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脫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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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有問題?南竹和牧傲鐵驚怔,一時沒反應過來,盯向了那被撓的血淋淋的手。
    除了武器,庾慶一時間也想不到別的原因。
    一起進來的九個人,就他們師兄弟三人沒事,按理說不太可能,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師兄弟三個沒有撿古墓裏的武器,而他之前就看到三人不斷在撓那隻拿了武器的手,故而有此懷疑。
    隻不過拿了那武器,短時間內就出現如此詭異之事,試問他如何敢讓兩位師兄去碰他們。
    “水,給我水!”
    那人渴求的聲音越發焦急,聲音也越發沙啞,手中火把和刀一起掉在了地上,視線似乎已經模糊了,感覺看不清了他們三個,雙手在空氣中摸索著顫抖著尋找。
    不再撓癢癢了,卻又口渴的要命般。
    “渴,給我水!”
    另兩名眼睛變黑的苦力亦先後出聲,亦先後朝師兄弟三人逼近,喊著口渴索要水。
    庾慶雙手後撥,擋著兩位師兄一起往後退,不讓三人碰到。
    南竹繼而又扯了一下庾慶和牧傲鐵,避免二人撞到後麵盤膝打坐的三人。
    師兄弟從夾著的六人中慢慢退了出來。
    咣啷,當啷。
    武器和最後舉著的兩隻火把也落地了,六隻火把都沒有滅,都在地上燃燒,但已經令通道內的光線暗了許多。
    盤膝打坐的三人似也有忍不住想再次撓癢癢的衝動,能看出在拚命克製,似在拚命運功抵禦,也能看出有什麽東西對他們集中精神抵禦的幹擾很大。
    顫顫巍巍、搖搖晃晃、視線不清的三人,離盤膝打坐的三人越來越近。
    牧傲鐵指著示意了一下,在無聲詢問要不要將三人給拉開,免得被撞上。
    還不等回複,率先異變之人已經腿一軟,咣當倒在了地上,人抽搐著,喉嚨裏似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無法再說話,連沙啞的聲音也難再發出,雙手捂著脖子。
    很快又雙手一癱,繃著抽搐的身子亦鬆懈開了,整個人突然就沒了動靜。
    接二連三。
    另兩人亦相繼倒下,一陣抽搐後也沒了動靜。
    看樣子似乎是已經暴斃了,師兄弟三人卻不敢伸手去觸碰檢查有沒有斷氣。
    庾慶也沒敢去碰他們拿過的火把,遞出了沒點過的火把,借了地上的火苗點燃,輕步走到了那把掉落在地的刀旁,單膝跪地,火把抵近了大刀照明,俯身盯著仔細觀察。
    南竹和牧傲鐵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也走了過來蹲下查看。
    火光照明下,三人從刀柄上發現了異常,刀柄上有絲絲縷縷的細絲,就像是最細的蜘蛛絲,一指來長,且是黑色的,在這種環境下不仔細觀察不容易被發現,就算觸碰到了不特意留心怕是也感覺不到。
    最大的發現是這些細絲似乎是活的,似對溫度有一定感應,火把一靠近,黑色細絲立刻緩緩飄動,如同向日葵朝向太陽一般。
    有此發現後,庾慶將火把壓了上去,結果發現此物雖向往溫暖卻怕高溫,被火一燙就燒焦了。
    庾慶立刻用火把將那刀身給燒了遍,用腳尖撥動著反複燒。
    “你幹嘛?”南竹驚疑而問。
    庾慶:“不弄清究竟是怎麽讓人著道的,我們不懂如何防禦,接下來還怎麽敢往裏闖?不在古墓找到另一條出口,我們出去就是死路一條。”
    南竹和牧傲鐵相視一眼,不得不承認,這倒也是。
    將刀身狠狠過了趟火,狠狠燒過一遍後,庾慶這才敢伸手拿了刀柄,然後起身,走到了似乎已經倒斃的苦力旁,又單膝跪下了,盯著刀柄觀察了一圈,將有黑色細絲的地方朝死者的手背靠近。
    南竹和牧傲鐵立刻過來,也單膝跪下了觀察。
    死者倒斃沒多久,身體尚有餘溫,刀柄上的黑色細絲果然又感覺到了,飄柔著緩緩觸及了死者的手背。人的毛細孔散熱,黑色細絲在死者皮膚上稍作觸碰後,精準捕捉到了毛細孔的位置,端頭開始順著毛細孔慢慢滲入。
    原來如此,師兄弟三人陸續抬頭,麵麵相覷,終於搞清了倒斃者著道的原因。
    “這什麽鬼東西,竟能無聲無息這麽快要一個人的命。”南竹嘀咕。
    庾慶鬆開了手上的刀,“確實快,這才多大一會兒。最致命的是自己身體明顯不正常了,把自己給撓出血了,自己竟然還沒有察覺到異常,竟還不知做出反應,這玩意進了身體後對這裏也有影響。”他指了指死者腦袋,又指了指那三個盤膝打坐的人。
