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邊享受著留若淺的愛撫，邊娓娓道來過去的時光。

    “創世之初，天地之間最早隻有兩位神祇應天地之象而生，一個後世稱為創世神，另一個後世稱為木皇。”

    “木皇？”留若淺喃喃的重複道。

    “是的，他名喚戜羽，一切依土地生存的生靈都尊他為主，後世便尊稱他為木皇。”

    “戜羽。。”留若淺腦海裏閃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雪貂繼續道：“創世神名為蕁，誕生之後，便找到了很多在他之後同樣應天相而生的神，組建了神族。記得上古神祇共有十四個，後世稱為天神，奉蕁為尊，稱其為始祖大帝，不過像我這樣位份低下的小神還是習慣稱他為創世神。神族聚居地，稱為神界。”

    “天神們各自都有著異於他人的神力，最初誕生之時，神跡時常外泄，不懂得隱藏，所以很多天賦異稟的生靈感應了神跡，從中獲得了強大的力量，這些生靈畢竟有別於應天地而生的神祇，所以嚴格上來說不算神族，創世神蕁便給這些生靈下了定義，感於神跡，生而為仙，這便是仙族的由來。仙族長居之地便稱為仙界。”

    “大戰之後，天神回歸混沌過半，蕁就修改了神界律法允許仙族通過一定的試煉成為神族。”

    “再後來，人族出現了，他們是由於世間地域寬闊，需要更多的生靈參與造物，所以蕁依照天神的模樣創造了人族，作為神族的助手，協助治理這片土地。”

    “蕁賦予了人族智慧的頭腦，強大的自我繁衍能力，也就是胎生。代價就是人族的壽元極短，很快就消失在混沌之海。”

    “胎生？你的霜靈阿就是胎生吧，剛出生的時候那麽大一點。”留若淺還用手比量了一下當時霜靈阿的大小。

    雪貂答道：“是的，其實我當初入神族時，神律是禁製神族之人雙修的。後來這一條被廢止了一段時間。蕁身入混沌之後，天後欒當政，又將這一條恢複了。”

    留若淺有些疑惑，便問道：“何為雙修？”

    雪貂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就是兩個人身體，就是身體深度融合，融合，”雪貂找不到恰當的詞語，便改口道：“便如我和梅娘那般。”

    留若淺也不甚明了，簡單答了一個字“哦。”

    頓了一下接著問道：“你和梅娘那般，那就是說，雙修可以生下後代？可以這樣推論？”

    “君上聰慧，正是如此。”

    “那就是說，蕁的做法是為了限製神族繁衍？這是為何？”

    “蕁曾說，神既然應天地而生，得天地之力，壽與天齊，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所以他抽掉了神族人所有的情感，封存在了神石裏，定下神律，以此厚蒼天生養之恩。”

    留若淺點點頭，表示讚同，說道：“啞婆婆也曾經說過同樣的話。那神族真不需要繁衍？”

    “蕁在神律中如此說：天神神跡機緣相交，融而生神。意思就是幾種神跡交合之時，天時地利之下，會自發生成新的神，後世稱其為尊神。”

    “原來是這樣。”

    “但是這樣的繁衍，畢竟幾率太小了，數萬萬年了，據我所知，也就隻有三位尊神而已。”

    “所以後期蕁不是允許雙修繁衍了嗎？”

    “不錯，確實如此，聽我的主神說起過，好像是為了救一位尊神。算是他的孩子吧。”

    “孩子？蕁有孩子？”留若淺很驚訝，因為古記裏並沒有提到這個。

    “不錯，當年天外暗魔降臨，蕁和當時還是水神的欒合力將暗魔鎮壓在欒的眼睛裏。誰會想到，一位尊神竟應此神跡而生，又在誕生之日，便應魔力之劫失去了肉身。”

    “我的主神先知天神爍曾為蕁做過預言，他會有一個孩子，會是這個天地間最強的神，會戰勝黑暗，給七洲五海帶來光明和和平。誰能知道，蕁等了萬萬年，這位尊神一降生，就應了劫。他自然要想救上一救。所以又請了我的主神占卜，占卜的結果就是，獲得愛祝福的同胞手足，可以給這位尊神以新生。”

    “於是蕁便親自解開了情感的封印，並和欒締結了姻緣。”

    “當時的我和我的主神正在寒冷的西坡道巡查，聽到這個消息，主神的臉色很是凝重，我一直也不明白為什麽。”

    “你的那位主神不喜歡？”留若淺插問道。

    “主神什麽也沒有說過，從西坡道回來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他。”

    “失蹤了？”留若淺有些詫異的問道。

    雪貂沒有回答，岔開了話題繼續說道：“姻緣通告了七洲五海不久，一股莫名的黑暗力量漸漸崛起，慢慢的侵蝕了這片土地。當蕁察覺的時候，這股黑暗力量已經站穩了腳跟。”

