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背鍋的時臣
字數:9266 加入書籤
麵對沈河的提問,間桐臓硯僅僅以哀嚎回應。
他活了四百多年,當然清楚沒有利用價值之後的結果,不回應還有苟且偷生的可能。
“什麽?”沈河裝模作樣的停頓了一下,“哦,同意就好。”
原本就隻是走個形式的事情,被人用來威脅就不值得了。
“等等——”間桐臓硯大聲的哀嚎,“求求你”
永生是他一切的執著。
即便他已經忘記了最初追求永生的意義。
但當死亡真的抵達的時候,那種巨大的恐懼近乎要將他完全吞噬。
沈河卻已經不準備留著他繼續汙染空氣。
手中燃燒起火焰。
隻有一秒不到的時間,這隻狡猾、殘忍,甚至為了生存而拋棄了人類之身的蟲子,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死掉了。
然而沈河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
無論為惡者得到怎麽樣的懲戒,都無法彌補受害者所受到的傷害。
“那麽,櫻。”沈河蹲下去,望著櫻的麵龐,“從今往後,你的名字就是沈櫻了,要改口叫爸叫父親,知道嗎?”
原本是打算讓櫻叫爸爸的,但話到嘴邊,沈河還是有一絲絲的別扭。
看來不單單櫻要適應。
他也要適應。
“父親。”櫻的口裏有些艱難的發出這兩個漢語,然後換成日語問道,“父親大人是華夏人嗎?”
“沒錯。”沈河摸摸她的頭,站了起來。
他的看的出來,櫻之所以答應,更多的隻是因為求生的本能。
這個不過六歲的少女,已經懂得如何去生存。
慢慢來吧。
帶孩子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禦主。”貞德心疼的將櫻摟在懷裏,“我想要將櫻帶回去。”
“好。”沈河點頭,“我已經通知了呱太醫生,讓賽米拉米斯也來幫忙。”
櫻的身體的確需要好好調養一下。
而且相比於笨拙的自己。
貞德這位“母親”更能夠幫助櫻適應新的環境。
城堡的大門打開,沈河注視著貞德帶著櫻進去,直到城堡的大門關閉,他那挺直的背脊才一下子放鬆下來。
“還不如隨意一點。”一方通行撇撇嘴,“裝模作樣不累嗎?”
“我又沒當過爸。”沈河也有些無奈。
收養一隻女兒可比養隻妹妹要難多了。
妹妹隻需要疼就好。
女兒的話,尤其是櫻的心性已經變成的敏感、成熟、封閉,這樣沈河下意識的就會在意自己的形象。
也許他會是嚴父的那種類型?
“禦主。”齊木楠雄的身形出現在沈河的身邊,“剛剛救的那個人,似乎遇到了遠阪時臣,已經展開戰鬥了。”
“是嗎。”沈河看了眼天色,“走吧,旅遊卡的時效有一整天呢,盡可能多做些事。”
已經有三十八級的齊木楠雄,差不多已經能讓人感受到一種為所欲為的感覺。
不單單是瞬移的範圍。
就連千裏眼的觀察範圍也囊括了整個冬木市。
隻要他想,就可以監控所有的禦主以及從者。
比如說此時,尋找沈河等人無果後,跑去間桐家質問的遠阪時臣,不出所料的和間桐雁夜迎麵撞上。
“遠阪時臣!殺了他!”
對於間桐雁夜而言,甚至已經無需多說什麽。
順從禦主的怨念,黑騎士從虛空中咆哮而出。
“我過來的目的,並非是聖杯戰爭。”遠阪時臣舉起自己的法杖,“間桐雁夜,為什麽間桐家會讓櫻卷進來,難道說因為對聖杯的貪婪,你已經不顧一切了?”
他卻是誤以為櫻被帶走的畫麵,是間桐雁夜與那些人一起,為了針對他而做出的事情。
“你竟然還有臉質問我!?”
間桐雁夜死死的咬著牙齒,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蟲子在他的體內翻滾。
而berserker已經怒吼著衝上去。
轟!
