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佛像之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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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施用法術,不可以施用法術……傅龍策隻能妄自著急。

    突降的暴雨阻擋了行程,運河決堤。傅龍晴既然遇上,雖知歸家必遲,依舊是不能見死不救。

    搶救決堤之險又耽誤了三天行程,歸期已至,龍晴雖已飛鴿傳書向家中稟明行止,但是按傅家規矩,遲歸之罰依舊不能免。

    傅龍城也是前兩日才從壩上折返,今日去了宮內給太後請安,尚未回轉。傅龍晴帶著龍羽和龍策午時歸家,他讓小卿將傅龍策帶去自己書房,他則和傅龍羽跪在堂上,等著大哥龍城回府發落。

    一名俊朗少年,行到堂上,輕斥道:“總算還知道回來。”

    “二哥金安。”傅龍晴、傅龍羽一起叩拜行禮。

    這少年是傅龍晴、傅龍羽的二哥傅龍壁,傅龍壁年不過十八,成熟穩重,在總管福伯、壽伯協助下,掌理家中大小事務,很得大哥傅龍城倚重。

    “如何就不能早回來幾日,江湖上的事情能管得完嗎?”傅龍壁輕聲斥責道。

    “龍晴知錯。”

    “龍羽知錯。”傅龍羽應了一聲,抬頭看著傅龍壁道:“小卿可安頓好策兒了?”

    提到傅龍策,傅龍壁的臉色就更沉了:“他倒是不用你擔心,先擔心自己的皮吧。”

    傅龍羽微垂下頭,不敢多說。傅龍晴亦微垂了頭,心中確實懼怕大哥之責。

    除了晚歸之錯,傅龍晴最怕的,還是自己帶著龍羽、龍策與密宗聖教為敵之事,想來已傳入大哥耳中了。

    傅龍晴等離開密宗聖教不久,他們闖教劫囚之事,就已在大理傳開。這種江湖上的熱鬧,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加上道聽途說的描繪、渲染,很快傳得沸沸揚揚。

    “哪個幫派不好招惹,偏去與密宗聖教為敵,那等於是得罪了整個大理武林。”傅龍壁低聲道:“中原武林盟已經對大哥具柬質詢了。”

    大理各幫派與中原武林之間,向來和睦,互相照顧著顏麵。這下可好,不少大理幫派認定了是中原武林不把大理武林放在眼中,以後對中原武林,必定也要還以顏色。

    維持一個和睦、和諧的氛圍對於江湖來說,至關重要,持刀佩劍的武林人若是起了紛爭,動輒就是幾百幾千人的生死。

    “都是龍晴之錯。”傅龍晴輕聲道。

    傅龍壁也隻能歎氣:“大哥跟前,仔細認錯吧。”

    再仔細認錯,也消不了傅龍城的心中怒火。傅龍城緩步上堂時,已沉肅了麵色。

    “龍晴不知輕重……”“啪!”傅龍晴認錯的話,被大哥一記重重的耳光打斷。

    “龍羽去知過堂領鞭責一百,龍晴去靜思堂候著。”傅龍城冷冷地吩咐。

    傅龍策被命待在龍晴的書房裏,哪兒也不許去。傅龍策知道三哥、四哥必受責罰,三哥是想讓自己先躲過一時。

    可是傅龍策再是焦急難安,依舊是不敢踏出房門半步。不知大哥會否同意三哥繼續收留自己,就是大哥同意自己留下,三哥也是要擔極大的幹係。

    傅龍策不能為三哥免罰,可是絕不願讓三哥因了自己再多受刑責。

    傅龍策隻是通過法陣回到了此時,他也不知有了自己的參與,此時會否真有改變,並影響未來。

    逆天改命,總有未知的凶險。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傅龍策有時想想,如果在自己回到此時後,大哥已經脫險回到了傅家,得知自己回到了“過去”,會不會斥責八哥九哥胡鬧,再將自己“召”了回去呢。

    傅龍策真希望自己的願望成真,五年後回到傅家的他,是名正言順的傅家弟子,是哥哥們疼愛的親弟弟。

    不像現在,他無法證明自己,所以不得不忍受來自大哥甚或三哥的質疑。還有什麽是比來自親人的質疑和不信任更糟糕的事情,更會讓傅龍策覺得心痛和無能為力。

    靜思堂是傅龍城刑責弟子的一處院落,環境清幽,陳設簡單,卻和傅家其他院落一樣,依舊處處透著奢華。

    大理石的地麵光滑潔淨,沒有一絲水漬或灰塵。八扇雕花的軒窗傾瀉進滿室的日光。軒窗旁的黑色黃花梨木的圓桌上,放著一個紅櫟木的支架,上麵橫著一根黝黑的沉香木戒尺,散發著淡淡地香氣。