    那三人若不是眼睜睜看到了同夥的狀況,與自己有了明顯的對比,恐怕也意識不到自己著了道。
    不過那三人似乎已經慢慢穩定了下來,沒了那種異常的不安,有人某些部位的毛細孔已在滲血。
    懂行的人一看就懂,牧傲鐵沉聲道:“好,已經穩住了,他們正在運功將毒物逼出體內。”
    南竹不得不低聲提醒,“他們修為比我們高很多,換了我們可能會很費力。”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庾慶,他招呼一聲,“防蟲藥,拿給我。”
    有了剛才的驗證,知道小師弟不是在亂來,牧傲鐵並未猶豫,當即從懷裏摸出了一塊鐵餅。
    庾慶:“打開。”
    牧傲鐵掰開了鐵餅,露出了裏麵的蠟黃色藥膏,散發出辛辣刺鼻的氣味。
    此物正是江湖中人出門在外防蚊叮蟲咬的小玩意。
    庾慶又撿起了那刀,將刀柄上的黑色細絲靠近了藥膏觀察反應,結果黑色細絲的反應很強烈,一靠近立馬往後縮。
    庾慶將抓火把的手背遞給,“給我手背抹一片。”
    牧傲鐵大概懂了他的意思,沒聽他的,一指刮了藥膏直接抹在了自己的手背,塗抹開後,將手背送到了庾慶跟前。
    庾慶也不客氣,又將刀柄上的黑色細絲湊向了牧傲鐵的手背,想看看人體的溫度能不能誘惑那黑色細絲突破藥膏的防禦,結果是喜人的,黑色細絲不敢觸及抹了藥膏的人體,藥膏有明顯的防禦作用。
    “行了,這玩意也沒那麽可怕。”庾慶如釋重負。
    然三人跟前的屍體卻在此時有了反應,屍體竟然動了一下,屍體的喉嚨咕咕有聲。
    三人目光齊刷刷盯去,隻見屍體的脖子正在鼓動,在膨脹,腮幫子也在鼓起,而屍體則在快速幹癟。
    什麽鬼?三人趕緊站起,觀察著屍體的反應,緩緩後退。
    突然,屍體張開了嘴巴,一條蛇似的東西從其口中躥出。
    三人一驚,細看卻發現不是蛇,是一株黑色植物,正在快速的生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開枝散葉,承載它的屍體則在快速幹癟。
    明顯能看出,這邪魅的黑色植物之所以能快速生長,吸取的正是下麵的屍體。
    植物的生長速度和屍體幹癟的速度成正比。
    不止一株,另兩具屍體也在幹癟,口中也陸續長出了那黑色植物。
    那植物很快長的比人高,姿態妖嬈蜿蜒,似藤枝,一條分枝上隻長一片黑黝黝葉子,長到一丈來高的時候停止了,頂端開始綻放出一點微弱白光,米粒之珠瑩瑩透亮。
    藤枝下的師兄弟三人可謂震驚,抬頭仰望著,平生頭回見到這場麵。
    藤枝下盤膝打坐的三人則閉目枯心,專心致誌抵禦體內的,無暇顧及任何身外物。
    邪魅植物的頂端,那顆米粒之珠正在快速長大,漸至雞蛋那麽大,依然還在繼續膨脹,光體也越來越大。
    承載的屍體徹底變成了皮包骨,已經幹癟的如同骷髏,但承載的那顆光球還在脹大。
    另兩株與先長出的藤枝糾纏的植物頂端,也陸續綻放出了光芒。
    光球越大的越好看,光線柔和潔白,照亮了這片通道空間,令火把的光芒自慚形穢,讓人感覺很純淨,賞心悅目,煞是漂亮,
    也令人難以想象,如此邪魅的植物竟然能長出如此好看的東西來。
    光球還在膨脹,越來越大,讓體表的附著物分隔出了空間後,才讓人發現光球的周圍長滿了細細的雪白柔絲,每一根飄動的柔絲都散發著聖潔的柔和白光。
    隨著膨脹,柔絲的底部,供它們生長的球體越來越透明,像是瑩瑩生輝的琉璃罩。
    光球這時候的樣子就像是一顆巨型蒲公英。
    就在光球膨脹到臉盆那麽大的時候。
    砰!
    像是吹爆的球體,突然炸開了。
    炸開的聲音不大,隻是太過突兀,在這安靜的地下空間內搞的人心驚肉跳。
    無數的雪白柔絲紛飛,皆散發著柔和而聖潔的白光,飄向四麵八方,每一根都如波般在空氣中晃動,像一大群孵化脫囊的魚兒遊向四麵八方尋找自由,那場麵美到讓人心碎。
    然庾慶三人卻不敢安心欣賞這份美。
    任何見證了這邪魅植物生長過程的都不敢。
    一聽炸響,一見這狀況的,師兄弟三人立刻閃身後退開了,避免被柔和的白光絲線波及。
    “他們三個!”牧傲鐵指了下被許多白光輕吻的盤膝打坐者。
    然就在這時,師兄弟三人幾乎是同時瞳孔驟縮,顧不上那三個盤膝打坐的,迅速閃身而退。
    隻因飄向這邊的無數光絲正在漸漸熄滅身上的光華,從頭到尾褪去光芒,變成了黑色。
    沒了光華影響視線,絲線本身的真實大小暴露了出來,正是庾慶三人之前從刀柄上看到過的黑色細絲,試問如何能不驚,哪敢讓其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