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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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火鍋,兩瓶啤酒,謝心軼一人頂了坐在對麵的倆男人。
倒向最後一杯酒的時候,沈遠洲終於伸出了手,手指輕輕地抵住了那隻酒瓶,眼神定在她的臉上,卻沒有說話。
她的視線從瓶身上的那幾根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抬起,順著他的手,看向了他的臉。
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一動不動,眼神相觸之際,眼神中仿佛掀起了洶湧波濤潮水。
她輕笑一聲,轉而把酒瓶口調轉向了對麵。
“我不喝了,哥,你喝吧。”說完,她全部倒給了蔣成樞,正好滿滿的一杯。
蔣成樞二話不說,直接幹了那杯酒。
謝心軼吃飽喝足,到了該走的時間。
“不用擔心,我打車回去。”她隨意地揮了揮手。
蔣成樞連忙衝表弟使了使眼色,後者卻無動於衷,愣是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了門口,差點沒把他氣得揍一頓。
沒過多久,沈遠洲也離開了火鍋店。
他是駕車過來,從這裏到h大火鍋店,最近且最短的一條路線便是他先前過來的一段路程。
謝心軼乘坐的出租車也是往那兒開,他的車就這麽一直不遠不近地駛著。
他的眼神一片清明。
出租車在半道突然停了下來,隔了足足五分鍾,才見謝心軼從車子後座慢吞吞地走下來。
下車後她站在路旁,目送著出租車駛向了別處,直至消失不見。
謝心軼毫無形象地坐在路階上,手肘撐在膝蓋上,支著下巴看著過往的街景。
眼前是南來北往的車流,身後是生意火紅的燒烤攤,夜生活的繁華在她的眼中卻顯得異常寂寥。
這座城市處處熱鬧,每個人的故事就藏在裏麵無處可訴。
而距離她一百米遠的地方,也有一輛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在車裏靜靜地看著她。
謝心軼在路邊坐了半個小時,車內的沈遠洲也看了她半個小時。
沈遠洲漸漸地感覺有些不對勁,她保持一個相同的姿勢快二十分鍾,期間一直沒有抬起頭。
他立馬推開車門快步走向了她,在她完全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把打橫抱住了她,大步往車裏走。
謝心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她被人抱在懷中,有些無力地掙紮了幾下,卻沒掙紮下來。
反倒引來他低頭看向了她,她的臉上冒出了涔涔的冷汗。
“哪裏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他問。
“不用。”她拉了拉他的衣服,說,“放我下來。”
沈遠洲恍若未聞,腳步反而比方才加快了些,把她抱進了車子後座,然後在後麵翻了半天,找出一條毛毯蓋在了她身上。
謝心軼支撐不住,終於放棄抵抗,軟下了聲音,但還是堅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持道:“不去醫院,幫我在藥店買點胃藥。”
他沒搭理她,車子越駛越快,五分鍾之後,停在了距離最近的醫院。
吃辣和飲冰啤酒引起的胃痛。
夜間門診的值班醫生眼神古怪地瞟了一眼身旁站著的沈遠洲,略一停頓,繼續和她囑咐著注意事項,然後開了點胃藥,便讓他們回去了。
謝心軼在車上喝了點熱水,吃了兩顆胃藥後,安靜地坐在後座看向了窗外。
雖是夜幕沉沉的晚上,醫院裏卻有不少的病人,尤其是急診室,絲毫不亞於白天的忙碌情形,病房燈火通明,聲音不斷,特別熱鬧。
車子開出醫院側門的時候,正有一輛救護車響著救護音開進來。
謝心軼正好從後視鏡中,瞥見幾個醫護人員抬著一具擔架從車上下來,上麵躺著一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車子拐入了一條小巷,前排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裏:“好些了嗎?”
她依舊看著黑黝黝的車窗外,淡淡地說:“藥效沒那麽快。”她像是想起了什麽,聲音一頓。轉開視線,望向了車前的後視鏡,說,“沈遠洲,多謝。”
接著,黑暗中傳來了一聲輕笑,他的眼神望向了她早已移開的後視鏡上,借著昏暗到幾乎看不清後座的光線,他的語氣仿佛帶了些寵溺的笑意:“也就這個時候,你才會和我好好說話。”
謝心軼恍若未聞。
“如果我說我已經處理好一切,你能重新和我……”
她直截了當地截斷了他的話:“不可能。”
車子從小巷中駛出,路口一盞老舊的路燈斜斜地打下幾束昏黃的燈光,照亮了車內的情形,沈遠洲的側臉卻被掩藏在陰影之中,令她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車內陷入了一陣沉默,她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卻近乎自嘲地笑了聲:“可惜了我哥的一番瞎忙活。”
謝心軼看向了他。
那你呢?這念頭一閃而過。
當年她把話說得那麽絕,他們倆怎麽可能還會毫無芥蒂丟開過去重新在一起?
