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板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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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又猶豫了片刻,才咬咬牙,說道:“好吧,既然你們救了我,那我這條命,就是你們給的,我就舍命陪君子吧。你們想知道什麽?”

    “門羅他應該不是院長吧?”羅亞森問。

    “當然不是!他是這裏的病人,是一個極度危險的殺人狂!一直都被我們重點照顧,嚴加防範。可是,還是被他……”

    男人想起了自己慘死的同事和朋友,臉上顯出痛苦之色。

    “那麽真正的院長是誰?”師遠問。

    “是孫世才院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可……”

    說到這兒,男人說不下去了,臉上顯出悲傷痛苦的表情。

    “到底發生了什麽?”

    “門羅那個……”

    嗡……

    時間轉換。

    “糟了!”師遠猛地反應了過來。

    因為救了那個男人,得知他的身份後,一時心急,想要從他口中了解一些當年的真相,卻把時間給忘了。

    所有人立刻拚命地向停屍房奔去。

    既然已經轉換回了“現在”,那麽他們的處境,就變得極為危險。

    現在的精神病院,可是一座徹頭徹尾的鬼樓。

    眾人飛奔向了樓梯,隻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停屍房。

    就在通向地下一層的樓梯上,眾人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那很像是一團黑霧,透過黑霧,可以隱約看到後麵的牆壁。

    但那團黑霧卻是形成了人的形狀,隻是十分高大,超過了兩米。

    沒有人再敢前進一步,在這昏暗的樓梯上,所有人都如同人偶一般僵在原地。

    嗚嗚……嗚……

    一陣陣詭異的風聲傳來,似乎是那扇窗子上出現了一個漏洞,風正在向裏灌。

    隨後,又是咣地一聲,一扇窗被風吹開。

    師遠等人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什麽風,隻是看到麵前的那個黑影開始扭曲變幻,似乎是被風吹得變了形。

    他們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絲奇怪的希望,他們覺得那黑影或許會被風吹散。

    然而,那黑影卻在扭曲了一陣之後,變得更加凝實了,隻是變得矮了一些。

    那個黑影現在看上去,不再像是一團黑霧,而更像是一個人。

    隻是,那個人渾身上下混亂不堪,黑色和紅色交織著,如同一個黑色的腐肉和紅色的血液隨意捏成的人形物體。

    “呃……嘔……”

    恐懼與惡心同時襲上心頭,楊擷櫻、楊爽再也忍不住,捂著嘴險些嘔吐出來。

    黑影突然動了。

    它一步步地,向師遠等人走來。

    “快跑!向上跑!”

    師遠立刻說道。

    一邊說,他一邊就要轉身向回飛奔。

    然而,他卻覺得兩隻腳如同被釘在地上一般,怎麽也邁不了一步。

    隨後,劇烈的痛楚從腳上傳來。

    師遠驚疑地低頭看去,卻是看到,地板上竟然伸出了兩隻蒼白枯瘦的手,一隻拿著錘子,一隻拿著釘子,在釘他的腳。

    他的腳竟然真的被釘在了地上!

    在緊張與痛楚的雙重襲擊下,師遠的手也顫抖起來。

    他立刻從背包上取下砍刀,狠狠地向那兩隻手砍去。

    然而,那砍刀,根本就碰不到那兩隻手。

    顱腔內傳來一陣刺痛感,那是恐懼帶來的效果。

    師遠回頭看去,其他人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而那個黑影,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再不跑,真的會死!

    師遠牙關緊咬,從背包中拿出羊角榔頭,狠狠地將兩顆長釘拉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令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冷汗滾滾而下。

    長釘剛剛拉出來,師遠便沒命地向樓上狂奔而去。

    他不想再獨自麵對那個黑色的人形物體。

    然而,地板上伸出的手卻沒有就此善罷甘休。它們在地板的表麵快速移動,速度與師遠相比絲毫不慢。

    它們依舊拿著錘子和釘子,似乎還想把師遠的兩隻腳釘在地上。

    師遠的兩條腿有些抽筋,但他的速度卻沒有任何減緩。

    他迅速跑回一樓,隨意地跑進了一個房間,將門死死地關閉。

    那兩隻手被門擋在了外麵,師遠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取出療傷礦泉水喝了一口。

    他這才回頭看了看,發現這裏是一個衛生間。剛才在門外完全沒有注意。

    一陣滴水聲從裏麵傳來,伴隨著陣陣回聲,給人一種這裏十分空曠的錯覺。

    師遠循著水聲看去,發現是一個水龍頭沒有關緊。

    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希望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影響他的判斷,於是打算將水龍頭擰緊。

    他來到洗手池邊,將手伸向了水龍頭。

    突然,他的動作停住了。

    洗手池的上方,是一麵鏡子。

    鏡子裏映出的,是他的頭頂,以及身後的隔間的門。

    其中有一扇門微微開了一道縫,借著昏暗的燈光,師遠看到,那道縫隙裏,隱約有幾根手指。

    他猛地回過頭去,看向那扇門。

    所有隔間的門,都關得緊緊的。

    師遠謹慎地看了看,將頭轉回,準備繼續關水龍頭的動作。

    他始終很在意牆壁上的鏡子。

    鏡子和電梯一樣,都是極為危險的。

    師遠略微彎著腰,從他現在的角度,看不到他自己的影像,隻能看到後麵的隔間。

    將水龍頭關緊後,他便再次取出羊角榔頭,砸向了鏡子。

    一聲令人頭皮炸響的巨大聲音從鏡子上震顫著襲向了耳膜,其中還夾雜著刺耳的痛苦尖叫。

    從哪裏來的尖叫?

    師遠回頭看去,隔間的門依舊還是原樣,全部都是緊緊關閉著的。

    鏡子破碎聲停止後,那尖叫聲也停止了。

    或者說,那尖叫聲本就是和鏡子的破碎聲纏繞在一起的某種聲音。

    鏡子的麵積很大,他剛剛砸碎的,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師遠再次舉起羊角榔頭,向鏡子砸去。

    那奇怪的混合聲音再次響起。

    鏡子並沒有完全破碎,而是還有一部分留在牆壁上。

    通過牆壁上剩餘的鏡子碎塊,師遠看到,後麵某扇隔間的門,打開的縫隙又變大了一些。

    而裏麵的手指,也變得更長。

    師遠繼續砸著牆上的鏡子,直到將所有的鏡子砸了個粉碎,牆壁上連一點鏡麵也沒有剩下為止。

    而後,他才再次轉過身去,看向那些隔間。

    緊緊關閉的門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對。

    一般來說,隻有當裏麵有人並且將插銷插上時,門才會關得這麽緊。

    難道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