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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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心軼說完,沒有再看她,一隻纖細的手捏起個盛了半杯雞尾酒的透明酒杯,微微晃蕩了幾圈。棕褐色的酒液滲透進了冰塊與冰塊之間的縫隙,頭頂的一束燈光打在酒液上,折射出一道道刺目的光。
她定定地注視著手中的酒杯,隨即仰頭喝了大半。
“還以為你成乖寶寶了,沒想到酒量依舊那麽好。”黃波浪扭著腰肢坐上了高腳凳,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指伸手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一個長相帥氣的酒保小哥過來服務。
“小哥哥,給我來一杯血腥瑪麗,給她……”黃波浪朝那酒保小哥拋了個媚眼,昏暗燈光下一張畫著豔麗濃妝的臉,千嬌百媚地勾著酒保小哥。
那酒保見慣了場麵,對此習以為常,心照不宣和黃波浪眨了眨眼,隨後轉向謝心軼,問道:“這位小姐還要嗎?”
謝心軼當做沒有看見酒吧小哥透著曖昧的眼神,手指彈了彈酒杯,淡淡地說:“同樣的再來一杯吧。”
“這次找我出來是有什麽事嗎?”待酒保走後,謝心軼眼咽下最後一口酒,支著腦袋問道。
黃波浪一撩頭發,表情故作誇張地說:“喲,沒事就不能找你出來玩了嗎?咱們以前的關係不說是情同姐妹,幾年前你那次我也不是幫過你嗎?”
謝心軼神情自若,手指不停地轉著茶幾上的酒杯,她抬起頭渾不在意地問道:“所以?”
“所以……我一聽說你回國就出來找玩了。”
“說吧,如果幫得上,我會幫你,但超出我的能力範圍,那恕我抱歉。”
黃波浪鬆了口氣,臉上重新揚起了一抹類似討好的笑容,她坐近了一些。
“那我就直說了,我想去你那兒上班。”
謝心軼皺了皺眉,恰巧酒保拿著兩杯酒過來,她轉過身接過其中一杯細細地抿了口,然後問她:“你說 xie’s ?你那性子大概是做不了服務生的活兒。”
“我聽說你回國是為了創業,所以我想你去你公司上班,或者你讓你的教授爸爸幫我在h大找一份工作,圖書館或者行政後勤都行。”
謝心軼驚詫地一挑眉,“你這是把我當成人力保障局的?連找工作都讓我幫你解決?”
黃波浪嗬嗬一笑:“你不是有資源嗎?順便幫幫我唄,我不想再幹那些低三下四的工作了,不是被揩油,就是各種受氣。”
“不好意思,幫不了你。”她攤了攤手,向她解釋著,“你想得倒是很理想,圖書館或者行政後勤,那些本科碩士生擠破了腦袋想進這種福利好的事業單位,你覺得就憑我爸一個小破教授,能把你塞進去?如果他有這種能力,哪裏輪得上你?至於我那裏,暫時不缺人。”
“你真的不肯幫?”
“幫不了,你若是把要求放低一些,我可以拜托我那些朋友幫你打聽一下。”
“……你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訴你以前的男朋友嗎?”
謝心軼忽地輕笑了聲,抬眼懶懶地看了看她:“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在乎這些事?再說你知道我以前的男朋友是誰嗎?”
她向黃波浪招了招手,有些神秘地衝她擠了擠眼,“我原先也想找他負責來著,但是後來到處打聽,發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現他在幾年前手術失敗不在了。”
黃波浪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問道:“他做什麽手術?”
