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雷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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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蜂宮是大理教派之一,擅長陰陽采補之術,駐顏有方,亦蠱惑有不少信徒資助。隻是徒眾良莠不齊,部分信徒癡迷長生不老之術,甚至以人肉為食,為武林正道所不容。
龍晴和龍羽未必對得上大理的所有武林人士,但是比較大的門派及其行徑卻是都了解的。
嬌俏的女孩子聽龍晴點破她們的來曆,反倒有些得意:“這位小公子倒是見多識廣,我們姐妹的確都是彩蜂宮的人,我叫阿彩,她是我師姐阿霞。”
段曉靜也是吃了一驚:“你們彩蜂宮果真是吃人肉的嗎?”
阿彩笑道:“我們雖然吃人肉,卻是隻吃男人的肉。”說著話,美目轉到龍晴和龍羽身上,咯咯笑道:“這兩位小公子的肉想必鮮嫩呢。”
龍羽蹙眉道:“三哥,我們殺了她們吧,免她們禍患江湖。”
龍晴有些猶豫,他出道江湖以來,救的人不少,卻從未殺過人的。
阿彩不由嬌嗔道:“你這個小哥哥真是冤枉姐姐了,姐姐隻會造福江湖,哪兒會帶來什麽禍患呢。”她說著話,輕輕踏前一步,似乎就要向龍晴懷裏靠去。
龍晴身形一閃,人避開去,手裏的石板上“噗”地一聲,又擋住了一枚銀針。
“殺了他們,搶移月鏡要緊。”一直不說話的阿霞忽然道,她手一揚,一蓬毒針射向傅龍晴和傅龍羽。龍羽手腕一抖,長劍出鞘,劍花舞動,打落了蜂針。
阿彩阿霞雖然年輕,劍上造詣不錯。傅龍羽一人持劍對戰阿彩阿霞,也並不吃力。龍晴隻在一邊觀戰。
段曉靜看看場內形勢,輕拉了下藍月生,小聲道:“我們走。”藍月生有些遲疑,傅龍晴已是兩次相救,怎好不告而別,段曉靜狠狠掐他一下,示意快走。
藍月生吃痛,知道段曉靜生氣了,也再顧不上其他,和段曉靜轉身開溜。
“兩位請留步。”傅龍晴隻好出聲攔道。
“我們可沒有移月鏡,移月鏡已是被蒼山三鷹搶去了。”段曉靜答道:“傅公子別為難我們,放我們走吧。”
傅龍晴覺得段曉靜真的很聰明,還知道把這事兒推到蒼山三鷹身上。蒼山三鷹今日一早就被蒼山派捆送官府,兌了花紅。
龍晴今早出城門時,已是看見了官府貼在城門牆上的告示,表彰蒼山派緝拿蒼山三鷹到案有功,並號召各路武林俠士以天下安危為己任,積極追拿其他在逃案犯。
“有沒有移月鏡,你也該回去交代清楚為好。”龍晴勸道。
“師姐。”阿彩忽然一聲驚呼,又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原來是龍羽一劍已點在阿霞的頸上,阿彩投鼠忌器,稍一遲緩,已被龍羽用劍尖點了穴道。
“龍羽不要傷她們性命。”龍晴及時攔道:“還是讓鐵大哥將她們扭送官府,由府衙查論吧。”
“你這位小公子要殺便殺,若想將我們姐妹送交官差羞辱,可是太沒有江湖道義了。”阿彩叫道。
龍羽也不理她,轉手再用劍尖點了阿霞穴道,才揚手打出一蓬煙花來。這煙花是傅家專用於傳遞消息的,白晝之中,也看得清晰。
“乖乖別動,不然也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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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兩位小舅舅放過我們吧。”段曉靜忽然轉身對著龍晴跪了下去。
藍月生很有些驚訝,這兩位傅公子竟然還是段曉靜的長輩嗎?
“我便是沒事兒,月生卻是活不成的。”段曉靜急得眼淚都掉下來。
阿彩在旁邊插嘴道:“呦呦呦,我就說你們是私自逃家,還硬說成親了呢。”
龍羽彈出指風,點了阿彩的啞穴。阿彩恨恨地瞪龍羽,努力運氣衝穴。
藍月生想要扶起段曉靜,段曉靜不肯起,對龍晴道:“你隻想著將我們抓回去邀功,當初就不該救我們。早知今日,還不如昨日就讓我們死於雪流沙之下。”
龍羽這才知道,不是這兩人運氣好,躲過雪流沙,原來是遇到三哥並被三哥所救。
龍晴不由躊躇。如果藍月生是叛教私逃,又偷拿了教中至寶,被抓回去後,隻怕真會受重責。
“自己做錯了事,就該想到後果,這會兒才知道怕了嗎?”龍羽端出長輩的架子訓斥段曉靜:“還敢埋怨我三哥,有這伶牙俐齒的勁頭,還是斟酌些措辭待回去後仔細討饒吧。”
段曉靜不由氣苦,瞪傅龍羽道:“若是斟酌幾句話就能達成所願,我和月生又怎會鋌而走險,受這許多苦楚?”
