報,作揖施禮,說道:「祖師,後山闖來外者,惹了蘇岑師姐。」

    清祖道仙麵不改色,點了點頭,依舊吟完最後一句。

    「道者,本質也!」

    聆念的聲音終於有些雜亂。

    蘇岑何許人,乃當世掌權者之女,權利滔天,隨意的在道界中拉出個門派教女曆練,倒黴的三寸觀,若有三分好歹,恐怕滅觀之災,師父依舊無動於衷。

    “啪啪啪……”

    清祖道仙持戒尺拍桌數下,微閉眼,看向遠方,掐指一算,臉上露出笑意,捋了捋白須,忽語:「解難也。」說完,又看向道者們,「你們要好生研習道句真言!」

    「是,師父!」

    道童緊隨其後,差點趕不上步伐,論道法神通,更加趕不上,祖師可是有道境的道仙,莫說道界有道境的道仙有幾者,連道仙也是屈指可數,祖師隻差一個頓悟便可羽化飛升,永遠的離開貧窮的地球,

    後山聖地。

    圍了不少道徒道士,議論紛紛,「聽說這小子偷看蘇岑師姐溫泉沐浴,被逮了個正著。」

    「何止啊。」

    「就是一浪蕩者,親眼所見,將師姐那貼身衣物揉搓嗅之,爾後也入得溫泉將衣物搓背洗臉。」

    「該死!這不是共沐戲浴共飲一汪泉。」

    陣陣憤怒,同仇敵愾,竟是褻瀆心中聖女。

    「咦,師兄,你又是如何得知?」

    「那個……」

    猛然,一人見師父步來呼的一哄而散,隻留下三兩看守後山人。地下躺著一人,衣衫襤褸,口吐白沫抽搐著,渾身是傷,血漬呼啦,依然是有意識的。

    清祖道仙作揖道禮,言:「天下事,天下人,唯道門之淨,來者是為何人,為何闖道家聖地!」

    良久,未應。

    「不可言?」

    清祖微微一笑,抬手蓄力。

    「咳咳……」

    躺地者猛的起身,顯然是裝不下去,但也禁不住還要吐了兩口鮮血,看了看周圍,一臉的茫然。

    「意欲何?」

    「這是道家聖地?」

    狂的很,數人捏緊了拳頭。

    「並未知曉。」

    話落,清祖未多言,語:「既如此,你便離去。」轉身擺了擺手。

    眾人目瞪口呆,急促的無聲憤怒,就、就這樣放了?

    卻隻口難開,窺者、當卒之,便終。

    「師父,不能讓他走!」

    蘇岑遠處走來,聲音格外好聽,貌如仙子,他看去,咧嘴一笑,「十分抱歉,隻怪眼濁未能攝出片刻,未穿衣時如聖女。」

    「你你……」

    「呸!登徒子!」

    厭惡。

    蘇岑怒道:「師父,他必須死!」

    清祖咽了咽口水,藏在袖子裏的手微顫著,好像算計出了某些天機,一歎,「強者為尊,你贏了他,殺了他,他必然無怨?」說完看向他,他哼了一聲。

    「他嗎?」

    滿是不屑。

    「區區道人之境,能打得過我道師境界者?還用得著比嗎?」蘇岑說,神色是高傲的。

    不過高出一個境界而已。

    她在說什麽?

    什麽道人道師?

    他愣了愣,緩緩走過去,大手一抓,威嚴無比,無形中遮天蔽日的影子,竟然毫無預兆硬生生拎起了蘇岑,還晃了晃,拎小狐狸一樣最終扔向遠處的池子裏。

    「撲通!」

    隻聞一聲慘叫,滿麵羞恥。

    道者們心驚肉跳,就連清祖道仙也為之動容。

    一招過後,他虛弱無比,變得與普通人無異,清祖笑道,「勝負已分,將此人抬入觀中。」

    什麽?

    師父還要收留他?

    蘇岑濕漉漉隻身從水池裏爬出來,眼睜睜看著他被抬走,咬牙切齒,此仇,不滅觀難消恨。

    不可置信,竟然會被他打敗,而且敗的不堪忍睹,是清祖這個老頭子教了假道術不成?

