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餘和我把那棵伏陽花種在府邸前的院子中，那院子格外冷清，除去這株伏陽花，便隻剩下雜草。

    胥餘在院中聽我講在天界的遭遇，他並未因為真身回體就對我的故事失去興趣。

    “書葵，你知道天界最漂亮的地方是哪裏嗎？”胥餘問我。

    我搖了搖頭，這天界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怎麽會知道哪裏漂亮？哪裏好玩？

    “真是可憐的小山雞啊。”胥餘爽朗大笑，眼神格外明亮，“我帶你去。”

    胥餘一把扶住我的腰，“抓好了。”

    他……在帶我飛。

    我側頭看著他，風從我耳邊吹過，我們的距離近得我可以看清他耳垂一顆痣，近得我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近得我聞到他身上淡淡伏陽花香味。

    近到我們的頭發纏繞在一起，伴著風在空中舞動。我想，即使沒有看到那最美的風景也罷了，就這樣被他摟在懷裏也罷了。

    “到了。”胥餘落在銀河上。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這銀河，“我知道這裏，我經常來的。”

    “你來的時候是白日裏，銀河最美的是夜晚，你看……”

    胥餘指著前方。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月亮已經從銀河那頭升起，我從未如此近的賞過月，伸手可觸，發出夢境一般的光芒。胥餘幻出一朵雲在銀河之上，拉著我飛了上去。

    “你看銀河下……”我順著胥餘的眼光望下去，萬千繁星閃爍著微光。我們仿佛坐著一葉扁舟，在繁星之上劃過。

    胥餘隻是安靜坐在我身側微笑著看著我，繁星隻是點綴，胥餘的笑卻砸進我的心間，那是何等寵溺和包容的笑。

    我被這無數的星星看花了眼，竟分不清楚胥餘是在對美景笑還是對我笑。

    “胥餘，繁星下麵是什麽？”

    “雷劫。”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胥餘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是小龍說的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嗎？”

    “是啊，如果你想要遁入這星海，便要遭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不過，我們神龍一族從不怕天雷。”

    我想起胥餘那本古書上的記載，真身潛於海底，本體遁於星海。當年，胥餘……不，伏羲為什麽要遁於星海呢。

    我想問胥餘，但轉念一想便罷，既然他已轉世，就算留有上古記憶又如何，多問不宜。

    後來我想，我大概是一直不願麵對他作為伏羲的那段過往，所以造成我們之間的誤會與別離吧。

    “那山雞怕雷劈嗎？”我問胥餘。

    胥餘聽後寵溺一笑，“你想試試嗎？”

    “不不不，我就是那麽一問，我可不想灰飛煙滅。”天雷可不是開玩笑的，我還想多活幾萬歲呢。

    “你放心，天雷是劈不死你的，我的米晶也不是白吃的。”

    “我隻聽紫蘇說你的米晶有助於提高修為，但是我吃了大半個月，為何靈力從不見漲呢？”

    胥餘失笑，“你就沒發現你體內多了些什麽嗎？”

    “沒發現啊。”我坦然地看著胥餘。

    胥餘拉過我站起來，牽過我的手，打通著我的周身經脈，我隻覺得自己身體似乎輕盈了許多，卻依然沒發現有什麽不同。

    “你再看看你的腳下。”我聽話的向腳下看去，雲呢，剛剛的雲呢？我的腳下便是數萬繁星閃爍。

    “胥餘，這是為什麽？”我十分詫異地看著胥餘。

    “我原本以後你隻是習慣裝糊塗，沒想到你竟然糊塗至此。”胥餘輕歎著一口氣，“你感受一下你的真身。”

    我閉上了眼睛，順著我的丹田向上，看到了我的真身，那隻沒有翅膀的山雞，長出了一對純白如雪的翅膀，翅膀周身環繞著靈力，這分明是胥餘米晶的靈氣。

    我瞬間睜開眼，“翅膀，胥餘，我看到了翅膀！”

    欣喜若狂的我拉著胥餘的衣袖，“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我看到胥餘點了點頭，我開心地化回真身在銀河上飛翔。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飛翔，如同所有鳥類一般，原來會飛是這麽的暢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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