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看著那四個利落的字，一時間不知怎的，竟是想到了前些日子，謝七幹脆地抓住她衣裳的時候。

    她那一瞬間懷疑過謝七簡直是看得見的。

    而現如今她又發現，謝七寫的一手好字，且筆法飄逸，瀟灑幹淨，若非多年練習，根本達不到如此的效果。

    難道這是天元子教她的？

    可她又是如何在看不見的狀態下，畫出這樣的畫，寫出這樣的字。

    謝夫人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若是說畫作，她原來是想，或許謝七曾在此下過什麽苦功夫，加上畫作龐大，重的是氣勢，而非精細筆墨，也沒怎麽上心。

    皇帝……皇帝難道就不生疑嗎？

    “夫人，您怎麽了？”蘭竹見謝夫人臉色不對，小心地問道。

    謝夫人將畫作卷起來，放入了盒子裏，道：“無事，隻是驚訝於蠻蠻如此出眾。”

    “二小姐確實很出色，”蘭竹聞言也笑著說，“奴婢看這京城中貴女，也沒有幾個能勝出二小姐的，夫人，您就別擔心了。”

    謝夫人歎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

    謝夫人並未和謝七說過畫的事情，她隻是平日裏更加留意起了謝七的行動。

    而她發現，謝七雖然看不見聽不到，但是理解人的意思很快，偶爾走路會被絆倒，但是熟悉了地形之後就好了很多。

    謝夫人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想謝七在假裝，還是不在假裝好。

    她拒絕去思考結果。

    很快就到了踏青宴之日，一大早，謝七就被謝夫人叫了起來，梳洗打扮。

    “蠻蠻，今兒個主要都是和楚相夫人交好的公子及貴女們一起，你不要緊張，楚夫人性子溫柔，你若是不想說話，也沒事，主要就是帶你去散散心。”

    給謝七換了身俏皮的粉色繡白櫻花雲紗裙，頭發兩邊插了兩朵淡粉色櫻花簪，唇間塗了些胭脂，謝夫人滿意地看著謝七。

    她的蠻蠻，真是好看至極。

    “用櫻粉色的錦帶縛眼如何？”謝夫人詢問道。

    謝七拒絕了。

    用白色的條帶，謝七若是需要，還可看見一點餘光，如花朝節晚宴當晚，她取色便是借助此。

    若是用粉色，她就真的是兩眼一抹黑。

    若是以往謝七並不在乎，但是今日她要給楚曜遞信，她要防著點意外。

    “娘親，若我一頭粉，未免也太過奇怪了些。”謝七無奈地道。

    “哪有，你們這年紀的孩子，這種顏色最是好看，不過既然你不想，那便用白色吧。”謝夫人點了點謝七的額頭。

    打扮好了之後，謝七和謝夫人一起到了正廳，而謝素柔已然梳妝好，正在正廳等她們。

    謝素柔今日明顯是隆重打扮過的，一身白雲紋鑲藍邊曳地流仙裙，襯得她寂靜如水，氣質高雅。

    她手中拿著一把團扇，上麵也是繡了白色雲紋。

    額間佩戴了一枚珍珠額飾，眼睛明亮，似有繁星。

    謝夫人明白謝素柔很期待見到楚曜，她搖搖頭，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咱們走吧，”謝夫人帶著二人上了馬車。

    馬車之內，謝素柔想到了即將會見到楚曜，緊張地捏緊了團扇。

    謝七摸了摸袖中的信，神色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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