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眼含探究，她沒懂為什麽謝素柔反應會這般大。

    也是這時她才發現，謝素柔有些不太正常。

    謝七眯起了眼，她注意到的是謝素柔的手。

    謝素柔的左手大拇指，深深地掐入了右手手背上，右手緊握成拳，青筋爆出。

    她極度害怕跟緊張。

    “我……我見不得血腥，”謝素柔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反應過大，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謝夫人，麵色蒼白可憐：“娘，您知道我的，我真的害怕，方才那一眼，已經可以讓我做很多天的噩夢了。”

    在謝七沒來的時候，謝含笑揭開過那白布，謝素柔也見到了，所以害怕情有可原。

    “蠻蠻，你還是別看了，”謝含笑的臉色也不好，“我怕你瞧了做噩夢。”

    謝七卻是徑直走近了那幾塊白布，伸出了手去。

    謝素柔移開了視線。

    謝七掀開了白布的一角，白布極為幹癟，謝七心感不對，再怎麽說劉才他們也不會死的太久，屍體不應當會幹癟，怎麽感覺這底下……

    謝七往下掀，然後眯起了眼。

    是一具女屍，屍體已經癟了，仿佛是皮包著骨頭，眼睛是一層皮掩著，空茫茫地，眼珠子已經被挖掉了。

    偏偏這個女屍的頭發還很濃密，糾纏在一起，有幾根耷拉在看不清麵容的臉頰上。

    周圍站著的幾個下人紛紛扭過了頭。

    謝七按次將屍體揭開，腐肉的味道已經傳出來了，而幾具屍體無一例外都是失去了血肉，變成了幹癟的皮，眼珠子全都被挖的幹幹淨淨。

    謝七的手微微一頓。

    她站起身，眼睛往謝素柔的方向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謝素柔扭過頭，別著臉，不願意去看那場麵。

    而一個聲音從她的耳邊響起來：“你不是不想要他們看見嗎？所以我就把他們的眼睛都給挖掉了，隻是我將屍體丟進了那枯井裏麵，原以為不會有事的，卻沒想到，被人發現了，唉。”

    謝素柔咬著唇，不開口。

    影子覺得無趣，看了一眼廳上的各人，又消失了。

    那一股似是陳腐的血一般的鐵鏽味，在謝七的鼻尖飄過去，轉瞬不見。

    隱族……

    謝七閉上眼，她可以確定，這裏有隱族的存在，而且，和謝素柔有關。

    所以，之前她在花朝節晚宴上，顏料被調，以及落水的事情，都是謝素柔安排的。

    謝七重新蓋上了白布，然後往回退了兩步，她掩住了臉，神色有些萎靡：“娘親，這屍體是從哪裏找到的？”

    “是在後院一個角落的枯井裏麵，往日也沒人過去，隻是今天有個丫鬟當值，新來的迷了路，就看見了，現如今嚇到了，還昏迷著呢。”這場麵，任誰都會嚇一跳。

    謝七點點頭，她低聲道：“確實是嚇人，娘，哥哥，我想先回房了，我去換身衣裳。”

    從獵場回來，謝七還沒換過衣服。

    “好，快去吧。”謝夫人點頭。

    而謝素柔也是同樣準備離開，謝含笑看出兩人的麵色都不好，對謝七道：“都說了叫你不要看了，非要逞能。”

    他們三人出了前廳，而謝夫人則是留在前廳，等大理寺的人過來。

    謝七低低地道：“我也隻是好奇而已嘛。”

    謝素柔一路沉默無言。

    三人到了後院，正好遇到了在角落裏哭的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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