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 雲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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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喂,老七,別滾了,金窩銀窩都不是你的豬窩,過來看這裏。”
    &esp;庾慶回頭喊了聲,揮手指向湖畔的房子。
    &esp;牧傲鐵聞言先走了過來。
    &esp;南竹也知道這些金子不屬於自己,可就是想證明自己擁抱過。
    &esp;在金山裏打過滾,難道不是一段人生經曆嗎?將來也可以對後輩說道說道。
    &esp;聽說另有看頭,也趕緊從金沙中爬了起來,那真是身上到處掉金粒粒,衣裳裏麵,褲腿裏麵,最後硌腳,邊走路邊跳腳脫鞋子,連鞋子裏都倒出了金子。
    &esp;他頭發裏麵還夾著許多金沙,在月光下閃閃閃,到了兩位師弟跟前順勢一瞅,愣住道:“奇怪了,幾千年的歲月,連那座‘雲宮’都垮塌了,這麽棟小房子怎會屹立至今?”
    &esp;繼而又回頭看向那堆金山,疑惑嘀咕,“為什麽要在這裏堆一座金山?”
    &esp;事實擺在眼前,再多的疑惑都不如麵對現實,三人忍不住朝那棟房子走去。
    &esp;腳下塵封的土中,不時還會踩出嘎嘣斷裂的聲音,知道是什麽東西,也就當做不知道了。
    &esp;到了房子外麵,才發現是一棟兩層小樓,很小的小樓。從窗格往裏看能看出,內部的格局也很小,連左右房間都沒有。門的上方掛匾額的位置有刻字,背光看不太清。
    &esp;湊近了仔細辨認後,南竹奇怪道:“雲監…雲監…小雲間的雲間和這個‘雲監’是同樣的讀音,有什麽聯係嗎?”
    &esp;“鬼知道。”庾慶搖頭,他反正是猜不出來,走到門口,伸手推門。
    &esp;這一推之下才驚訝發現,竟然是金屬手感,門的份量自然也很沉重,頗費力氣才讓金屬門發出沉悶嗚咽聲敞開了。
    &esp;一聽聲音,另兩人也發現了不對,當即過來,欲上手去摸,誰知庾慶卻猛然後退,張開雙臂把兩人也帶的緊急後退開了。
    &esp;三人閃到門外,都握上了劍柄。
    &esp;南竹和牧傲鐵此時才發現,門內的屋裏有張桌子,桌子後麵有張椅子,椅子上居然隱隱約約坐了個人影,瞬間令他們有炸毛感。
    &esp;“什麽人?”南竹喝了聲。
    &esp;屋內的人沒反應,三人也漸發現了異常,一道穿過裏麵氣窗的月光蹭到了那人的腦袋,那人腦袋有點怪異。
    &esp;庾慶凝神細看,稍微適應背光後,大概看出了點名堂,遂又挪步走了過去,到了門口,觀察著內裏四周,小心翼翼邁過門檻進去了。
    &esp;南竹和牧傲鐵相視一眼,立刻跟了過去,跟進了屋內,庾慶在觀察四周,他們卻還在小心翼翼觀察那個坐著的人。
    &esp;再靠近些後,兩人忽然鬆了口氣,發現原來也是具骸骨,靠坐在椅背上不倒,搞的他們以為是個活人,把他們嚇了個夠嗆。
    &esp;南竹鬆開了手中劍柄,嘖嘖有聲道:“其他人死後都塵封在歲月的塵土裏,唯獨這家夥是坐著的,有桌子有椅子還有房子,是不是比其它死者更有地位一些?”
    &esp;他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塵土,忽又咦了聲,“這桌子也是鐵的?”
    &esp;屋內邊上靠牆位置有一通往樓上的樓梯,庾慶正欲上樓看看,聞聽此言,回頭走來,也摸了摸桌子,指節敲了敲,發現確實是鐵的。
    &esp;南竹已伸一手掏住了桌子底下,用力抬起了一頭,“乖乖,很沉,這可能不是一般的鐵,怕是比金子都要沉許多,什麽玩意做的?”
    &esp;“椅子也是鐵做的。”牧傲鐵已轉到了那張椅背,手在那頭骨邊上的靠背摸了摸。
    &esp;南竹放手了桌子,放下時,“嗡”一聲震響。
    &esp;三人同時看向了腳下,又陸續都蹲下了,手在地麵上或摸或敲,發現也是鐵的。
    &esp;三人隨後起身,散開了在屋內四處查看,連樓上也上去了。
    &esp;樓上空蕩蕩的,曾經也許也擺放過東西,但經不起幾千年的歲月侵蝕,可能都風化了。
    &esp;樓下再碰麵,庾慶道:“連樓梯也是鐵的。”
    &esp;南竹點頭,“除了這張桌子和椅子,其它的跟整棟房子都是渾然一體的,乖乖,一棟鐵房子煉製的這般惟妙惟肖,這得花多少心思。還有,這鐵好像都不是一般的鐵…”說到這裏,他拔劍了,就要照著樓梯扶手砍一劍,似乎想驗證一下。
    &esp;“住手!”庾慶緊急喊停,“你瘋了吧,這麽安靜的地方,你跟這鐵家夥來一劍,幾裏外都能聽到。”
    &esp;南竹一愣,想想也是,訕笑著插劍回鞘。
    &esp;“有沒有發現這小房子有點眼熟?”
