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明月番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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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就記憶起,我就呆在那個四麵環山的敗落村莊裏,但是我並不村莊的一部分,我沒有家,沒有爹娘,我是被村莊排斥的孩子。
我每天靠吃野果,偷他們晾在外麵的肉幹度日,有的時候也會被抓住打一頓,但是我無法停止,我不會打獵,偷竊是我獲得主要食物的來源。
大人對我視而不見,小孩子集體欺負我,把我推到河裏,用鋒利的石頭劃破我破舊的衣服。
我沒有反抗,也無力反抗,但是我對他們的仇恨卻無時無刻不在煎熬著我。終於有一天,他們都死了。
那年村裏的莊稼收成很不好,大部分都顆粒無收,山裏的野果也沒有結多少,野獸更是很早就沒了蹤跡。那個冬天也來得特別的早,鵝毛大雪下了一整夜,大雪就封閉了出山的路。
那晚,我有幸在山的外圍找到了一隻不知何時凍死的野兔,然後在原地剝了兔皮,就著雪水生吃了凍得僵硬的兔肉。那些整隻兔子的兔肉吃的我有些撐,但是使我有了活動的力氣。我離開時隱約聽到幾聲狼嚎,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在樹上睡一晚。就是那個臨時的決定,救了我一命。
夜裏群狼攻村,上百頭饑餓的狼衝進村莊,撞門而入,全村三十多戶人家,將近一百人,無一人幸免。
那一夜,到處都是慘叫。村裏最好看的女孩子被家人護著跑向我所在的大樹,還沒摸到樹皮就被一頭狼撲到在地,一口咬斷了她的脖子,熱氣騰騰的血流出來,白色的蒸汽緩緩的飄忽上升。
那一夜,整個村莊裏都漂浮著一股腥甜的味道,我聞著那味道,心底的恐懼和興奮凝成一股奇異的戰栗,不斷在我體內回蕩。我恨不得變成一匹狼和它們一起食那些村民的肉,喝他們的血。
天亮之前,這場血腥的盛宴終於結束,狼群撤出村莊。
我爬下樹,踩在已經冰凍的鮮血中去了村長家。我找到他們醃製的臘肉,大把大把的塞在嘴裏,直到我再也吃不下一塊肉時,我才停止,那是我吃過得最好吃的一頓肉幹。
之後,我裹了他們家的衣服,穿了好幾層,感覺不到寒風後,我開始準備出山。群狼下次餓的時候還會來這裏,但是下次我可能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還不如現在趁著群狼吃飽,跑出這裏還能有條生路。
我用從村長家帶出來的肉幹撐了半個月,才終於出了大山。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出了山,我就被那群人抓住準備用來吃肉。
在那段關在小房子的日子裏,我要活命,所以我不在乎我喝的是不是人肉湯,如果我不去喝,別人不會讚揚我的傲骨,隻會先餓死,然後也被熬成人肉湯,成為他人鍋裏的食物。
在被解救的前一晚,我夢見有仙人乘風而來,救我於水火。可能夢是假的,但是卻給了我無限希望,我想活下去,活到等人來救我,於是我握供出了那晚想要逃跑的男孩,來延長我活命的時間。
如果,我知道那個叫淩溯遠女孩會成為我將來的阻礙,我會毫不猶豫地掐死她。
那天中午,果然有仙人救了我和剩下的孩子。但是仙人卻帶走的是淩溯遠,我看見他牽著她的手,我的內心嫉妒在滋生,明明是我夢到的仙人不是嗎?為什麽會變成淩溯遠成為仙人的弟子。
仙人帶著淩溯遠走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但是上天似乎待我不薄,來了個練氣八層的散修,發現了我的變異風靈根的資質,把我帶上靈界。在不斷小心翼翼的打探中,我知道那日救我的是朔霄門的弟子,因此我對朔霄門充滿了渴望,我告訴他我想去朔霄門,但是他惡狠狠的告訴我,他會帶我去遙靖門,並威脅我,如果我不去,她會把我作為他的鼎爐。
誰都不能阻止我去朔霄門的決心,哪怕是他把我帶到了靈界。那夜趁他喝醉,我已練氣六層的修為殺了他。我搶了他的靈石和法器,一路坎坷,遇到無數奸邪之人才到達朔霄門。
幸而在測試靈根那日,我就見到了他,他成了淩溯遠的師父,他們叫他夜瀾真人。我想以我的變異靈根的資質一定可以拜他為師,但是他拒絕了,我決定呆在外門,我想等他看到我的天賦,他就會收我為徒。
在桂錦福地,我接受魔修傳承,以其他人的性命為代價開啟傳送陣。我以為淩溯遠必死無疑,所以我編了個理由,想要代替她成為夜瀾的弟子,沒想到事情敗露了,淩溯遠帶著許多人活著從桂錦福地出來了。之後我被煉神期的魔修收為弟子成為朔霄門人人喊打的楊明月。
我很憤怒,這和我一開始想的完全不一樣。我不想怨恨夜瀾真人,但必須有人承受我的怒火,最好的人選就是淩溯遠。
那天在訪市,其實從淩溯遠身旁走過後我一直在關注她,她叫我的名字我本可以不答應,但是我應為沉不住氣應了。我沒想到這回給我的師父帶來這麽慘痛的後果。
師父被朔霄門的長老圍攻,我有心幫忙,卻無力為之,隻能看著他重傷,然後撕開一個卷軸,帶我逃走。
我被師父帶到天幽洲,這裏是魔修的大本營。他又帶我飛行了一日後,到了一個地宮。一群人分站兩排迎接師父,口裏喊著恭迎長老。我才知道他不僅僅是煉神期的魔修,還是魔門的長老。
他從我左肩的胎記裏取出了一個戒指,然後當中宣布我是魔門新一輩的掌門。
那一刻,我很高興,我將統領一個宗門,門內所有弟子都將受我統禦,我會帶領魔門攻打天玦洲,我會讓他們知道欺辱我的下場。
但是我高興的太早,師父重傷閉關了,把我交給了另一個歸元期的長老。那時我才發現,雖然我是變異風靈根,並且得到了上古魔修的傳承,但是,他們對於一個築基期的小丫頭發號施令並不買賬。
我雖然對此很生氣,但是無能為力,現在我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煉,並且暗中組織聽命與我自己的力量,然後等待師父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