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頭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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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鼓包是什麽?

    她想。

    她伸出手摸了摸,感覺著那個東西的硬度。

    很硬,好像是金屬。

    她的兩隻手扯住了褥子的邊緣,打算用力掀起,看看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就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進來。黃慶雪嚇了一跳,回頭看去,發現是尹兆俊。

    “嗯?你在這兒啊?”

    尹兆俊的話也不知是問句還是感歎句。黃慶雪的兩隻手懸在半空,動作很不自然。不過,尹兆俊好像沒有注意她,自顧自地欣賞起牆上的油畫來。

    那是一張美女圖,是那種典型的西方古典美女,身上穿著西方宮廷式的豪華長裙,感覺應該是個貴族女子,臉上冷冰冰的,沒有半點笑容。

    黃慶雪的雙手還是那麽懸著,頭卻轉過去看向尹兆俊。她感覺自己的好事完全被他攪和了。

    不知是因為黃慶雪沒有回應他的話還是怎麽,尹兆俊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她,隨之發現了褥子下麵的鼓包。

    “這是什麽?”尹兆俊立刻走了過來,好奇地問。

    “不……不知道……我也是剛看見。”

    “你先別動,我叫大夥都來看看。”

    說完,尹兆俊也不管黃慶雪同不同意,就跑到外麵去把其他人都叫了進來。

    七個人圍在大床旁邊,死盯著那個人頭大小的鼓包。

    沒人動,沒人說話,就像有人按下了暫停鍵。

    “這是啥?”張善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尹兆俊說。

    “掀開看看?”向春平說。

    這句話一說出來,不知為什麽,眾人都感到一陣悚然。

    人頭大小,藏在褥子下麵……

    萬一這真是個人頭呢?

    “怕什麽!”向春平突然說,“我來!”

    說完,他兩手扯住褥子,猛地一掀,下麵的那個東西終於顯露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不是人頭,是一個圓球形的紅色花瓶。

    眾人都鬆了口氣。

    “原來是個花瓶。都散了吧。”向春平有點失望,向外走去。

    其他人也都陸續離開了這個臥室。很快,這裏又變得空無一人。

    五分鍾後,一個人影溜了進來,關好門,來到了大床邊,仔細端詳花瓶。

    這個人正是黃啟潤。

    他雖然不是什麽有錢人,但卻有個有錢的哥哥。黃啟文以炫富為目的,帶他也去參加過幾次活動,因此,他的見識要遠遠超過其他幾人。就剛才那麽一下子,他依稀看出,這個花瓶好像不是凡品。

    他將花瓶捧在手裏,仔細查看,發現那花瓶不是瓷器,而是由一整塊罕見的血紅色玉石製成,若是拿去賣,定能賣出相當高昂的價格。

    這時,他突然發現花瓶的瓶口處是由一塊黑布覆蓋。剛才眾人隻是隨意一看,沒有發現,還以為裏麵是空的。此時,他輕輕晃動花瓶,明顯地感覺到裏麵有東西。

    他緊張地深呼吸了幾口,將黑布扯開,將眼睛對準了瓶口。

    他感覺那裏麵好像很大,如同一個小型的宇宙,裏麵有黑色的天穹,還有隱隱的星光。不過,除此以外,就什麽也沒有了。

    不對啊,剛才晃的時候,明明感覺裏麵有東西啊!

    他不甘心,又打開了燈,仔細看。

    還是什麽也沒看到。

    他想了想,將這個花瓶放在了包裏,偷偷拿回了自己的房間藏好。他打算等眾人各自回到房間後,他再告訴妻子,等回去後把花瓶賣掉。至於其他的幾個親戚,當然是要一直隱瞞。

    和他懷有相同心思的,自然還有黃慶雪。她看出那枚戒指好像是鑽石的,應該會很貴,所以也打算等到回了房間再告訴自己的丈夫張善。

    他們兩人的心思,暫時還隻有自己知道,其他五人都被蒙在鼓裏。

    參觀完賓館,眾人都是意猶未盡,覺得這裏真是相當有檔次,連海源市的一些大酒店都比不上這裏。隨後,眾人一起到外麵,參觀其它幾棟建築。隨後,幾人又在山林裏走了走,天黑才回到英倫皇家酒店。

    眾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黃慶雪和張善住在303房間,黃啟潤和楊建琴住在305房間,向春平兄弟住在307房間,尹兆俊一個人占據了一個雙人間309。

    尹兆俊回到自己房間,打開電視,隨意地看了幾眼。這時,有人敲門,他起身走到門口,問道:“誰啊?”

    “我,張善。”外麵的聲音說。

    尹兆俊打開門,問:“什麽事啊?”

    “你一個人多沒意思。現在時間還早,咱們一起打牌吧?”

    “打牌?我不太喜歡打牌。今天挺累的,我就看會兒電視就好。”

    “來吧來吧,大家夥都準備好了。”張善很熱情地說。

    “不了不了。”尹兆俊依舊在推辭。

    張善突然不說話了,直勾勾地盯著他。

    尹兆俊被他看得心裏發毛,說:“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張善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繼續盯著他。過了一會兒,他說:“其實我早就想問了,這次我們都是兩人一組,為什麽隻有你是自己一個人?”

    “你……你啥意思?”尹兆俊似乎有些慌張。

    “你看,我是帶著老婆來的,黃啟潤也是帶著老婆來的。向春平他們兩個小子都沒結婚,就不用說了。可是你呢?你明明結婚了,為什麽自己來了?”

    尹兆俊突然感到心髒一跳,向後退了一步。他警覺而懷疑地看著張善,說:“那天在壽宴上,你難道沒聽見嗎?董薇明明是我老婆,卻一個勁兒地誇黃啟文,說我是廢物,我還能帶她出來玩嗎?”

    “就因為這個?”

    “那還能因為什麽?”尹兆俊反問。

    “嘿嘿,誰知道呢?說不定,就算你想帶她,也帶不來了吧?”張善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怪異。

    “行了!我不想和你說廢話,你趕快走吧。大家都是親戚,一起出來玩,別鬧得不愉快。”尹兆俊黑著臉說。

    “好,好,我不說了。晚上,睡個好覺!”張善說完,大踏步走遠。

    關上房門,尹兆俊感到一陣眩暈。他踉蹌了幾步,一頭倒在了床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了。是被尿憋醒的。

    他撓了撓頭,迷迷糊糊地來到了衛生間,按亮了電燈。

    衛生間裏的電燈亮得出奇,打開那一瞬間把他晃得兩眼發花。他低聲咒罵了幾句,發現尿意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