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雲陽，見不到人，我什麽都不會說。”

    警察局的審訊室中，亮子臉上透出一抹陰翳之色，冷冷開口道。

    羊癲瘋發作結束，他就被從醫院帶了回來。

    劉飛死了，作為劉飛最倚重的手下，亮子開不開口，很大程度上就意味著這個案子，還能不能繼續追查下去，史靜今天最大的目標，就是撬開亮子嘴。

    然而，任誰都沒有想到，無論是誰來審訊，亮子都隻有這一句話，多的一個字都不說。

    更巧合的是，宦磊的秘書陳宇那邊，在收到劉水的死訊，以及其他人其他人落網的消息之後，也同樣提出了一樣的要求。

    不得已之下，史靜隻好又連夜趕到了醫院。

    好在，這個時候，雲陽也已經蘇醒了過來。

    林麗，王正怡，劉水他們也依然守在病房裏，劉水剛剛去外麵買了吃的回來，史靜趕到的時候，雲陽正坐在床邊吃東西。

    “雲陽啊，怎樣了，身體好點了？”

    笑嗬嗬的走進來，史靜開口問道。

    林麗與劉水他們不認識史靜，雲陽自然是認識的，放下筷子答道：“史局長，你怎麽來了？”

    擺了擺手，史靜笑著說道：“什麽史局長，都是自己人，叫我史叔叔就好。”

    “史叔叔。”一個稱呼而已，雲陽自然不會硬擰，隻是有些疑惑的問道：“夢婷姐不是說，你們要連夜突擊審訊，您怎麽有時間到這裏來？”

    提到正事，史靜也同樣沒有繞圈子，沉聲說道：“雲陽，我也不繞彎子了！雖然在這個時間來打擾你不太好，但我還是希望，如果你身體允許的話，可以跟我走一趟……我們遇到了一點麻煩，那個亮子，還有陳宇都點名要見你，說是見不到你，什麽都不肯說。”

    微微一怔，雲陽也同樣沒有想到，會是這每一個結果，一時間也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果不見我，審訊就進行不下去了嗎？”

    “也不是進行不下去，這個案子，已經是鐵案了，誰也翻不了身！尤其是那個亮子，他犯的罪已經夠槍斃的了，所以，無論他說不說對他本身來說，都沒有什麽意義。”搖了搖頭，史靜繼續說道：“現在的關鍵，還是時間！劉飛死了，就意味著，很多隻有他掌控的證據，如今都沒有著落了……亮子是唯一有可能知道這些證據所在的人。”

    “你也明白，劉飛的勢力牽扯很廣，甚至有一些市裏的領導！既然要鏟除，就要連根拔起，不讓這些人逃脫法網！這也是為什麽，我們要突擊審訊的原因。”史靜解釋道。

    微微點頭，雲陽當即便明白了史靜的意思。

    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開口道：“可以，我的身體沒有問題，現在就可以出院，既然他們要見我，那就見見吧。”

    雲陽大致明白對方想要見自己的原因，也同樣想要與對方做了一個了結。

    而且，治好了宦曉昌，轉移來的白血病病毒，也同樣需要轉移出去。

    “謝謝你！”

    看著雲陽，史靜認真的開口道。

    很多事情，他之前並不知道，可如今到了這種地步，卻也可以猜到幾分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於雲陽，史靜心中也有一種說不清的複雜感。

    “雲陽，我能一起去嗎？我想見見林超！”

    劉水再次插口道。

    “史叔叔？”看著史靜，雲陽詢問道。

    “沒有問題！”

    點了點頭，史靜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林超在裏麵本身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也沒什麽可訊問的，既然雲陽開口了，他自然不會拒絕。

    “那就一起走吧！”

    點了點頭，雲陽開口道：“林麗，正怡姐，你們也先回去休息吧，放輕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向你們保證！”

    ........................................

    推開審訊室的門，史靜親自陪著雲陽進來。

    “史局長，我想跟雲陽單獨談。”

    抬起頭看了雲陽一眼，亮子沉聲說道。

    看看了雲陽，見到雲陽沒有意見後，史靜這才退了出去。

    “你要見我，想說什麽？”

    在亮子對麵坐了下來，雲陽輕聲開口道。

    如今亮子帶著手銬腳鐐，根本動彈不得，隻是整個人卻依然透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飛哥死了……我本來就不過是爛命一條，可我還是不甘心！雲陽，我想知道，你究竟怎麽做得到，就算是死，你也得讓我死一個明白。”

    緊緊盯著雲陽，亮子沉聲質問道。

    “對你來說，這有意義嗎？”

