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 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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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聞魁笑道:“老爺說了,文樞閣您隨時可進,不過還是要按規矩問您一聲,您要借閱什麽?”
&esp;說的輕鬆,卻也是特例,否則規矩不會那麽嚴。
&esp;本就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地方,哪怕是聞家子弟,也得看你是什麽需求才會放行,求取學問什麽的外麵類似書籍有的是,犯不著非要進文樞閣。
&esp;重點是,若真是個好學問的也倒罷了,文樞閣肯定對其開放。偏生聞家子弟雖多,真正好學問的卻不多,大多是表麵文章,畢竟大多是從小吃喝不愁的人。
&esp;所以說,大多聞家子弟想進文樞閣都是想看看裏麵什麽樣,都有些什麽東西,純粹想翻翻看。
&esp;曆代先輩兩千年的文藏,是給後輩不肖子孫隨便翻著玩的嗎?
&esp;聞馨:“不拿東西出來,就是進去查看點東西。”
&esp;“好,您稍等。”聞魁放下話快步進了屋內,步入一張案後提筆寫了準許入內的條子。
&esp;條子上要寫明進文樞閣幹什麽,如果要借出什麽東西的話,必須在條子上寫好,否則看守是不會讓帶走的。
&esp;寫完後,聞魁又拿出印章加蓋了紅印,這才拿了條子出來奉上。
&esp;聞馨謝過,轉身帶著宋萍萍和小紅去了。
&esp;送了一程的聞魁捋須皺眉,目送離去的身影……
&esp;聞府內部,有一座特別安靜的園子,內有一棟占地近兩畝的巨大磚石樓閣,給人老舊和沉重感,正是文樞閣。
&esp;園子外麵,聞馨叩響了門環。
&esp;門開,一少年在門後露頭,聞馨給了他條子,少年看過後還了條子,放了她進去。
&esp;宋萍萍和小紅隻能無聊的等在門外,兩人不能進。
&esp;開門又關門的少年,回頭撿起地上掃把又繼續掃地。
&esp;文樞閣門口,屋簷下,台階上,一張搖椅,躺著一個放浪形骸的老頭,手裏抱著一卷書,愜意翻看,透著一股自由自在。
&esp;邊上是另一個煮茶少年,卻是一臉的無聊。
&esp;“文老。”聞馨來到屋簷下行禮。
&esp;她並不知道眼前這老頭叫什麽,府內大多人都不知道,因文樞閣的原因,別人稱呼文老,她也就跟著這樣稱呼。
&esp;她曾請教過爺爺,聞袤卻說,該她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並未告知。
&esp;老頭搬開書看了她一眼,笑道:“來了。”
&esp;“是。”聞馨應了聲,奉上了條子。
&esp;一旁少年起身,接了條子看過後,伸手請了聞馨進去,然後陪在了聞馨身後。
&esp;走到了樓梯口,聞馨問了聲,“今年三月進的那幅畫掛在了哪?”
&esp;“三月…”少年想了想,問:“是那幅‘崇文以老敬賢圖’嗎?”
&esp;聞馨:“對,就是那幅。”
&esp;“哦,就掛在一樓,跟我來。”少年指了指樓梯後麵,帶了她去。
&esp;一排排書架中走過,滿滿的書香,雖是白天,光線依然有些昏暗。
&esp;書架盡頭的牆壁上,一排畫的最邊上一幅,少年停步指了指。
&esp;聞馨近前一看,沒錯,正是她要找的那幅,這幅畫剛來的時候,還沒有進文樞閣她就看過,此來隻是想再看一遍。
&esp;“馨兒姐姐,要燈嗎?”
&esp;少年問了聲,光線不太好。
&esp;“能看清。”聞馨略搖頭,注意力已在畫上。
&esp;畫上人很多,正是新科進士在京城遊街的場景,中間一群騎馬的進士,兩旁是數不清的人潮,這都是襯托整幅畫的背景。主要著墨點在下馬的三名一甲進士身上,畫麵主視角是從右邊那名進士身上切入的,那人正是一甲探花,一個年輕人,正在接受一名老者的敬酒。
&esp;老者正是已過世的二太爺聞元春,給了個側麵。
&esp;她盯著那名年輕探花的麵貌細看,嘀咕了聲,“沒胡子…”
&esp;“什麽?”一旁少年問了聲。
&esp;聞馨搖頭,表示沒什麽,細看一陣後,略顯惆悵一歎。
&esp;這幅畫,畫的其實就是那麽個味道,連二太爺都看不出什麽像來,其他人也差不多。
&esp;想也能想到,遊街隊伍就是暫停了一下,畫師能匆忙畫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esp;沒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文樞閣內隨便逛了逛,聞馨最終帶著遺憾離開了。
&esp;這般來回折騰了一趟,一上午的時間差不多就過去了。
&esp;中午飯點時,聞馨又日常陪爺爺一起用餐。
&esp;餐桌上的菜,一半精致且豐盛,一半簡單且素。
&esp;精致豐盛的是給聞馨享用的,簡單且素的歸聞袤。
&esp;並非是聞袤生活樸素,而是年紀大了,一切美好都將逐漸遠離,連吃的東西亦如此,太過豐盛的飯菜年紀大的人身體是吃不消的,隻能簡單一些。
&esp;飯桌上的聞袤發現孫女又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這次他也不再提醒了,默默觀察著。
&esp;好在沒多久,聞馨自己打破了平靜,“爺爺,您不是一直希望我多了解參與一些家裏的事情嗎?”
