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聶玲玲已經長高了半頭，身上也沒有之前挨餓受凍的時候的麵黃肌瘦之感，小臉已經變得圓潤了起來，肉感十足，嫩嫩的，像是能掐出水。

    隻是現在一張臉被陳曉的兩隻手擠壓的五官都聚在一起，下半身還隨著慣性晃晃蕩蕩，充滿了卡通式的喜感，顯得蠢可愛蠢可愛的。

    陳曉也開心笑了起來，帥的路燈失色，顛倒眾生。

    “你混蛋！哪有這樣的！久別重逢，不是應該來一個大大的擁抱麽？然後你抱著我轉圈麽？”

    聶玲玲腳尖在陳曉的肚子上踢了一下，含糊不清的抱怨道。

    “來自聶玲玲的怨念+88.”

    陳曉看向不遠處的練青衣，皺眉道：“我讓你帶孩子，你就帶她看言情劇？”

    練青衣心安理得道：“我想了解一下人間，但是沒太多時間看書，而影視作品是文化精華的濃縮產物，言情劇可以遍觀男女情愛百態，適合煉心，比那青丘狐族的紅塵幻境更勝三分。”

    陳曉匪夷所思的看著練青衣，能把帶小孩兒看言情劇，說的如此大義凜然。

    “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一個月沒見，你就已經不要臉到了如此地步，不過我帶著欺天麵具，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陳曉有些感慨，但是也有點親切，總的來說，練青衣除了腦子沒自己好用，其它方麵和自己還真是挺像的。

    練青衣毫不掩飾的鄙夷道：“方圓十裏，最騷的就是你，聞著味兒就找來了，要說不要臉，我可比不上你，一回來就和那個狐狸精勾搭到一塊去了，你也不怕橫死。”

    “聞味兒？”

    陳曉循著練青衣的手往下看去，吉娃娃……不……是哮天犬被一根跳繩兒拴著，精神萎靡的趴在練青衣的褲腿下。

    還沒等陳曉怎麽樣，聶玲玲先炸毛了，張牙舞爪道：“混蛋！我說你回來了，怎麽不接我放學，原來是在外麵有人了！”

    陳曉把聶玲玲放下，拍拍腦袋，無奈道：“行了，先不鬧，你看這是什麽？”

    陳曉甩甩袖子，兩個毛蛋蛋從袖筒裏被甩了出來，落在陳曉的手心裏，舒展開來，抻了一個懶腰，開始洗臉，捋胡須。

    聶玲玲爆發出了這個年齡該有的對毛茸茸物體的喜愛，兩隻大眼睛都變成了桃心狀：“好可愛……”

    然後就是一手一隻，捉了起來，貼在臉上，蹭啊蹭。

    “吱吱……”

    “吱吱……”

    陳餃子，陳醋長這麽大，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麵，慌張的驚叫起來，求助的看向陳曉。

    陳曉似笑非笑道：“真當看我現場不要門票錢，自求多福吧。”

    聽到陳曉這麽說，兩隻小家夥的腮邊的毛發瞬間就變得紅了起來，剛才在永寧賓館，它們確實看到了一些讓鼠臉紅的事兒，還看了好久，畢竟……好奇嘛！

    聶玲玲好像發現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哎……還會變色！好神奇啊！你們會變綠麽？”

    陳曉樂了：“你多玩一會兒，它們的臉就綠了。”

    “來自陳餃子的怨念+33.”

    “來自陳醋的怨念+44.”

    陳曉拍拍手：“走吧，公園裏麵有社戲和煙花，離近一點要熱鬧一些，我剛才聽過路的人說還有豫州人打鐵花，我從來都沒看過。”

    六月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剛才聶玲玲還一副小雌虎的架勢質問陳曉是不是在外麵偷人了，不過得了兩隻錦毛鼠之後，就已經沒心情搭理陳曉了。

    陳曉和練青衣肩並肩走在一起，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對狐狸好像有點偏見，，還是有過私仇，我記得我離開的那天，你也提過一嘴。”

    練青衣愛理不理道：“女人都討厭狐狸精。”

    這話看起來沒什麽不對，不過陳曉卻是有點驚奇的看著練青衣：“你竟然覺得自己是個女人？”

    “來自練青衣的怨念+145.”

    練青衣嘴角一抽，就知道這小子主動搭話沒什麽好事兒。

    練青衣不忿道：“想當年追求我的男仙可以從不周山排到北冥之極，洞府裏的飛鶴傳書都快堆不下了，也就你這小子對我這麽無禮。”

    陳曉神情凝固了一下：“等會兒，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我們可是母子啊！放棄吧，我們是不可能的。”

    “來自練青衣的怨念+225.”

    練青衣不可思議的看著陳曉，慍怒道：“你要是不會好好說話，就把嘴閉上！”

    本來想跟陳曉聊一聊靈根的事情，以及近況，也都沒有了心情，這小子果然是天賦異稟，一日賤過一日。

    陳曉又把天聊折了，也沒有在意，而是自顧自的走在前麵的，最後選了一個相對較高的地形。

    中陵公園背靠一座小丘陵，陳曉選的地方在半山腰，掃掃了地上的雪，鋪上了一片桌布，把自己買的吃食都拿了出來，他們的目力能看到公園廣場上的風光，也能相對清淨一些沒人打擾。

    陳曉買的東西很雜，涼拌豬頭肉，醬豬爪，椒麻雞，白斬雞，西湖牛肉羹，黃河鯉魚，水餃買了多種餡的，豬肉酸菜，牛肉大蔥，羊肉蘿卜，湯圓，有黑芝麻的，桂花的，還有花生的。

    陳曉燙了一壺衡水老白幹，給自己和練青衣都倒上，然後給聶玲玲倒了一杯橙汁，頓了一下，又拿酒盅給兩個小家夥各自倒了一杯橙汁。

    聶玲玲也把兩個小家夥放下了，兩個小家夥被磋磨慘了，一落地就想跑，隻是戀戀不舍的看著一地的佳肴，又很沒出息的抱住了酒盅。

    陳曉握著酒杯，斜靠在油鬆上，眼下看著公園中的燈火人流和身邊的一大三小，眼色迷離飄忽，悠悠的歎了口氣：“新年好啊……祝我自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練青衣本來想嘲諷兩句，隻是看到陳曉在光火映照之下忽明忽暗的側臉，到了嘴邊的話，卻有點說不出口了。

    聶玲玲也看出來陳曉的情緒有點不對了，小心翼翼的看著陳曉。

    “雖然不想打擾你，不過我還是想說，明年的今天，應該就是你的忌日了。”

    一個忽遠忽近的聲音從林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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