藍月生也對傅龍晴抱拳道:“承蒙傅大俠兩次相救,月生無以為報,本不該拂逆傅大俠之命,奈何我們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們若是迷途知返,許能求得尊長諒解,若真以移月鏡為交換,尋求小雷音寺庇佑,隻怕不能回頭了。”龍晴勸藍月生道。
“反正我們不會回去。”段曉靜站起來,退到藍月生身側:“你們若是硬逼迫我們回去,幹脆一劍殺了我們吧。”
“三少爺、四少爺。”鐵翼帶著幾名下屬遠遠地奔過來,來到龍晴和龍羽身側欠身行禮。
龍羽對鐵翼回禮道:“勞煩鐵大哥,將他們帶回去複命吧,再把這兩名彩蜂宮的妖女送交官府處置。”
“我們不是彩蜂宮的妖女。”一直很少說話的阿霞忽然道。
“什麽人在小雷音寺地界生事?”隨著一聲斥喝,三名灰衣人也躍了過來。
小雷音寺的人終於出現了。
“救命!”段曉靜和阿霞幾乎同時喊道,兩人對望一眼,又同時閉嘴。
“我們是小雷音寺護衛,我叫李赫,這是我弟弟李易、李峰,不知閣下等是什麽人?來小雷音寺有何貴幹?”為首的灰衣人打量了一下場內形勢,抱拳問道。
“我是大明湖傅家侍衛鐵翼,這位是三少爺傅龍晴,這位是四少爺傅龍羽。”鐵翼亦抱拳答道,他再指了指阿彩和阿霞:“她們是彩風宮宮眾,我們準備將她們交於官府問罪。”
“至於這兩位。”鐵翼指了指藍月生和段曉靜:“則是我們有些家務事要處理,倒是驚擾了貴派。”鐵翼再抱拳道。
“他說謊。”段曉靜和阿霞又是同時道,段曉靜瞪了阿霞一眼,才對李赫道:“我們不認識他們,我們是來向小雷音寺尋求庇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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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不是彩蜂宮宮眾,我們也是來尋求小雷音寺庇佑的。”阿霞也道,她雖是比起阿彩來,不願意說話,隻是說起來,也是伶牙俐齒的。
李赫猶豫了一下,才對鐵翼道:“如果這四位是來尋求小雷音寺庇佑的,在下就不能不問得清楚一些了。”
這也是江湖上的規矩。既然尋求一派庇佑,不論是否提供庇佑,都要問個清楚,若是決定予以庇佑,那就是毀幫滅派也絕不言悔。
“彩蜂宮的那兩個你可以問,人也可以帶走。”傅龍羽用手一指段曉靜和藍月生:“這兩個確實是我們的晚輩,我們得帶走。”
李赫尚未答話,一陣悠揚的鍾聲忽然傳了過來。李赫麵色大變:“諸位,小雷音寺有變,隻怕暫時無暇為各位明斷了。”
這鍾聲正是有強敵來襲的示警鍾聲,所有聽到鍾聲的小雷音寺弟子都要回寺護法。李赫與其他兩人再抱拳為禮,匆匆而去。
“三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什麽到底是什麽人來打小雷音寺的主意?”傅龍羽很有些好奇。
傅龍晴點點頭:“隻看看就好。”
傅龍羽對鐵翼道:“麻煩鐵大哥帶他們走吧。”
鐵翼微欠身道:“兩位少爺還請謹慎行事,免大少爺那裏無法交代。”
龍羽對鐵翼伸了下舌頭:“鐵大哥不要在大哥跟前多話才是。”
鐵翼忙欠身道:“鐵翼不敢。”
“要是他們不聽話,也點了穴道省心。”龍羽指著藍月生和段曉靜道。
“是。”鐵翼應道。
幾名屬下過來用繩子捆了阿彩和阿霞,鐵翼才解開她們的穴道,她們雖是各種掙紮著,還是被拽走了。
段曉靜狠狠瞪了傅龍羽一眼,又瞪了傅龍晴一眼,才轉身扶著藍月生跟著鐵翼走了。
傅龍晴不由輕歎口氣,一邊與龍羽施展輕功往小雷音寺去,一邊道:“段曉靜許是顧慮的有理,她是公主之尊,或能免責,藍月生隻怕真有性命之險。”
龍羽覺得不會:“怎麽也是自家子弟,一頓板子必是跑不了,怎會有性命之險?三哥別讓段曉靜那丫頭騙了。”
傅龍晴微搖搖頭:“希望如此吧。隻是不知道藍月生的父兄能否真得饒過他了。”
傅龍晴、傅龍羽說話間已到清碧溪邊,小雷音寺三塔就在一道紅色山牆之間。
小雷音寺大門緊閉,並無什聲響。
“我們是敲門進去,還是翻牆偷偷進去?”龍羽跳落一棵大樹上,往小雷音寺裏張望,卻是隻能看見巍峨的塔尖,什麽也看不清。
既然有強敵來犯,怎倒如此安靜?
龍晴也不由好奇起來:“還是翻牆進去吧,免得敲門拒入就尷尬了。”
龍羽不由笑起來:“三哥所言甚是。”
龍晴和龍羽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天縱之時,武功高,膽子又大,既然想去看熱鬧,也不再猶豫,果真是施展輕功,如兩條輕煙,直躍落到小雷音寺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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