    &esp;牧傲鐵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也不管疑惑的兩人,自己率先走了出去,門口走開了些才轉身回頭,正對小房子審視。
    &esp;庾慶和南竹麵麵相覷,老九說話向來簡單,這次真沒聽明白,哪裏眼熟了?
    &esp;滿頭霧水的二人也跑了出來,一左一右往老九身邊一站,跟著審視那小房子。
    &esp;沒看出什麽,南竹忍不住問道:“老九,房子不都差不多,眼熟不很正常嗎?”
    &esp;庾慶皺著眉頭,徐徐接話,“他指的是‘四腳屋’。”
    &esp;“挑山郞的‘四腳屋’?”南竹愕問,旋即再看,被這麽一提醒了,還真別說,這房子突兀在此的感覺,加之內部的渾然一體,明顯是能整個搬來搬去的房子。
    &esp;牧傲鐵又走向了房子,這次走向了房子一側,走到了湖水邊蹲下往房子底下看。
    &esp;庾慶二人也趕緊過來了,也蹲下了查看。
    &esp;一看才知道,這房子半坐落在水中,有點吊腳樓的味道,確實是靠四角的柱子支撐的。
    &esp;牧傲鐵踩入了水中,摸出了火折子點燃,用手捂住火光,送到了房子底下照明觀察。
    &esp;這次都看清楚了,房子下麵確實有類似挑山郞“四角屋”的機關構造。
    &esp;牧傲鐵吹滅了火從水中走出來,趴地上看的二人也慢慢站了起來。
    &esp;“還真是‘四角屋’,仙人存在的那個時代,好像還沒有挑山郞吧?再說了,對挑山郞來說,‘四角屋’的用材都是越輕便越好,這房子的用材則很不一般,絕對比金子重,像這麽重的家夥,一般修為連扛都扛不動,更別說走遠。至少我們三個的修為肯定扛不動。”狐疑難解的南竹滿嘴的奇怪。
    &esp;庾慶:“眼前事實明擺著,說明仙人時代就已經有了類似的東西,也許就是後來‘四角屋’的原形。”
    &esp;南竹雙手摸著自己被桃子撐圓的大肚子“嗯”了聲,又納悶,“這裏擺堆金山,又擺棟這個房子是什麽意思?”
    &esp;“好了,不管這房子是什麽材質煉製的,也不管金山如何,在這裏都沒有仙桃實用,關鍵咱們沒能力帶走。地下的腳印,屋裏的腳印,地下挖出的骸骨,還有那堆金沙上薅掉的草皮,都要恢複遮掩一下,不能讓人隨便一看就知道有人來過。老九,你處理屋裏,我和老七弄外麵。早點搞完早點走人!”
    &esp;庾慶指手畫腳指揮了起來。
    &esp;牧傲鐵沒說什麽,向屋裏走去。
    &esp;另兩位向來路走去,走過草丘看到流淌一地的金沙,庾慶忍不住罵道:“死胖子,這都是你造的,你自己恢複。”
    &esp;南竹還了一嘴,“我不是為了讓大家看的更清楚嗎?”
    &esp;庾慶不理,徑直朝那挖出骸骨的地方走去,要恢複現場。
    &esp;屋內裏恢複起來倒是簡單,牧傲鐵先上了二樓,運功施法掃蕩出風,鼓動起灰塵,待塵埃重新落定,走過的腳印自然就消失了。
    &esp;處理完了上麵,他又下樓處理下麵。
    &esp;經過那張桌椅骸骨時,牧傲鐵的動作倒是悠著了一點,保持對不知何人遺骸的基本尊重,免得掌風將其吹倒了。
    &esp;然就在小心繞過椅子一側時,他腳下一僵,感覺踩到了什麽東西,低頭看,光線不好看不清,用腳撥了撥,能撥動,遂俯身到地上摸了起來,似乎是個小石片,手指摸了摸,一頓。
    &esp;他趕緊走到氣窗前,彌漫的灰塵中舉起小石片對照月光查看,發現小石片是一種黑玉石,上麵赫然有“督監容”三個字,後麵似乎還有字的餘痕,給斷裂沒了。
    &esp;牧傲鐵當即回到椅子旁,在撿到東西的地方蹲地一陣摸索,不出所料,很快又摸到了碎片,也摸到了碎片上的字跡。
    &esp;抬手將手中碎片都放在了桌子上,他拿出了火折子,再次點燃了,手捂著火光在椅子旁、在桌子下照明查探,灰塵還在彌漫,但能看清地麵上的東西。
    &esp;不是他運功以掌風一陣鼓搗,還真看不見,都被地上厚厚的灰塵給掩蓋了。
    &esp;大大小小的,他共撿了七八塊碎片,直到再也找不到了,他才捂住火折子光芒起身,之後麵對湖麵,背對門外以身形遮擋火光,站在了桌前,將四分五裂的玉石碎片進行拚湊。
    &esp;火光照著對麵坐的骷髏,骷髏頭上有積塵,黑洞洞的眼眶似乎在盯著牧傲鐵的舉動。
    &esp;碎的也不厲害,七八塊碎片而已,對比著很快就拚湊出了玉石文書原來的樣子,上麵一篇文字湊合了出來。隻是拚湊的斷口處有些地方細碎了,應該是摔壞時造成的,邊緣細碎點不少剛好在字跡上,導致一些字都辨認不出了。
    &esp;不過文中的開篇抬頭卻清晰可見,和牧傲鐵開始撿到的碎片有關,後麵又補了一字,完整的字麵是:督監容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