從天而降的金光擋住了berserker的道路,金閃閃的身形緩緩出現。
“王。”遠阪時臣優雅的轉身朝著金閃閃行禮,“臣不勝感激。”
“哼。”金閃閃冷漠的視線望著遠阪時臣,“即便你隻是本王的臣子,也不是隨隨便便的雜種都可以欺壓的。”
遠阪時臣再一次恭敬的彎腰。
之所以決定今晚出擊,也是抱著能夠徹底解決掉berserker的心思。
對方看起來,似乎已經和那群神秘人結盟。
隻是,必須要速戰速決。
“你不單單拋棄了身為魔術師家族繼承人的責任,還將身為局外人的櫻卷了進來。”遠阪時臣高舉著魔杖,洶湧的火焰霎那間徘徊在他的身邊,“無論從哪一點來看,我都隻能將你誅殺。”
火焰順著魔杖揮舞的方向,聚集成一團巨大的火球,帶著滾滾灼熱襲向間桐雁夜。
作為遠阪家族的第五代當主,他在魔道上的造詣,遠不是接受了一年速成之法的間桐雁夜能比。
所以,蟲子被盡數灼燒是唯一的結果。
然而,就在火焰即將吞噬敵人時。
“到此為止吧。”
略帶些歎息的聲音空蕩蕩的出現。
然後是徒然閃耀著的蔚藍色光芒。
沈河一行人瞬間出現在戰場的正中間,艾斯德斯的冰霜甚至連同遠阪時臣的火焰一同冰封。
“沈先生!”間桐雁夜露出狂喜的表情,隨後緊張的問道,“櫻呢,櫻怎麽樣了?”
“放心,她很好。”沈河輕輕擺手,“再過幾個小時,你就能見到一個健健康康的櫻。”
“太好了,太好了!”間桐雁夜渾身都在顫抖著,然後下一個瞬間,麵龐上滿是猙獰,“沈先生,還請殺了他,遠阪時臣,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另一邊的berserker和金閃閃,似乎也停止了戰鬥。
berserker的視線一直放在阿爾托莉雅的身上,而金閃閃則注視著齊木楠雄,表情上看不出他心裏在想著些什麽。
“你們,果然和間桐雁夜合作了。”
遠阪時臣收起了自己的魔杖,目光緊緊盯著沈河。
他很輕易的就能看出,沈河就是這些人的領導者。
心情微微下沉。
對方身邊的每一位,都擁有著堪比從者的力量,這已經不能按照常規的聖杯戰爭來看了,對方已經展露出碾壓性的實力。
“自我介紹一下。”沈河也注視著這個背負一切黑鍋的男人,“來自迦勒底的禦主,沈河。”
“迦勒底?”遠阪時臣一愣。
“你知道這個名字?”這回輪到沈河吃驚了。
迦勒底的原型,雖然同樣是出自型月世界,但並非和這場聖杯戰爭來自同一條世界線。
在這裏,應該不存在這個組織。
“九幾年的時候,倫敦魔術協會邀請過我遠阪家族參與一個名叫迦勒底的研究機構。”遠阪時臣有些驚疑不定,“但在設計之初,就因為預算問題,而放棄了整個項目計劃。”
“這樣麽”沈河輕輕搖頭,“我們隻是繼承了那個迦勒底部分理念的組織,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是櫻的繼父。”
“什麽!?”
遠阪時臣有那麽一瞬間,也無法秉持魔術師的優雅。
“就如同你所聽見的那樣。”沈河的表情很認真,“間桐臓硯已經同意了,現在的櫻,已經住到了我的府邸上。”
“”
“哈哈哈!”在遠阪時臣沉默的時候,間桐雁夜已經肆無忌憚,甚至歇斯底裏的狂笑起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遠阪時臣你根本不配做櫻的父親,不配做葵的丈夫”
“這荒謬!”遠阪時臣死死的握住權杖,“櫻是要作為間桐家魔道的繼承人,怎麽可能將她過繼給其它人,更何況你們還號稱要毀滅間桐家!”
他已經能夠大致猜得到發生了什麽。
這群人因為什麽事報複間桐家,隨後看中了櫻那優秀的天賦,將她強行擄掠。
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同意!
“間桐家已經不複存在了。”
沈河隻是一句話,就讓遠阪時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也沒有孩子。”沈河望著他,“我會將櫻當成自己的女兒撫養,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在傳承上,所以,你還會反對嗎?”
“如果”遠阪時臣的手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發白,“你真的能夠讓櫻繼承你家族的魔道”
“嗬嗬。”沈河輕笑了兩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遠阪時臣,我認為,想要當個人,第一條件就是要背負起自己的責任,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家夥,是比人還不如的畜牲,對嗎?”
“理應如此!”
