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二章 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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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惶躲閃,連滾帶爬,為了活命哪還有什麽形象。
    躲過一記天降捶打,爆炸的土石中,庾慶跳躍而起,跳上砸下的巨大觸手,借力一蹬,整個人飛撲而去,沒入了房子屋簷下,淩空推掌,轟開了悶閉的鐵門,落地翻滾而起,轉瞬又提了劍衝到門口,赤紅著焦急雙眼向外張望。
    “呀…”躲過一擊的南竹嗷嗷叫地飛撲而來,自己把自己砸進了堂內,轟隆翻滾。
    庾慶卻在此時腳蹬門框射了出去,淩空一劍橫斬,斷開了一隻觸手,落地撈了牧傲鐵的胳膊,將在一頓連捶中差點難以脫困的牧傲鐵給甩了出去,可謂直接扔進了屋內。
    他自己隨後翻身躲過一記捶打,再次跳起蹬腿借力,彈射著衝回了屋內。
    咣!門邊的南竹立刻將鐵門給關了,還迅速給上了門栓。
    屋內的那張桌椅早就翻倒去了某個角落,那具端坐的骷髏骸骨也早就被浪潮給衝散了,此時與屋內的草屑亂石混在了一起。
    三人對這鐵房子也不做什麽庇護指望,也實在是逃無可逃,實在是無處可去了,純粹是當做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人為了活命的時候都這樣,任何可能都當指望。
    突然,外麵有巨大的呼嘯聲傳來,三人皆驚恐抬頭,看向屋頂。
    外界上空,一隻巨大的觸手從天而降,直接拍向地麵,拍向了地麵的鐵房子。
    轟!
    地麵一道巨大的深深砸痕,房子不見了,隻見屋頂尖尖外露。
    攻擊的觸手似乎也低估了鐵房子的堅硬程度,一砸之後迅速彈起,略有異樣,觸手砸中房頂的地方出現了一道傷口。
    屋內的庾慶三人卻是瞬間失聰。
    嗡隆一聲震響,還有劇烈而突兀出現的金屬摩擦聲,令人措手不及,三人雙手驟然捂住耳朵,一臉痛苦,人也突然就撞在了房頂上,又砸落在地,還有原本衝刷在地板上的石頭也稀裏嘩啦砸在了他們的身上。
    捂住耳朵趴在地上扭動的庾慶翻過身來,強忍難受,觀察四周,發現屋內陷入了徹底的黑暗,窗格外也看不到了星光和月光,外麵的大地上還有巨大而沉悶的碾壓動靜。
    南竹和牧傲鐵在發出劇烈而短促的喘息。
    黑暗中的師兄弟三人口鼻或多或少都滲出了點血跡,都是一副苟延殘喘的樣子,剛才那一下,把三人都給傷了……
    一座山頭,火光熊熊,輪值的守夜人的火光。
    天已經快亮了,黎明前的黑暗。
    山頭上除了輪值守夜的,天羽、向蘭萱和蒙破都出現了,還有三大勢力的一些骨幹人員。
    經過一夜的休整,新的一天即將再次開啟,他們要將新一天的搜尋計劃給擬出來,方便天亮後下達。
    正各抒己見商議時,火光旁的天羽、向蘭萱、蒙破幾乎都忽然抬頭看向了夜空。
    眾人跟著看去,突然見到一個黑點從上空掠過。
    有人當即訝異,“快看,有活物,小雲間有活的東西。”
    “好像是隻什麽蟲子。”
    “笛笛笛…笛笛笛…”
    空中的蟲子突然發出鏗鏘而激烈的鳴叫,在空中一陣盤旋,又飛走了。
    人群中的一襲紅影,柳飄飄看著夜空慢慢站了起來,滿臉的驚疑不定。
    “咦,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什麽好像,這不就是那個探花郎的什麽火蟋蟀嗎?”
    “對對對,進這洞府後,咱們都聽到過。”
    蒙破沉吟,“這是加派的搜尋人員找到了,還是他們自己回來了?”
    飛走的大頭突然又返回了,又盤旋在了山頂上空,再次發出鏗鏘而激烈的鳴叫,“笛笛笛…笛笛笛……”
    叫喚上一陣,又迅速飛開了。
    柳飄飄頓感不妙,獲悉庾慶等人跑掉後,她就一直在提心吊膽,一直擔心會出事,本就心有所想,再見這一幕,立馬意識到了什麽,她快速走到了天羽身邊,“三洞主,這是阿士衡養的寵物,不會隨意離開主人,它像是來報警的,是不是阿士衡他們出什麽事了?您看,它過來叫喚兩聲就飛往一個方向,且反複如此,像不像是要帶我們去哪?”
    天羽目光驟然一眯,向蘭萱和蒙破聞言皆若有所思。
    夜空黑點返回,大頭又回來了,又在他們上空盤旋,再次發出激烈鳴叫,“笛笛笛…笛笛笛……”
    這次就算是柳飄飄不提醒,一群人也能看出點端倪了。
    叫喚完的大頭再次閃入黑夜,朝一個方向飛去。
    唰!天羽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隻剩陡然掀起的氣浪蕩滌四周,令熊熊火焰劇烈搖擺。
    他人已如虛影般升空,咻一聲就橫空遠去了,追向了大頭的去向。
    唰!唰!