*
沈遠洲開車送她回了h大的家屬樓。
h大校區旁邊,學校專門建造了五棟提供給學校教工居住的宿舍樓,隻象征性地收取房租。
像常年待在學校,家又離得很遠的或是在寧市沒有房子的老師一般都會申請這種兩室一廳或一室一廳的宿舍;有些科研學術成績顯著的教授副教授甚至都不用申請,入職便有免費公寓。
謝教授就是這種類型,從她有記憶開始,他一直吃住在學校。
謝心軼寒暑假放假過來玩,也是同他住在這間兩室一廳的小屋子,她爸一間臥室,她一間小臥室,隻不過因為她常年不住,小房間裏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大部頭書籍。
沈遠洲則不同,他在寧市有車有房,一般情況下他不住學校公寓,隻特殊情況才會留下住一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像這幾天,天天晚上住在這裏已是很不尋常。
所以當謝心軼在包裏翻不到鑰匙的時候,他把自己那間屋子的鑰匙給了她。
“不用擔心和我同處一室,我不怎麽住在這裏。”
謝心軼遲疑了片刻,接過了他手掌心的那串鑰匙。
有時候,人還是要能屈能伸才會過得好。
有她爸和他的那一層師生關係在,她永遠都撇不清與他的關係,那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好意。
他住的屋子冷冷清清,少有人氣。
不像謝教授的兩室一廳全被各色東西占滿了空間,這裏空空蕩蕩,除了原有的配套家具,他基本沒往裏添置幾樣別的物件,住與不住仿佛都是同一個樣子。
客廳的沙發扶手上放著兩三件疊好的t恤和休閑長褲,估計是他從陽台收回來忘放回到臥室。
廚房沒人用,連鍋碗瓢盆都沒有,隻有一個孤零零的灶台一直蒙著灰,而旁邊的衛生間,倒是多了些東西,盥洗台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個牙刷杯和牙刷、剃須刀以及一副金絲邊框眼鏡。
謝心軼略帶好奇地拿起那副眼鏡,透過鏡片,眯著眼睛往鏡子裏瞧,近視度數不深,就是不戴也不影響看東西。
她撇了撇嘴,沒意思,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為了在學生麵前裝深沉和嚴肅才戴眼鏡。
她在另一個次臥不怎麽安穩地睡了一宿,第二天早晨比鬧鈴提前了一個小時醒過來。
她特意選在學校開始上班的時間鬧鈴,就是怕出門碰見熟人,惹人誤會,沒想到這次湊得巧,全部收拾完正好湊上了他們上班的時間。
樓裏的隔音效果不太好,站在玄關口,隔著一道防盜門,竟也能聽見外麵的人腳步匆匆邊走邊說話。
她靜靜地聽了會兒,腳步聲漸去漸遠。突然,眼前的門把手轉動了一下,那扇門往她麵前一推,她驚嚇地差點舉起旁鞋櫃上的高跟鞋砸過去。
還好她也隻是想想,沈遠洲推門進來,見到她站在玄關也不覺驚訝,隻是向她解釋了一句:“我過來拿眼鏡。”
說完,他走進衛生間取走了眼鏡,沒在這裏多待,匆匆走出了屋子。
果然像他所解釋的那樣,進來拿了眼鏡就走,期間不超過三分鍾。
謝心軼連一句話沒來得及得說,他已經快步離開,並替她關上了門。
手機不停地響著音樂,她點開一看,是她爸的電話,聲音從聽筒傳到了她的耳邊,她卻還站在玄關處,看著那扇門。
“怎麽還不回來?昨晚上去哪兒玩了?”他像個老媽子一樣喋喋不休地在她後麵一直念叨著,“我和你說,你現在已不是年輕小姑娘,可不能再這麽貪玩了,該收收心,好好談個戀愛結個婚,況且璨璨的年紀越來越大,你總要為他考慮考慮……”
一提及謝璨,她便有些煩悶,隨口說了句:“知道了,我這就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補齊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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