&esp;聞袤笑了,“有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esp;“我想參與著試試看。”
&esp;“是我來安排,還是你自己有安排?”
&esp;“我想先從西雜院開始。”
&esp;“哦,為什麽是西雜院?”
&esp;“紫龍剛好放在那養,去了兩趟後,發現有好些東西是我不懂的,想了解了解。”
&esp;“好,你回頭找魁子商量吧。”
&esp;如他所言,飯後,聞馨就找到了管家聞魁商量這事。
&esp;也沒什麽好商量的,直接就是答應了,聞魁讓她等著,回頭會安排馮管事去找她。
&esp;打發走了聞馨,聞魁回到了餐桌旁,給了聞袤交代。
&esp;“這丫頭最近很不正常,到底想幹什麽?”聞袤有些費解。
&esp;聞魁:“感覺三小姐最近的行為和西雜院的那個家丁有關。”
&esp;聞袤:“那人查的如何了?”
&esp;聞魁:“不好查,真要查的話,就肯定要打草驚蛇。”
&esp;聞袤奇怪,“還有這種事?”
&esp;聞魁歎道:“城南有一個寡婆子,牙尖嘴利,就是個時常罵街的潑婦,賤命一條,天不怕地不怕那種,幾乎沒人願意跟她來往。牛有慶就是她兒子,據她自己說,是她早年跟別的男人生的私生子,反正左鄰右舍都不清楚。這身份簡單粗暴,暗查是查不出名堂的,除非直接扣住那寡婆子審訊才行。”
&esp;聞袤愕然一陣,道:“也就是說,的確可能有問題?”
&esp;聞魁:“老爺,三小姐突然介入西雜院的事,要不要先把那家丁給控製起來,免得出現意外?”
&esp;聞袤略搖頭:“不急,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問題是要弄清他究竟想幹什麽,是他個人行為,還是背後有什麽勢力在驅使,不讓他有機會,怎麽暴露出來?”
&esp;聞魁:“好,已經安排了人進行監視。對了,老爺,玉春樓那邊出事了,對老板娘銀鳳一往情深的那位,人稱‘胭脂客’的那位高手失蹤了。”
&esp;聞袤哈哈一笑,“不是號稱要守護銀鳳一輩子嗎?熬不住了,終於離開了?”
&esp;聞魁俯身在他耳邊,“人在咱們的地道裏,掛在了‘魘池’上,已是一具白骨。”
&esp;聞袤怔住,皺眉,“他怎麽跑地道裏去了?”
&esp;聞魁:“應該是無意中發現了入口。老奴也是想到玉春樓那邊有一個出入口,擔心失蹤會不會與之有關,就下去查看了一下,結果還真就是了。”
&esp;聞袤默了默,“胭脂客也算是濘州城數得上的頂尖高手之一吧?”
&esp;聞魁:“是的。”
&esp;“可惜了。”
&esp;是夜,庾慶再次悄悄潛入了地道,摸索完備地道路線圖。
&esp;平常,掌握了新的地麵情況的南竹和牧傲鐵也會悄悄來到雜物院,對聞府地圖進行完善。
&esp;幾天過去後,聞府大致的區域情況基本上就在地圖上明朗了,每條地圖通往聞府哪個位置都有了大概,詳細具體的憑他們的身份不好了解清楚。
&esp;三人不知道的是,哪怕自己沒暴露什麽,隻因為庾慶和聞馨的接觸,就已經觸發了聞府的防禦。
&esp;因將庾慶納入了監視中,南竹和牧傲鐵與雜物院的接觸立刻被發現了異常,導致同樣也納入了秘密監視中。
&esp;陰天小雨。
&esp;屋簷下的庾慶抬頭看天,一旁的劉貴嘀咕,“下雨了,應該不會來了吧?”
&esp;每天上午,聞馨都會例行來雜物院看望紫龍,搞的劉貴也是每天必到。
&esp;咚咚敲門聲忽然響起,小紅的聲音也響起了,“阿慶,開門。”
&esp;庾慶欣喜,立刻過去開了門,隻見聞馨三人打著傘來了。
&esp;進門的聞馨目光落在庾慶臉上,愣了下,笑道:“終於摘下了頭套?”
&esp;庾慶幹笑,“腫消的差不多了。”
&esp;其實還有些淤青,兩位師兄下手有點狠了。
&esp;紫龍今天沒睡,被關在了屋簷下的籠子裏,下雨了怕它亂跑。
&esp;三個女人看過了、逗過了也就作罷,本該正常離開的聞馨卻打著傘走到對麵庫房門口看了看裏麵的雜物,之後忽問道:“劉貴,這裏物品的進出明細都有嗎?”
&esp;陪同的劉貴連忙道:“有有有,都有。”
&esp;都知道了這位如今開始介入了西雜院的事,關注這些很正常。
&esp;聞馨看向庾慶,“阿慶,這個月的明細,匯總寫一份給我吧。”
&esp;“好。”庾慶點頭應下,屁顛顛跑去幹活了。
&esp;劉貴:“三小姐,寫好了,小的給您送去。”
&esp;聞馨瞥了眼臥室方向,“不用,一個月的雜物進出寫一份要不了多久,我就在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