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借刀之隱 三日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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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犯了錯?”留若淺略諷刺的對著若風道。
若風將身體轉向留若淺的方向,行了一個匍匐禮,聲音從地麵傳來,“君上,屬下有錯,沒有規勸小殿下,攔住小殿下。”
“哦?你指的是…”留若淺雖慢速的說著話,卻對若風施壓了戾氣。
“你有什麽事衝著我來,不許找若風的麻煩。嗚嗚嗚。”霜靈阿胡亂的掙紮著,亂喊著,卻不料留若淺手一揮,便被封住了嘴,隻看得見霜靈阿瞪著的眼睛,憋紅的臉頰。
“講!”留若淺的臉色已經很差了,沒有閑工夫看她們你儂我儂,她隻需要知道真相。
“君上,小,小殿下從寒霜殿把您抱回來後,說,說她吃了虧,於是她非要把虧找回來。然後就離開了。屬下,屬下也不知道她是去毀了寒冰池,後來,後來小殿下才告訴屬下的。”
這一番話說下來,霜靈阿本來掙紮的身體,停了下來,她的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她萬萬沒料到,若風竟會是這般說詞。
而留若淺顯然沒注意到霜靈阿情緒的變化,聽了若風的一席話,隻是笑的更冷了,冷冷的說道,“吃虧?這就是毀了寒冰池的理由?”這理由太牽強了些,留若淺嗤笑一聲,根本不相信。
“這麽多年,這麽多年小殿下一直都是這樣的,吃了虧就非得找回來,這一點我和若雪再清楚不過了。”若風說道。
話音剛落,若風就毫無征兆的被留若淺一隻手抓在空中,望著若風難以呼吸的麵孔,留若淺嗤笑了一聲,道:“這麽多年?你可真敢說啊!一個好好的孩子交給你們,養成這樣,”留若淺迸發了強大的殺意,冷厲的說道:“其心當誅。”話音一落,留若淺的手指一使勁,若風的命轉瞬之間就要交代了。
就在若風命懸一線之際,霜靈阿情急之下衝破了束縛?,連滾帶爬的匍匐到留若淺腳下,用自己的臉貼著她的大腿,哀求道:“姐姐,姐姐,是我錯了,別讓若風死,姐姐,姐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姐姐,姐姐。”
看著這麽快就衝破封印的霜靈阿,留若淺的心裏更反感,反感她為了這麽一個生靈低聲下氣。
但是她還是扔開了若風,卻沒有理霜靈阿,往前走了幾步,掙開了她的偎依,抬眼示意了一下雪貂,讓它過來。
雪貂急忙跑了過來,用它的小短腿努力的行著大禮,留若淺沒有製止,隻是冷冷的看著它。
待它勉強行完禮,她才冷冷的的開了口:“三天,隻有三天,雪貂你協助霜兒學會如何做個載容,如果三天到了,她沒學會,”她頓了一下,嘴角微抿,一股弑殺之氣噴薄而出,“我就殺了若風。可聽清楚了?”
“姐姐,我會努力學的,會努力的,放過若風,是我錯了,我錯了。”霜靈阿又匍匐到留若淺腳下,低聲下氣的求道。
留若淺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霜靈阿,隻是對著雪貂和若風道:“我雖避世,但也知道,殺人有很多種方法,這三天,你們可以盡情的想想,哪一種更適合自己。”
她望著雪貂微微發抖的身體,施法在它耳邊說道:“你女兒也一樣,沒有例外。”
說完,抬手將綁著霜靈阿的鏈子撤出,轉瞬便綁到了若風身上。
留若淺晃晃身,消失不見。臨走時,她在若風的耳邊留了一句話,聲音冰冷充滿威脅:“絕不會有下次。”
?留若淺走後,雪貂急急忙忙跑到呆愣的霜靈阿跟前,拽著她的手,步履蹣跚的拖著她到海子邊上,又勉力將她翻了個臉朝下,累的雪貂坐在她旁邊直喘氣。
整個過程,霜靈阿就如同死人一般,整個人都沉寂了,好像被奪走了一切活力。
臉在水裏浮沉的感覺,讓霜靈阿有了意識,她動了,下意識的坐在了水裏,茫然地看著水中映現的自己,這是一張陌生的臉,她不自覺的摸著臉頰,驚聲道:“我的臉?”
臉上的嬰兒肥不見了,但是臉頰看起來還是很肉嘟,搭上薄而性感的唇,額間婀娜多姿的紅梅,眼角上翹自帶的風流,若不是眼睛裏流露的精氣神略顯稚嫩,真真稱得上嫵媚二字。
雪貂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是君上救了你,不惜耗損自身修為打開了你禁錮的神識,沒有君上,你怎麽能長大,你怎麽能有如此容貌?你怎麽能這麽任性,惹出這麽大的禍事,你。”雪貂簡直是越說越想說,一副沒完沒了的架勢。
“你說夠了嗎?”霜靈阿打斷了雪貂的話,轉過頭看著它,眼神特無奈,就連這個在她生活中存在感很少的家夥也是這麽想她的麽?霜靈阿有些心傷,但是她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心事,梗著脖子說道:“雪貂,你憑什麽說我,你憑什麽?”