    難道,這個便宜就白白讓他占了嗎?

    不!

    仿佛看到了貞潔在碎裂,都必須死,不管是誰!

    翌日。

    道堂之內,盤坐道者不少,皆是三寸觀道徒道孫,有青澀者、有堅毅者、有沉靜者,修為有高有低。

    從道人、道師、道境、道君、道仙境界,幾乎都有囊括,一代接一代,一境踏一境,三寸觀是諸多教派中少數能均勻發展的,僅僅是百年根基。

    「你從哪裏來,為何名?」清祖端坐仙台,微目看著他。

    道徒們也在等待答案。

    周圍。

    他眉頭緊皺,又看了看自身,身穿三寸觀所屬道袍,卻不知為何要穿。

    搖了搖頭。

    清祖起身,掐指一算,滿麵愁容,日光映在他臉,似乎是在洗禮,空蕩蕩的氣息圍繞著眾道徒,他們好奇。

    最終,清祖歎息,語:「你走吧,三寸觀容不下你。」

    「僅僅是共浴一事?」他發問,又語:「清者自清,淨悟留人。」

    話落,道徒們眼神瞪死他的心都有,還共浴?!偷窺人家沐浴,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如道字真言。

    他重重跪下,一拜,「望收我為徒,我無從去處。」

    清祖猛的起身,說:「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

    還是搖頭。

    清祖忽然一笑,「收你為徒又如何,望你以後學成本領能保眾師兄弟性命,忘我這無名者!」

    這一語,讓陽衝不解,也讓道徒們深思,似乎,師父知道些什麽,又像是在交待後事,或許,此人是禍根。

    蘇岑走了,她不再駐留三寸觀,回到了權力世界中,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麽。

    「浩瀚星空,你為天上來,自與日光對抗,隻手遮天,本有毀天滅地本領,卻流落道界入我觀。」

    緊接著,清祖結出道指一指,「便賜名陽衝,字中人,如何?」

    陽衝懵懂點頭。

    眾人嘩然,他真是天上來的?有毀天滅地本領?

    為什麽看到的是手無寸雞之力,腦袋癲瘋,如一紙空白,言行舉止無道家風範,道徒們茫然,期待師父解釋。

    清祖並不想多言,來到陽衝身邊,摸了摸他的骨頭,陽衝頓時痛哼,耳畔聞得一言。

    「從今以後,不得出這三寸觀,也莫要說是三寸觀弟子,二者違背一點,你我不再師徒。」

    這時,道童拿出辭書,清祖手一揮,在辭書上點了三寸之筆,授於三寸觀,卻不列名不從輩,似有三寸道卻無三寸人。

    道童也不像往常一樣,還要拿辭書給各弟子示看,默不作聲,緩緩藏於道堂天像後。道家都知道的地方,卻從無一人敢越雷池半步,供奉的是蒼天星空。

    這讓道徒們很是不解,究竟是叫師弟還是師兄亦或是師叔,隻是道中人,作揖施禮,陽衝笑了笑,斜躺下。

    倆道童,寸言、寸語,很怒,鼓紅了腮幫子,此人剛入門,卻在師父麵前如此不雅。

    斥道:「陽衝,這是道堂,不是後山,注意道姿道容。」

    眾人似乎想到什麽事,皆是輕笑。

    清祖並不在意,陽衝終究是不屬於這三寸觀,也不屬於深山,更不屬於人界中,哪裏來的,一定會回到那裏去。

    是的。

    陽衝失憶了,忘記了一切,可悲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失憶了,也忘記了剛剛在雲霄中的一切。

    隻手遮天,擒日光捉空氣的本領神通全無,現在隻是很普通的道人境界,略高人一等罷了。

    道的境界消失,體質一變再變,法力低微的微不足道,從此,一切重頭來,究竟是他的過還是天的錯?

    又好似是一場夢?

    一個很真實的夢,很長很長的夢,沉眠了千年,忍受了千年孤寂空虛,我從夢中跌落。

    我到底來自哪裏?

    以前是何修為?浩瀚的星空還有我容身之地嗎?

    他的到來,這裏的人未來會如何,不管是怎樣的黑科技也難以維持地球的平衡,會再次回歸到強者為尊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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