    “這就是後來的魔域？”留若淺問道。

    “不錯，蕁發現了黑暗力量來自於封印暗魔的魔窟之海，他低估了暗魔的可怕，不知為何，他一時無法徹底根除。於是他找到了木皇，求他支援，木皇以蕁的一諾換得他的幫助，蕁自然是答應了。”

    “木皇來到黑暗勢力擴展的邊緣，將他的木種，撒在了那裏，種子迅速長成了參天大樹，成功的抑製了黑暗勢力的擴展。最終的結果就是如今的魔域和荒域分庭抗禮。”

    “這個木皇，，，”留若淺輕輕喃喃道。

    “殿下好像不願意承認。”雪貂吱吱吱道。

    留若淺淩厲的瞅了雪貂一眼，手並沒有停頓的摸著它的毛。

    “他就是啞婆婆。啞婆婆就是他。”

    留若淺手突然一頓，隨後沒意識的用了力，雪貂悶哼了一聲，留若淺忙鬆開了手。她的思緒翻轉，想起封印啞婆婆時的種種，她不相信，也不能相信，啞婆婆就是戜羽。她不要相信。她的戜羽是這個天底下最愛護後輩的神，斷不會那般無情無義。

    她盡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輕聲道：“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具體為何如此，我也不知。木界之皇，他本是雌雄同體，但凡大陸上所有的樹木，花草，一切以種子為本源的生靈，都奉他為尊。當年的他是何等尊崇，常以男神麵目視人，一把凰木弓，一根鳳梓箭，多少嬌娥為之傾倒。”

    “那他又為何犧牲自己的皮相，淪落到啞婆婆那般模樣？”留若淺不能夠理解。

    雪貂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昔日木皇將世間硬生生分成了荒域和魔域，也就安靜了幾百年，魔域的黑暗力量非常強大，緩慢的滲透到荒域的地下，感染食物，人族沒有仙族和神族的特有力量，所以漸漸變得好鬥，暴躁。再後來，經過幾百年的繁衍生息，荒域中的人族已經發展了很多氏族，人越來越多，他們搶奪生存地盤的行為愈演愈烈。早就沒了過去祥和謙讓和容忍。大戰就這樣悄然而至。”

    “戰爭起初就在凡人氏族中開始，卻發展到魔域和荒域的戰爭。”

    “起初蕁冷眼旁觀著這一切，認為這是上天給人族的試煉，後來發現再任其發展下去，世間生靈都會滅絕。所以蕁動手了，後果非常慘烈。”

    “雖然荒域贏得了勝利，代價也很慘痛，十四位天神隕落隻餘三個。

    後來，蕁與木皇商量，趁機在荒域所有人族氏族的祭祀地點，還有魔窟之海都暗自栽下了木皇特有的木種，以此控製和淨化黑暗力量。自此，世間又慢慢恢複了些平靜。”

    “誰曾想到後來的事情。堂堂的木皇居然愛上了一個人族部落的女子，她的名字叫疾那羅裏，用她部落的語言解釋，就是先知的意思。木皇想用蕁的一諾，為疾那羅裏享用神跡，成為神族的一員，與他共享永生。不知道為什麽卻被蕁拒絕了。”

    “蕁為什麽拒絕？要一個人長生不老，並非難事。為何要為此得罪木皇？”留若淺插了一句道。

    “屬下也不能理解，之後，木皇就消失了蹤跡，據說和疾那羅裏隱居了。”

    “誰曾想，疾那羅裏壽元將盡之時，木皇不忍與她分離，竟將他雌雄同體的元神生生分裂開來，將雌性的那一部分植給了疾那羅裏。這件事轟動了神仙二界。”

    “他竟然如此做。分裂元神書上看過，是很痛苦的。”留若淺低聲評語道。

    “可是，事情卻變化的很離奇，疾那羅裏終是得了永生，卻忘卻了與木皇之間的種種牽絆，離他而去。木皇幾次糾纏，也沒有換回她的回心轉意。為此，木皇傷心了很長時間，世間因此萬木枯萎，花草不生。”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真感情了。”留若淺感歎了一下。

    “也因為這樣，暗黑勢力失去了禁錮，趁機滋長。而蕁應魔尊玨師君邀請，兩人決戰在龍吟穀。一年過去，卻以魔尊重傷蕁失蹤而結束。荒域頓時亂作一團。就在這時，木皇突然出現，和神後會晤於華宴台，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隻知道木皇從那時起在檀粱現了真身，而黑暗之力得到了有效的抑製，但是，自此以後，木皇便一直以樹木的形態露於世間，再沒有人見過他當年絕代的風采。”

    留若淺聽到這裏，突然有些恍悟，她一直以為自己這麽輕易就封印了他，他一定不是戜羽，原來事情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她現在才明白，如他一般強大，若不是自己願意，誰能做得了他的主呢？

    留若淺心裏突然湧出一陣喜悅，因為戜羽沒有拋棄她，一直就在自己身邊。她也很想知道，在他心裏，自己究竟是個什麽位置。

    她望了望晴朗的天空，眼神露出堅定，她現在腦海裏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必須盡快出去，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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