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大倒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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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地進入到了炮樓裏麵以後,劉一鳴和張三順他們倆,在兩名皇協軍的帶領之下,把各自挑著扁擔上前後掛著的兩隻大籮筐,放在了跟炮樓隻有一牆之隔的廚房裏麵,中間的牆壁上留有一扇小門。
站在廚房門口的一個皇協軍,有些不耐煩地對劉一鳴和張三順他們兩個人,大聲地催促道:“你們兩個人待在廚房裏麵磨磨蹭蹭地幹什麽呢,把籮筐放下來以後,你們倆趕緊離開這裏。”
隻待這個皇協軍的話音剛一落,劉一鳴帶著張三順每個人都扛著空扁擔,從廚房裏麵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前停下腳步,滿臉愁容地說道:“老總啊,我現在還不能夠這麽急著出去,我得去炮樓裏麵找一下你們的李隊長,討要欠下我們柳家兩位掌櫃的五十多塊大洋,不然的話,我們哥倆就算是回去了,也沒有辦法向兩位掌櫃的交代。”
手中端著三八式步槍的皇協軍,先是白了站在他身前的劉一鳴兩眼,隨後,東張西望了幾下,湊到劉一鳴的麵前,壓低了聲音,好心提醒道:“我說,你這個家夥怎麽一根筋不知道拐彎呢,我們李隊長是什麽人,他可是吃肉都不帶吐骨頭的。
“別說,欠你們柳家兩位掌櫃五十多塊大洋了,就算是欠個幾百塊大洋,他連一塊大洋都不會還的。我奉勸你一句,還是讓你們柳家的兩位掌櫃自認倒黴吧,即便是我帶著你去見了他,也是自討沒趣。”
聽完這個皇協軍的好言相勸之後,劉一鳴湊上前去,明知故問地繼續說道:“老總,那你給小的我講一講,你們的這個李隊長到底是何許人也,也讓小的我開開眼界長長見識。就算是讓我沒有要回欠賬,也好回去向我們柳家兩位掌櫃的交差不是。”
在炮樓裏麵擔任皇協軍小隊長的李大山麵前,這些個整日是被欺壓的皇協軍是敢怒而不敢言,而此時的這個皇協軍,昨個兒剛因為犯了一點兒小錯就被李大山打罵了一番,心裏頭還憋著一股子怨氣無處發泄呢。
突然,在這個時候,他聽到有人問自己,看到四下裏也沒有其他人,便當即就向劉一鳴大倒了一番苦水,輕聲說道:“你們這些外人是有所不知啊,他仗著自己的大伯是皇軍扶植的蒼嶺縣的縣長,盛氣淩人的很,別看他在我們這兒隻是一個小隊長而已,就連縣城裏麵的皇協軍大隊長,見到了他以後都要禮讓三分的。
“就拿在這個炮樓裏麵來說,我們這三十多個弟兄,都要把他當做小祖宗一樣供著。他隻要是稍有不順心,或者是我們稍微犯了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錯誤,就拿我們出氣,又打又罵。他連對待我們這些皇協軍都這般不近人情,如果你小子要是去找她索要欠款,我估計,你小子輕則會挨他一通臭罵,重則會被他打得滿地找牙。”
在臨來的路上,劉一鳴還一直思忖著,等下,當他們進入到了炮樓裏麵,該如何見機行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這座危害周圍老百姓的炮樓給端掉。
即便是,他費勁了口舌,說服了在炮樓外邊負責警戒的那個叫孫崢的皇協軍小隊長,進入到了炮樓裏麵,也依然沒有找到可行性的辦法。
直到這個時候,劉一鳴聽完了在廚房門口前負責監視他們的這個皇協軍,對駐守炮樓的皇協軍小隊長李大山的所作所為進行地一番抱怨之後,他這才找到了攻破炮樓的辦法,說難聽點就叫挑撥離間,說好聽點就叫離間之計。
思忖至此,劉一鳴就用試探的口吻,繼續向跟個怨婦似的皇協軍,問詢求證道:“老總啊,你說的這個事情,我怎麽那麽不信呢?依我看,你們的那個李隊長應該沒有這麽橫行霸道吧。
“估計,是老總你自己一個人得罪了他,然後受到了懲罰,這才對人家李隊長懷恨在心,才在我和我兄弟麵前說了李隊長這麽多的壞話,肯定是被我給猜到了,是不是這個樣子?”
麵對劉一鳴不懷好意地問詢,那個對李大山充滿了一肚子怨氣的皇協軍,當即就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你這個小兔崽子,怎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呐,我好言相勸,都是為了你好,你倒好,卻反咬老子一口,我剛才說的話算是白講啦。”
停頓了大概有五秒鍾的時間,那個皇協軍突然就話鋒一轉,用指天發誓地方式,繼續說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剛才說的話,等下,你可以到炮樓裏麵和外邊,私下去找其他的皇協軍兄弟們打聽打聽。我可以發毒誓,但凡是我剛才所言有半句假話,我就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看到站在他麵前的這個皇協軍,表現出一副對李大山恨之入骨的樣子,劉一鳴就用猜測的口吻,繼續問詢道:“看來,我是冤枉老總你了啊,那什麽,你剛才的意思是說,李隊長不僅對你一個人,而是對整個炮樓裏麵的三十多個老總們都是如此嗎?”
隻待劉一鳴的問話聲剛落,那個皇協軍就不假思索地點頭稱是道:“是啊,你這個小兔崽子終於是腦瓜開竅了,不再冤枉我這個好心人啦。我們的這個李大山李隊長,除了對炮樓裏麵的那十個皇軍不敢造次之外,對於我們這三十多個皇協軍兄弟非常地殘酷,就連我們每個月的軍餉五塊大洋,都被他一個人給克扣啦。
“這個李大山真他娘的不是人,他狗仗人勢,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窮苦出身被逼無奈當了皇協軍的人。本來以為穿了這身皮,就可以掙些軍餉保障一家老小吃穿之用。
“可結果呢,卻他娘的都被李大山這個王八羔子給克扣獨吞了,我們家這三十多個人在這裏幹了三個多月的皇協軍,現在,連一塊大洋的軍餉都沒有領取到,全部都被李大山這個王八羔子拿去到縣城裏麵花天酒地了,真他娘的是欺人太甚。”
聽到這個皇協軍,對李大山直呼其名,並且,說起話來也罵罵咧咧,剛才,還緊蹙著眉頭的劉一鳴,當即就舒展開來,嘴角還掛著幾抹壞壞的笑意,暗自在心裏頭拿定了主意,突破口就從眼前的這個皇協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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