雪貂心有不甘,還要再吱吱兩句,“你這是什麽態度?什麽態度,這是大不敬!大不敬!你這樣。”
霜靈阿突然站了起來,隨手抓起雪貂,手臂一使勁,雪貂如離線般沿著海麵飛了出去,很快就沒有了影子。
霜靈阿長舒了一口氣,轉過頭朝若風走去。
她渾身都濕透了,卻懶得清理。在離若風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若風抬起頭,陽光的閃耀下,霜靈阿的臉雖然模糊不清,他也直直的看著,直直的看著。
望著若風愧疚的眼睛,霜靈阿突然笑了,說不清楚是自嘲還是別的什麽,輕聲道:“你是我的,我的心裏隻有你,隻有你是我的親人,可是你當我是什麽?”
“小殿下,走的那個才是你的親人,我不配的…”
“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霜靈阿忍不住咆哮道。
“對不起!”若風也不知道是陽光刺的,還是他心裏真的覺得對不起霜靈阿,總之,淚水悄然而至。
“對不起?小的時候就是這樣,隻要是為了若雪,你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我和她,你總是選擇袒護她,袒護她。”霜靈阿頓了一下,似乎在控製情緒,然後繼續道:“若雪這次又對我做了什麽?”
若風支吾著不答。
“好,你不回答,你不回答。”
霜靈阿有些暴躁地開始走來走去,突然吼道:“行,這次我替你們擔了,但是下回呢?下下回呢?你告訴若雪,她打算一輩子躲在我的身後,門都沒有,我不會讓她得逞的。”霜靈阿越說越覺得心裏淒涼,覺得無人對自己百分百的真心真意。
“小殿下,君上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所以我們才讓你幫忙的,畢竟,你也不想讓若雪死的,對不對?”若風辯解道。
霜靈阿還想再說什麽,卻見雪貂上了岸,直奔她二人而來,她便停住了口,穩了穩心情,也朝雪貂走去。
一邊走著,霜靈阿一邊暗暗想著,“也許若雪不在了,若風才會是我一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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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若淺給霜靈阿的三天時間開始了。
第一天,霜靈阿蜷著身體抱著雪貂,頭碰著頭,一動不動的呆在長幾上,身上散發著白色的光暈,周圍異常安靜,若風倒在了地上,每隔一段時間,鎖鏈就緊上一分,他也吱聲未吭,好像睡著了一樣。
留若淺則在寒霜殿裏,撫摸著寒冰池的殘壁一遍又一遍,她已經試過很多方法,也不能修補寒冰池,她望著這亂糟糟的情景,心裏感覺莫名的憂傷,眼淚順著臉頰流在了池台上,卻化成一股白煙悄然而散。
第二天,霜靈阿蕩漾在海子的上空。海浪圍繞著她旋轉,雪貂立在一旁一臉擔憂的看著她。若風的鎖鏈已經勒的更緊了,衣服上血痕觸目驚心。
另一邊,留若淺把自己扔在了寒冰池底,就躺在那冰冷的底部,一動未動。
第三天早晨,太陽卻沒有升起,月亮清冷的光輝仍舊圍繞著霜靈阿,不曾散開。雪貂依舊是那個姿勢。
若風匍匐在雪地上,嘴裏喃喃的喊著“殿下,殿下,”雪地上留下了一條細細的血河。
第三天晚上,臉色蒼白,眼框紅腫,身形有些萎糜的留若淺出現在了海子邊上。
她臉色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下暗道:“啞婆婆說的對,每個智慧生靈,都有或多或少的偏執,隻要加以利用,刺激刺激,便可為自己所用,”她轉念又一想,“似乎啞婆婆從未刺激過我,難道因為我沒有偏執之事的緣故?”
留若淺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眼風略過若風,心裏不由一堵,有些憂慮:“霜兒對若風太過看重了,不知是福是禍!”
若風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籠罩了他,他瑟瑟發著抖,鎖鏈又緊了幾分,血順著衣裳不斷流淌在雪地上。
留若淺嗤笑了一聲,抬眼又望了望梅林方向,低語道:“若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之後,留若淺再沒有說話,一切歸於安靜,都在等待著霜靈阿的蛻變。
又過了很長時間,霜靈阿的黑裳漸漸擴展成布稠,將其身體包裹成一個黑色的繭子,然後不斷將月光吸入繭子當中。
當最後一點月光被吸入,結界之境陷入黑暗之時,繭子發出了清冷的光芒,越來越強,在光芒的應耀下,繭子慢慢碎化,直至晶塵。
晶塵飛旋著來到留若淺身邊,將留若淺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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