遠阪時臣不知道麵前之人究竟想要說什麽。
但是他認可這句話。
他當然會認可,因為這句話,就是他在原本的命運中,親口用來譴責間桐雁夜的話。
“所以——!”沈河徒然抬高了聲音,“看看間桐雁夜的模樣!難道你真的不知曉,間桐家究竟是一個怎樣墮落肮髒的家族!親手將女兒推下地獄的你,還有臉麵當著備受折磨的櫻麵前,說出責任這兩個字嗎?比人還不如的畜牲,說的就是你,遠阪時臣!”
舒服了。
沈河感覺自己就像在炎炎烈日下喝個一大口冰爽啤酒那樣。
尤其是看著遠阪時臣愕然的眼神。
說實話,在決定收養櫻之後,沈河還真的不好怎麽處理遠阪時臣,畢竟他是櫻的親生父親,這是不得不考慮的事情。
所以——
與其殺掉他,不如讓他背負著愧疚度過餘生。
“不,不可能的!”遠阪時臣終於緩過神來,首先就是質疑,“間桐家是禦三家之一,他們的魔道傳承和遠阪家一樣曆史悠久!怎麽可能會墮落!”
“哈哈哈——!”間桐雁夜終於明白了一切,他實在忍不住的狂笑起來,指著自己臉上的疤痕,“怎麽可能會墮落?你以為我這幅模樣是怎麽來的,你這個虛偽肮髒的家夥,我看你怎麽麵對櫻,怎麽麵對葵!”
“不,這不可能的!”
遠阪時臣依舊無法相信。
或者說不敢相信。
擁有著極強的自豪感和自尊心的他,甚至無法忍受自己有著一絲一毫的瑕疵,無論是作為魔術師,還是作為父親。
他將櫻送出去,恰恰是源於他所擁有的那異於常人的父愛。
但如果沈河所說的是真的
“如果你不相信,不如親自來看看。”沈河一揮手,一座金碧輝煌的大門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緩緩打開,“櫻現在就在我的府邸上治療,怎麽樣,你敢去見她嗎?”
“”
遠阪時臣身上已經看不出平常的冷靜。
汗水大顆大顆的從他的額頭上冒出,甚至打濕了頭發,汙染了衣衫,徹底失去了那副優雅的貴族派頭。
這是陷阱,是想將他和他的從者一網打盡的陷阱。
遠阪時臣不住的在心裏想道,但是他實在是無法承受那份對於自尊心的譴責。
“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金閃閃卻直接大步走了進去,環顧四周,看起來對麵前的城堡相當滿意,“不錯,這裏今後就是我的寶物,隻有這樣的住所,才能配的上本王的身份。”
“”沈河直接無視這隻閃閃,看了一眼遠阪時臣,也抬腳走了進去。
“遠阪時臣,你已經懦夫到都不敢承受你自己的罪行嗎?”間桐雁夜嘶啞著聲音嘲笑,“櫻的心裏,恐怕已經不知道怎麽樣怨恨你這個殘忍的父親,哈哈哈!真想看看葵拋棄你的那一天,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擁有那樣的幸福。”
間桐雁夜對遠阪時臣最大的痛恨。
來自於對方“擁有了他想要的一切,卻蔑視他想要的一切”。
所以,能夠看見遠阪時臣失去所有,對他而言是最暢快的複仇。
“”遠阪時臣深吸一口氣。
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大步的踏進了這座輝煌的大門。
從接手遠阪家族開始,遠阪時臣半生都在艱難中度過,一路走來的辛酸自己默默舔幹淨,全部轉變為自尊,正因為如此,他不會允許自己去逃避恐懼。
而就在幾人全部進入大門內的時候。
電光伴隨著馬鳴聲。
魁梧的從者駕駛著馬車從天而降,征服王注視著麵前的大門,暢快的大笑了兩聲,直接驅使著馬車超門內衝了進去。
沈河自然意識到征服王的出現,不單單如此,還有assass的幾個分身,也跟著潛了進來。
動了動手指。
征服王和那幾個分身頓時被遷移到眾人的麵前。
“哦,這個可真厲害。”
征服王發出驚歎聲,完全沒有自己被移動的感覺。
“未經過邀請的客人,沒有踏足這城堡的資格。”沈河淡淡的視線掃過,“正大光明進來的征服王也就算了,偷偷摸摸潛進來的人,還是去死吧。”
近乎是話音剛剛落下,那幾個assass的分身,就如同煙般消散。
遠阪時臣心中一緊。
他沒能在這裏感受到任何魔法結界的氣息。
但毫無疑問。
這是一個底蘊要遠遠超過遠阪家族的勢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