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淩水韻的安撫下，眾人紛紛回房間休息。

    淩水韻卻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薛凝煙房間前，抬手在房門上敲了敲。

    “凝煙，你在裏麵嗎？”

    “……”

    等了好半天也沒能聽到薛凝煙的聲音，也不知道薛凝煙是不是不在房間裏麵。

    江鴻第一時間將神識延伸開來，很快就在後山的一處空地上找到了正在練劍的薛凝煙。

    “她在後山練劍。”他連忙對淩水韻說道。

    “哦哦。”淩水韻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去了後山，很快便找到薛凝煙的所在。

    站在不遠的地方觀望了一會兒，直到薛凝煙收起劍，朝她望了過來，她才緩緩上前。

    “找我有事？”薛凝煙有些冷漠地問了一句。

    淩水韻輕輕頷首，“想跟你單獨談一談，可以麽？”

    “正好，我也想跟你談一談。”薛凝煙說著，到邊上的一塊巨石上坐下，順便把手中的劍放在一旁。

    黑夜似乎即將退去，一抹微弱的晨光劃破天際，照在薛凝煙身上，威風輕輕吹拂著，讓薛凝煙身上的衣服和發絲也跟著輕輕舞動。

    淩水韻卻沒有跟著坐下，而是站在薛凝煙麵前，看著薛凝煙，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說道“首先有一件事情想跟你確認，你失憶的事情是真的嗎？”

    “……”

    薛凝煙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了起來，看向淩水韻的目光變得有些冰冷，哪怕這目光一開始就跟“溫暖”兩個字不沾邊。

    淩水韻沒說什麽，隻是大膽地與薛凝煙對視著，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樣子。

    江鴻也在觀察著薛凝煙的反應，雖然他也對薛凝煙的事情感到非常好奇，但是怎麽都沒想到淩水韻那麽直接，一開始就問失憶的事情。

    不管薛凝煙失憶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至少在失憶這個問題上麵，薛凝煙是有秘密的，江鴻一直都這麽認為。

    之前淩水韻一直都沒有去探查薛凝煙的秘密，沒有試探薛凝煙的反應，估計是因為顧青花還在，至少有人能鎮得住薛凝煙。

    但現在顧青花被關進苦神塔思過，淩水韻自己也很快就要離開雲劍宗，前往前線戰場，水秀峰上的一眾弟子都要托付給薛凝煙來照應，那麽有些事情確實得先弄清楚。

    薛凝煙冷冷地盯著淩水韻看了一陣，好一會兒才將目光移開，點了點頭，“是真的。”

    淩水韻並沒有就此收手，反而繼續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隨你。”薛凝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淩水韻歎息一聲，很快又說道“第二個問題，你真的是凝煙嗎？”

    “誰知道呢？”

    “嗯？”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凝煙這個名字是你們跟我說的，關於凝煙的過去，也都是你們跟我說的，對我來說，這一切都跟別人的東西似的，所以你問我是不是凝煙，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

    淩水韻頓時沉默下來，這個回答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然而越是這樣，薛凝煙話語的可信度就越高，甚至第一個問題的回答應該也是真的。

    如果薛凝煙真的是失憶了，不是被奪舍，那麽薛凝煙的可信度應該就會高一些。

    不過失憶之後，薛凝煙應該還經曆了其他的一些變化，否則資質不可能一下子變得比以前高得多。

    如果能弄清楚薛凝煙在失憶時經曆的事情，那麽薛凝煙的問題應該能夠進一步得到確認，不過這個問題應該關係到薛凝煙真正的秘密，以至於淩水韻也有點猶豫該不該詢問。

    仿佛察覺到淩水韻的心思，薛凝煙忽地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充滿了懷疑，不過有些事情即使你是失憶前的薛凝煙最喜歡並且最信任的人，我也不會回答你，每個人身上都會有不想被任何人觸及的秘密，唯獨這一點希望你能理解。”

    “不想被任何人觸及的秘密嗎？”淩水韻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她也沒有繼續試探，而是切入正題“師父因為天魔宗奸細的身份暴露，被懲罰入苦神塔思過，這個你已經知道了。我想說的是，今後咱們水秀峰的師妹們，能托付給你嗎？”

    “你呢？”

    “宗主那邊好像遇到了一點問題，我得去幫忙。”

    “……”

    “你放心，隻是照顧她們一段時間，等宗主那邊的問題解決了，我會替師父向宗主求情，這段時間你也不需要特別做點什麽，隻要她們遇到問題來找你的時候幫忙解決一下，順便指導她們的修煉，這樣就夠了。”

    “……”

    薛凝煙隻是靜靜地聽著，不置可否。

    淩水韻也不再說什麽，該說的話已經說了，接下來隻要等著薛凝煙做決定。

    好一會兒，才聽薛凝煙說道“你這個師姐當得還真是不稱職呢。”

    “呃……”

    淩水韻微微錯愕，不太明白薛凝煙的意思。

    薛凝煙並沒有解釋，而是說道“我答應你便是，有問題讓她們盡管來找我。”

    說完，她又轉移話題道“相應的，我也有問題想要問你。”

    “你說。”

    “你的修為明明隻有金丹大圓滿之境，在之前的比試中為什麽能戰勝元嬰後期修為的師父？你的右手……”

    薛凝煙似乎看出了淩水韻的右手有問題，至於具體是什麽樣的問題，她顯然也說不出來。

    江鴻卻感到有些驚訝，因為薛凝煙不但看出了淩水韻金丹大圓滿之境的修為，還看出了顧青花是元嬰後期修為。

    如果是大致的修為，比如淩水韻是金丹之境，顧青花是元嬰之境，這是很容易就能猜出來的，但是具體的修為都能知道，能看得那麽透徹，這可一點都不簡單。

    話又說回來，這個薛凝煙本身問題重重，本來也不簡單就是了。

    淩水韻雖然也有點驚訝，但還不至於慌亂，隻聽她說道“隻要有足夠強大的手段，金丹之境要戰勝元嬰之境並不難，至於具體的原因，我也沒辦法告訴你，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每個人身上都有不想被任何人觸及的秘密。”

    “你的右手就是你的秘密嗎？”

    “對。”

    “我明白了，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但就算你不想被我觸及，總有一天我也會挖掘出你右手的秘密，你可以當成這是我對你的挑戰。”

    薛凝煙說著，抓過身旁的那把劍，起身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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