    向蘭萱和蒙破接連消失在原地,皆如離弦之箭射向夜幕,身形在空中衝出了劃破氣流的動靜。
    山頂立刻有部分人手飛去追趕,屹立山巔的柳飄飄沉默凝望……
    蒙破三人先後在夜空中追上了大頭。
    見到有人來了,大頭口中“笛笛”兩聲,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總之這次不再回頭去山頂盤旋了,突然振翅加速,小翅膀扇動的連影子都看不到了,嗖一下就衝到了三人的前麵。
    空中並排而飛的三人麵麵相覷,向蘭萱這火蟋蟀不好抓,看來確實有點意思。”
    天羽:“方向不改,看來直走便可,你們盯著這蟲子,避免判斷有誤走錯了路,我先去看看怎麽回事。”
    話畢,人“咻”一聲加速,快速追上了大頭。
    緊急扇動翅膀的大頭明顯扭頭看了看他,然後便眼睜睜看著天羽快速超過了它,漸漸消失在了前方。
    向蘭萱和蒙破也加速飛到了大頭的上空,蒙破突然伸手,隔空一把便將大頭給控製住了,直接給吸附了過來。
    大頭剛想反抗,結果發現對方沒有敵意,將它放置在了肩膀上而已,並未有任何限製,於是也就消停了,隻是不斷歪著腦袋觀察,似乎好奇,貌似頭回體會到庾慶有多差勁。
    這時,向蘭萱和蒙破再次加速,全速疾飛,追向了天羽消失的方向。
    天羽讓他們在這看著蟲子,自己要先去看看,這怎麽可能,兩人肯定不能答應,不盯著的話,鬼知道天羽會做什麽手腳,自然要追去。
    當然,也確實擔心會走錯了路,遂將帶路的大頭給直接帶上了。
    說白了,就是嫌大頭飛的太慢了,看不上眼……
    “你們沒事吧?”
    黑暗中,慢慢爬起的庾慶終於發出了聲音,感覺事先吃那麽多的仙桃也算是錯打錯著,此時的肉身四肢百骸充盈著靈氣,對傷患的修複效果很好。
    南竹歎氣的聲音響起,“我們吃飽了撐的,跑這來幹嘛?明知道那個雲兮說的話可能有問題,還要趕來送死,唉!”
    “嗯…”牧傲鐵翻身躺在了地上,搖了搖頭,以發出的語氣作為回應。
    他修為最低,等於也是最受罪的一個,好在長期煉體,肉身強過一般人。
    南竹又唉聲歎氣:“和師父分開也沒多久,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去見他老人家了。”
    庾慶伸手身上,想摸傷藥,結果似乎發現了什麽,忽驚叫坐起,“媽的,銀票都不見了!”
    南竹:“反正我和老九也沒錢。唉,別找了,咱們肯定都清清白白、幹幹淨淨了。那巨浪的衝刷力,沒把我們褲子給扒了已經算是客氣,你那點破紙還能留住才怪。我說老十五,人都要被弄死了,你還惦記你那點錢,有意思嗎?”
    最後幾萬兩銀子,全部的家當了!庾慶不甘心,身上到處沒摸到,又伸手到地上到處摸,“老子死也不當窮鬼!”
    南竹伸手朝著喘息的地方摸去,摸到了牧傲鐵,拍了拍,“老九,你沒事吧?說句話。”
    牧傲鐵終於出聲了,“沒事,緩一緩就好。”
    話剛落,地麵又劇烈震顫搖擺了起來,又傳來了劇烈摩擦聲,三人當即慌了,開始到處去摸自己的劍。
    嗡隆,巨大觸手硬生生將打入地下的房子給拔了出來,又轟隆一聲杵在了地上。
    窗外終於又出現了星月光輝,搖搖晃晃的三人站穩,借著光影,迅速各撿了一把劍到手,暫且先不管是誰的。
    三人第一時間背靠背警惕著四周,又都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房子,發現這鐵房子似乎依然完好後,都有點驚訝。
    居然沒發現任何變形的跡象,這房子的結實程度超乎了他們的想象,本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撲向救命稻草的舉動,沒想到還真成了他們的唯一容身希望。
    南竹回頭對兩位師弟嘀咕了一聲,“不愧是仙家洞府的東西,沒想到這房子就是個寶貝啊,隨便弄一截煉製成劍,那就是寶劍呐,煉製成護身甲就更不得了。”
    謔…謔…
    沉重的巨大摩擦動靜在房子外麵響起,屋內的人能看到四處窗口外磨盤般絞動的巨大觸手。
    忽然,絞動的觸手分開出一道縫隙,走出了一個人,一個白衣女子款款走來,正是雲兮的模樣。
    雲兮走到了門口,推了下門,發現被門栓銷住了,外麵無法推開,便站在門外,通過門上的格柵盯著裏麵的三人,冷笑:“滋味怎麽樣?這隻是開始!你們害死了我丈夫,我不會讓你們死的太痛快,我說過,一定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實不用說狠話來發泄,庾慶能理解對方有多恨自己,在古墓時被自己當傻子一樣反複騙來騙去,最後活埋地下,不恨才怪了,落到了對方手上就沒打算能善終。
    但有些問題他不能理解,不得不求證,“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會出現在小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