    歎息了一聲，雲陽輕聲問道。

    “沒有，但我就是想要知道！”看著雲陽，亮子堅持道：“剛剛我一直在想，如果一開始我就殺了你，會不會就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殺不殺我，你決定不了。”

    搖了搖頭，雲陽輕聲說道：“很多道理，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

    頓了一下，雲陽繼續說道：“飛哥死，是因為他的貪婪，而你……永遠都隻是他手上的刀而已，你連自己的思想都沒有，他讓你殺誰，你就殺誰，他死了……你自然也會死，其實有沒有我都一樣，隻是早死幾年或者晚死幾年的區別而已。”

    這一句話，並不是胡說，事實上，在原本的曆史中，劉飛他們也的確是在兩年多後被槍斃的。

    “……”

    亮子想要說什麽，可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知道嗎？當你們綁架我的朋友，我的家人的時候……那一刻，我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心中充滿了恐懼！”目光落在亮子的身上，雲陽輕聲說道：“但也正是這種恐懼，讓我認清了自己，也明白了，我要走的路！”

    “我不想再經曆這樣的恐懼……所以，我必須變的足夠強大！強大到，任何人都不敢再傷害我身邊的人。”

    眼中透出一抹堅定之色，雲陽平靜的開口道。

    “我是一個醫生。”

    看著亮子，雲陽繼續說道：“當然，我這個醫生，跟別人不大一樣……我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

    “我救人的時候，可以與天奪命，無論什麽樣的絕症，我都可以治好，就比如……宦磊兒子的白血病，比如張萬林的精神病，竇老先生的癌症。”

    緩緩起身，平靜的走到亮子身邊，雲陽輕輕伸手在亮子身上拍了拍，繼續說道：“我殺人的時候，也可以無聲無息，就像是瘋掉的雲安剛，內髒全部被手術刀割碎的飛哥……又或者，明天就會白血病發的你。”

    “……”

    一瞬間，亮子心中猛然一顫，眼中透出一抹難以置信之色，死死盯著雲陽。

    “這不可能……我不信！”

    之前的事情，劉飛其實並沒有跟亮子解釋，所以，哪怕是到了現在，亮子也並不知道，劉飛為什麽那麽重視雲陽！

    如今他嘴上說著不信，可心中卻已經隱約明白了，這才是一切的根源所在。

    “很快你就會信了。”

    搖了搖頭，雲陽淡淡說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感到疼痛了，白血病……真的挺痛苦的！其實，我原本可以不用這麽做的，但對於你，對於劉飛……我想要親手殺！你不但會死，而且，還會充滿痛苦與折磨的死去！這是對於你們罪孽的清洗。”

    “……也是你要見我，要知道真相的代價。”

    “……不，我不信！你不就是想要騙我交待那些證據的所在嗎？我告訴你，你妄想！”

    雙眼血紅，亮子瘋狂的掙紮了起來，歇斯底裏的怒吼道。

    可惜有手銬與腳鐐，無論他再怎麽瘋狂，也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微微搖頭，看著已經近乎瘋癲的亮子，雲陽眼中透出一抹憐憫之色，淡淡開口道。

    “我不清楚史局長想要問你什麽，但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交待吧，警察不敢刑訊逼供，但是我敢！你現在應該期盼你早一點病發，早一點死……那樣，才不會受那麽多的痛苦。”

    “很快你就會感受到痛苦了，沒關係，這才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如果我知道，你沒有交待出史局長想要的東西，我會再來，到時候，你會染上更多的惡疾……你所能夠想到的一切痛苦的病痛，都會在你身上出現，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緩緩起身，雲陽甚至已經沒有再跟亮子說下去的興趣了。

    他甚至不願與對方有多一點的接觸，剛剛拍亮子肩的時候，就直接浪費了100點功德點，轉移了病毒。

    “你究竟是什麽人？！”雙眼赤紅，這一刻，亮子已經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身體的虛弱與痛苦了，想到雲陽的話，他心中頓時充滿了恐懼，忍不住厲聲高呼道。

    “我是什麽人？”

    緩緩向外走去，雲陽突然停下腳步，沉默了一瞬間，這才回過頭來，看著亮子說道：“之前，我也一直在這麽問自己！還得感謝你們……是你們的步步緊逼，讓我終於認清了我自己。”

    “我不再是那個普通的高中生了，我的人生應該更加精彩……如你，如劉飛這樣的人，以後，甚至連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我要你死，你就得死！我讓你生，你才能生！”

    轉過身，雲陽緩緩拉開了審訊室的門，淡淡說道。

    “我是雲陽，奪命毒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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