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顧言的手術安排在上午。

    魯教授親手操刀，毫無懸念，手術很成功。

    聽到醫生的聲音之後，顧沫感覺自己的心髒才回歸原位。

    捏得緊緊的手心早已滿是冷汗，慢慢鬆開手掌，撐著椅子站起來。

    見到外公從手術室裏麵被推出來，顧沫連忙跑過去。

    許是之前緊張過度，一時有點腿軟，差點摔倒。

    幸好有一隻手扶住了她，也顧不得看是誰，匆忙得道了聲謝謝，便極速跑了過去。

    楚江煥看著顧沫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隻不過是剛好來醫院拿個藥，這都能碰到，不是緣分是什麽？

    不過，這丫頭出什麽事了？怎麽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一個電話打給林宇，“幫我查查最近顧沫的情況。”

    ——

    “顧叔叔，您看一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和我說。”高級病房門外，秦小朝恭敬地看著顧暖年。

    顧暖年憨憨地搖搖頭，“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還有真的非常謝謝你。”

    “您別這樣說，我隻不過是坐了安少安排給我做的事情而已，都是份內之事。”秦小朝搖搖頭，毫不居功。

    “也要幫我謝謝奕寒，我們會永遠記得這份恩情的。”顧暖年神情鄭重。

    無論安奕寒是因為什麽原因，決心幫了顧家，也無論安家會不會需要一個小小的顧家的幫助，該還的恩情是一定要還的，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您說得嚴重了，”秦小朝說道，“您可能不知道，顧小姐曾經是安少的救命恩人。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顧小姐的話，也就沒有現在的安少，所以您不要抱有什麽負擔。”

    “一碼歸一碼，雖然現在……”

    “……。”

    又是一段長長地對話，秦小朝說的嘴巴都幹了，才終於有人過來打斷了。

    “請問是顧呂燕的家屬嗎？”

    “嗯是的是的……”顧暖年連連點頭，

    “病人已經醒了，現在吵著非要下床。希望家屬可以過去勸勸，現在病人非常虛弱，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不然會有再次暈倒的可能。”

    “好的，我馬上就過去。”顧暖年話畢，急忙往病房跑去。

    秦小朝也跟隨其後跑了過去，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

    順便抽空將手術的情況還有顧家暫目前的狀況給安奕寒發了個短信。

    顧暖年這兩天卻是挺累，接近一夜未眠，顧言手術成功結束之後才感覺真正鬆了半口氣。

    畢竟顧媽還在床上躺著，就在手術前幾十分鍾暈倒的，緣由是傷心過度。

    再怎麽堅強，也不過是將傷心痛苦往心裏麵吞而已，積壓成疾。

    一進病房便是這樣的狀況。

    “患者你不能這樣子，你現在狀況不是很好，還需要休息…。”

    “我現在狀況很好，我要下床。”

    “患者……。”

    顧呂燕欲拔下來手背的針頭，旁邊三個護士正在勸阻，場麵一片混亂。

    “孩子她媽，你冷靜點！”

    聽到顧暖年聲音，顧呂燕才慢慢停下動作的，護士們也才鬆了一口氣。

    顧呂燕臉色接近蒼白，幾縷頭發落在耳邊，更顯最近臉頰處的瘦弱。

    看到顧暖年，聲音虛弱，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爸爸手術怎麽樣？”

    “手術很成功，你現在先好好休息一會，等會兒再去看爸爸。”

    “好。”

    剛說完，手一軟，直接倒在了病床上。

    “醫生！醫生！”顧暖年嚇得夠懵，大喊醫生。

    “沒事，體力透支暈過去了而已，正在輸葡萄糖，等睡一覺起來就好了。”旁邊一個護士解釋道，說著靠近病床幫她把被子蓋上。

    “患者應該是最近幾天都沒有休息好，處於極度缺乏睡眠的狀態，又加上沒有吃什麽東西，當然會體力支撐不住了，還真當自己是超人啊……。等患者醒來吃東西的時候，記得不要吃什麽難消化的，最好是準備一點淡粥，胃裏太久沒有進食，也不宜吃太多。”

    護士感歎完又交代了一句，緩緩走出了病房。

    顧暖年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坐在病床邊上，歎了口氣。

    秦小朝也默默地記下了這番話。

    不一會兒，顧沫也過來了。

    “爸爸，媽媽剛才醒了嗎？”顧沫剛就在隔壁病房，無意間聽到護士談話才知道。

    “剛才醒了一會，現在又睡著了，估計是太累了啊。”顧暖年掩了掩被角，抬頭看著顧沫，語重心長道，“沫沫，你等下一起吃完午飯就先去學校吧，外公的手術也已經結束了，你也該去學校了。”

    “可是……”

    “可是……。”顧暖年打斷顧沫的話，搖了搖頭，“爸爸知道，你想看著外公醒來才能放心，爸爸能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也要想想，你已經缺了很久的課了，現在醫院的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你的重心也該回歸到學業上去了。你不要忘了你答應外公的話，有些承諾說起來總是比坐起來容易，不是嗎？”

    答應外公的話……。顧沫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也在很努力地朝著那個目標前進。

    顧沫撅嘴，本來還想說什麽，看到顧爸的樣子，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爸爸最近已經夠操勞了，就這短短的十幾天，感覺又老了好幾歲，公司的事、醫院的事接踵而至，忙得不可開交……。

    如果他希望自己先去學校的話，倒不如遂了他的意吧……

    雖然她自己還想留在醫院幫忙的……。

    “那中午我送顧沫小姐去學校吧。”秦小朝適時地插了一句。

    顧暖年略一思索，點點頭，“麻煩你了。”

    飯間的醫院看護秦小朝安排了人，幾人的午飯是在醫院旁邊的小飯館隨意解決的。

    午飯過後，顧沫收拾好東西，分別去病房看了眼外公和顧媽，便坐著秦小朝的車去了學校。

    而顧暖年剛進病房，便被護士叫了去。

    魯教授辦公室。

    顧暖年進去便看到，辦公桌旁坐著一位溫文儒雅的中年人。

    “醫生，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是顧言患者的家屬吧。”魯教授聲音平和，指著他對麵的椅子，“先坐吧。”

    依言坐下，心裏不免緊張。

    顧暖年疑惑，“我父親手術不是很成功嗎？醫生，您現在單獨叫我過來是……”

    魯教授斟酌了下語氣，說道，“患者的手術確實很成功，但是你們也不能掉以輕心，胃癌這個病……。動手術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後續情況的話還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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