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求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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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間流傳,喝了臘八的佛粥,不僅可祛百病,還可延年益壽,這許多年的習慣下來,自然成了一種風俗。

    在大佑,佛粥節被格外的重視,也分外的熱鬧。各家各戶都出門到臨近的粥點領佛粥,達官顯貴門,要麽一家子到寺廟來,要麽派些年輕的來,領了粥回去分食。

    今日來光濟寺的也分外多,但也多少達官顯貴及他們的家仆。

    因著達官顯貴門同一天湧進了光濟寺,廂房必然不夠用,因此一間廂房內就會擠坐著兩三個人家,或更多。

    男女各隔開,分了東西廂房。

    花似水她們來的早,自然還是不擠的,休息了一刻鍾,謝氏便領著三個子女和幾個丫鬟去上香了,花忠遠自然也會去寺廟正殿上柱香,但謝氏畢竟是女人家,要求求簽,算算卦。

    花忠遠隻得在殿外等候,待她們出來就去喝佛粥,喝了佛粥再休息會兒,就要下山回府了。

    謝氏現今最掛心的就是在外多年,至今未婚的大齡長子,聽老爺說最近大兒又打了勝仗,可能快回京了,她想求的便是大兒的姻緣。

    簽筒在手中有節奏地輕搖,閉眼默念心中所求之事,咋咋咋,吧嗒!不多時一根簽掉出來。

    拿起一看,中簽!“有緣千裏來相會”?謝氏不解,拿了簽文去解簽。

    此時花似玉也搖出一簽,拿起一看,卻是下下簽。她本來就沉的心更沉了。

    拿了簽朝謝氏相反的方向去解簽。普濟寺解簽的師父在殿門左右各坐了一個。

    那位師父拿著花似玉的簽,小聲念道:“命裏無時莫強求”,抬眼看她,和藹笑道,“這簽文是提示施主,求不得的事,就莫要執著,方得圓滿。”

    那師父說得委婉,花似玉卻聽得心揪,怎麽可能求不得,不可能!這簽文一定是錯!

    那師父看她麵色不對,念了一聲佛號,勸道:“施主看開些,莫要執著。”

    花似玉哪裏會聽得進?

    花似水沒有求簽,她對進寺廟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她是再生之人,就怕被佛祖看出,怪罪。

    花似辰好奇,亂求了一簽,竟是上上簽,他興衝衝地拉著花似水往謝氏的方向去解簽,解簽的師父剛解完謝氏的簽,又看到一隻小手遞了一支簽過來。

    “勞煩師父幫我解簽,”花似辰高興道。

    那師父見竟是一小少年的簽文,拿過來一看,是支上上簽,簽文上說“日新月異天外客”?還是一支他未解過的簽文。

    “小施主想求什麽?”

    花似辰撓撓腦袋,糾結道,“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謝氏和花似水聽他這麽說,都有些忍俊不禁。

    那師父顯然沒想到他這麽答,無奈道:“那方才施主求簽時想的是什麽?”

    花似辰頭微抬,又抬手撓了撓頭,“我在想…在想待會跟姐姐去…”喝幾碗佛粥?後麵幾個字他漲紅了臉,沒好意思說出來。

    那師父聽了看看花似水,花似水聽花似辰搖簽時是想著她,心中微暖,又回想了想簽文,“日新月異天外客”,“日新月異…”

    突然她心頭一震,不會吧,竟這般靈驗?她看看那位有些年長的師父,那師父卻已經低頭看簽文。

    “施主可知這簽文是何意?”那師父又抬頭看向花似水問道。

    花似水回頭看了一眼那殿中慈眉善目的微笑著的佛祖。

    “不知”

    說著拉了花似辰就走,“娘,走吧,爹他該等急了。”

    後麵傳來那師父念著的一聲——“阿彌陀佛”。

    花似水剛離開,蘇邪就來了,他隻能撲捉到花似水的背影,心下有些遺憾,也不知為何,明明花似水蒙著麵紗,明明隻看到背影,明明才見了不過三四回,他卻能認出她來。

    離開的花似水卻想著那簽文,“日新月異,是說她?那天外客呢?也是她麽,她這般的算天外客?”她不解,想不透,之後便沒再想。

    今日蘇澤有些陰魂不散,花忠遠本等在殿外,蘇澤卻來了,他不想他見了他的女兒們,隻得引他到別處說話。

    蘇澤有些奇怪,花忠遠總是有意無意疏遠他,他映像裏可從未得罪過他,他這般對自己是為何,蘇澤覺得麵子快有些拉不下了,若不是有意與花府較好,他也不會熱臉貼著冷屁股。

    他好容易拜別了花忠遠,趕會殿中時,花似水等人已經不在。想著她們怕是去吃佛粥了,他又匆匆出了佛殿。

    一出門就看到蒙了麵紗的花似玉在不遠處看著他,他記得這是花府的小姐,隻是不知是哪位小姐。

    蘇澤走向花似玉,花似玉心下戚戚,看到蘇澤主動走向她,又變得激動。

    “妹妹”蘇澤上前就叫了‘妹妹’,因著小時花忠遠是他們幾個皇子武學的啟蒙老師,他們得了個機會,去了幾次花府的練武場練武,因此也就結識了當時才四歲的花似水和花似玉,那時就叫著‘妹妹’。

    對蘇澤來說這稱呼現在大了有些越禮,但他裝著不知道,叫出來也是正常的。

    花似玉卻不一樣,她聽著蘇澤還叫她‘妹妹’,心下一鬆,一時也猜不透他是原諒了自己,還是還沒認出她不是花似水。

    但不管是哪種,都是好的。

    “澤哥哥…”花似玉有些激動,但她並不覺得她喊出來的這個稱呼失禮失態,也完全忘了什麽“命裏無時莫強求”。

    蘇澤卻是驚訝了,驚訝花府的姑娘竟這般豪放,上來就叫他‘澤哥哥’,不過聽著也甚是舒心,他也就不在意了。

    花似玉見他未反對她叫他‘澤哥哥’,就越發地激動起來,“澤哥哥近日怎的不找我了?是後悔了?”

    花似玉現在雖然高興激動,卻是還想糾根問清,這是女人的通病,有時可稱劣根性。

    “妹妹這是何意?”蘇澤聽得莫名。

    “你…”花似玉心下一冷,比外麵寒風刮在臉上的感覺還要冷些,這是打算不認帳了嗎?

    蘇澤見她突然失落,眼中又閃著凶狠,他有些無措的後退一步。

    “妹妹…怎麽了?”

    花似玉心中又恨又傷心,抬眸定定地看著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既然如此,那殿下就別怪我了!”

    說完就哭著跑了,留下蘇澤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自己失憶忘了了什麽?若是這樣好像不大妙,若是這姑娘是花似水,他豈不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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