“什麽人體腦外科神經末梢摘除手術1,國內做這種手術的人很多,成功幾率很高,偏偏他運氣不好。”她的語氣甚是憂傷,然後無意識地轉著無名指間的戒指,“所以你就算和人說了也沒用。”
黃波浪像是真的被唬住了,麵色凝重,身體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謝心軼不敢多待,喝完了另一杯酒後,便要走,臨走前出於以前的交情,答應替她找一份符合她實際的工作。
黃波浪這次沒再高要求,目送她離開後,在座位上悶悶地喝完了一杯,然後被過來搭訕的一個男人拉著到了其他桌,和另一群人喝酒作樂。
*
那頭,謝心軼打車回了家屬院。
她的酒量一向很好,喝了兩杯酒精濃度很高的雞尾酒,麵上絲毫看不出什麽,健步如飛地踏上樓梯,隻不過走到半道上,她突然想起家裏的那位老父親似乎並不知道她去酒吧喝酒了。
她隨即坐在了樓梯口,打算坐個十幾二十分鍾散散酒氣。
樓道裏裝著的是聲控燈,她這邊一沒了動靜,頭頂的燈沒一會兒熄滅,隻有家屬樓外的幾站老舊路燈“滋啦滋啦”地閃著幾道微弱的燈光照射進來。
地麵上映著一團團的黑影,光線恰巧斜斜地打到了她的腳邊,稍稍往邊上移動半分,一隻腳被掩藏在光影之間。
樓下忽地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順著腕間手表的指針走動,一聲一聲落在她的耳畔。
謝心軼抬起頭看向了聲源處,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夏日的夜晚,帶著溫度的熱風撲在了她的臉上,竟有些涼意,她忙站了起來。
那腳步聲的主人轉過一個樓梯,突然頓在了上麵。
那人隱沒在黑暗之中,自上而下地朝她投來一個眼神。
謝心軼看清來人,捂著胸口拍了又拍,
“大晚上的,沈遠洲你跑來跑去做什麽?”她後退幾步靠在牆邊,沒好氣地說。
沈遠洲在黑暗中似乎動了動唇,隨後放緩步速踱下了樓,站在她麵前。
他抬起一隻手,似乎想摸她的臉,但她反應很快,沒等他碰到,頭往旁邊一撇,他的手撲了個空。
謝心軼退開幾步,把戴著戒指的那隻手背在身後,趁樓道裏一片漆黑,另一手飛快去摘無名指上的戒指。
不知是她原先戴進去太用力,還是她喝了酒渾身溫度升高,手指膨脹著頂住了內側,戒指怎麽也拿不下來。
“你喝酒了?”低沉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樓道裏清晰地鑽入她的耳裏,她感到了有些異樣。
看著他微皺眉頭的模樣,她故意揚起一抹惡意的笑容,說著:“是啊,在酒吧喝了兩大杯的雞尾酒。”
沈遠洲緊緊地皺起了眉:“女孩子少混酒吧,就算想喝酒,也不該一個人喝。”
“哦,我忘了沈老師是正經人,從不去酒吧這種地方鬼混。”她渾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像我這種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愛混酒吧夜店的女人就不在這兒礙您的眼了。”
說完,她側身避過沈遠洲,抬腳想往上麵的樓梯走去,卻不想經過他的時候,被他拉住了手。
“謝心軼,你非得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嗎?”說著,沈遠洲一把把她帶入了懷中,腦袋微垂抵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壓在她的背脊,令她動彈不得。
謝心軼被他禁錮著無法掙紮,她又不敢在這樓道發出聲音,怕驚動這一層住著的老師,後來實在氣極了,她捏起拳頭往他身上招呼著。
她的力氣在普通女生中算是大的,而且捶在他身上的拳頭幾乎是用盡了她的全部力氣,但他一聲不吭,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她打得累了,終於停了下來,任由他緊緊地抱著。
“你到底想幹什麽?”她冷聲問道。
“不幹什麽。”
他反倒是鬆開了她,臉上隱約浮現出一抹笑容,“老師還在樓上等你回去,趕緊上去吧。”
謝心軼冷著臉推開了他,頭也不回地走上了樓梯。
占完了她的便宜,還假惺惺地說不想幹什麽,沈遠洲這人果然還和當初一樣虛偽、無恥。
她到家的時候,謝教授在客廳和人視頻。
她走近一看,謝教授的腿上放著一個橫線作業本,低著頭劃著些什麽,而他對麵放著個pad,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緊蹙著兩道小眉毛,在鏡頭裏晃著他的腦袋。
隔了幾秒,小男孩兒抬起頭看向鏡頭,很是苦惱地說:“外公,我還是不會做。”
謝心軼立刻閃入了鏡頭,朝著那男孩兒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
小男孩兒也揚起手衝她揮了揮,但隨即又叫了聲“外公”。
外公雖是數學係的老教授,依舊用著教那些高等大學生的學習方法教著小男孩兒。
講完了一遍,小男孩兒眼神甚是茫然,聽得雲裏霧裏,顯然是被外公高深的學術理論聽懵了。
謝心軼忍不住,想充當一個有學識的媽媽,剛一開口卻被他直接拒絕。
“不要,我自己會做。”說著,小男孩兒把他眼前的平板往旁邊一放,謝心軼這邊的屏幕瞬間變黑。
“我什麽時候又衝撞他了?”她呆呆地問著她爸。
謝教授收起了膝蓋上的作業本,搖了搖頭。
謝心軼瞥了眼平板,想起下午謝璨也不肯和她視頻,頓時有些煩躁。
方才在大的那裏受了氣,這次又是這個小的不領她的情,那股委屈勁一陣一陣地湧過她的心頭。
謝教授以為她是在生謝璨的氣,忍不住開口:“這孩子從小沒了爹媽,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就別和他計較了。”
她能和他計較什麽?她連埋怨一句生他時的艱難與辛苦都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 1網絡上的段子,就是說剪頭發
ps:為避免有誤會,還是覺得說一下比較好
謝璨是謝心軼和沈遠洲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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