    堂正中是兩張黑色雕龍的黃花梨木太師椅。椅子中間是同款同色的八寶案。右側靠近牆的地方,放著一張黑色硬木的長榻。

    榻旁放著一個黑漆的竹桶,裏麵常年保持更換清澈的寒潭水。水中浸泡著一根足有一米半長的紫色藤杖。千年紫藤極其罕見,與驚雷蔓叢生於傅家寒日峰上。

    紫藤雖不似驚雷蔓堅硬,卻柔韌異常,百折不斷。這根藤杖,便是一根紫藤經反複纏繞而成。

    沉香木的戒尺和紫藤刑杖,做工精美、材質貴重,打在人身上時,更是痛徹心扉。

    傅龍晴褪盡衣裳,筆直地跪在堂上,膝下的碎瓷,閃著晶亮的寒芒。他輕咬了唇,眸中滿是痛楚。

    福伯侍立門側,心中很是疼惜。那隻八寶釉瓶,是他親手碎了,請龍晴跪的。

    這是傅龍城吩咐的,在靜思堂侯責,必要跪碎瓷的,福伯不敢徇私,傅龍晴也不敢違逆。

    況且,若隻是跪碎瓷的責罰,那還是輕的了。但凡在弟子在靜思堂受責,幾乎沒有能站著出去的。

    從午後到日暮,陽光的腳步匆匆,夕陽的餘暉籠在傅龍晴年輕而充滿陽剛之氣的身軀上,他的肌膚似乎都在熠熠生光。

    傅龍晴臉側被大哥打腫的肌膚已略暗淡了痕跡。膝下被碎瓷紮傷的傷口,亦在緩緩結痂。傅龍晴心中不由苦笑,如今自己的乾坤心法已過七重,大哥責罰起來,更不會留情了。

    傅家心法之中,以乾坤心法最為神奇,不僅能促進內功心法的成效,還能活血生肌,加速傷勢好轉,促進傷口愈合,催生人體潛能,生生不息。

    乾坤心法共有十重境界,練過五重,人體的自愈機能會大幅提升,常人需三日方愈的傷口,練有乾坤心法的人隻需一日。練過七重,這種能力就更強。

    傅龍策等到日暮,三哥還是沒回來。他實在是待不住,開了書房的門,對門側侍立的玉麒道:“玉麒,你三叔還沒回來嗎?”

    小卿名傅雲卿,是傅龍城的大徒弟,今年未滿十六,玉麒排序第二,十四歲多些,瘦高,性情溫和。小卿送了傅龍策進了書房後,就先行告退,盞茶時分前,玉麒過來執侍。

    玉麒看了看龍策,心道,果真也是個小叔叔啊,微欠身道:“三叔還未曾回來,小叔餓了嗎?”

    玉麒看這個新來的小叔年紀與六叔、七叔相仿,覺得他年紀小,應該是易餓。

    傅龍策倒是確實有些餓了,卻是沒有胃口吃飯。

    “你六叔、七叔呢?”傅龍策想找他們傅龍夜和傅龍裳去給三哥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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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叔和七叔沒在府裏,師父、二叔和五叔,還有小卿師兄,都出去找了。”玉麒輕歎口氣道:“最近大明湖附近不太平,六叔、七叔偏這個時候跑出去,真是讓人擔心。”

    傅龍策傻了,不是吧,這關鍵的時候,這下慘了,大哥的心情肯定更不好了。

    不過傅龍策知道,傅龍夜和傅龍裳一定沒事兒,他們兩人福澤深厚,日後都有大成,隻現在還迷糊著呢。

    傅龍夜和傅龍裳確實沒有大事,兩人趁著家裏隻有二哥在,就偷溜到附近的千佛山去尋寶了。

    傅龍夜和傅龍裳熱衷探險,尤其是熱衷尋寶,各種古書秘籍古畫藏寶圖是兩人的最愛,收集收羅來,不是為了收藏賞鑒學習,就是要尋了蛛絲馬跡尋寶。

    最近傅龍夜和傅龍裳偶得一本古書,書中提到千佛山的千佛洞實際上暗藏玄機,若能尋到第一千零八百八十八座佛像,就可打開千佛洞的寶藏機關。

    傅龍夜和傅龍裳仔細探究了古書中的記載事宜,又尋了其他有關千佛寺千佛洞的書籍來參詳,最後確信,這古書中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傅龍夜和傅龍裳不由欣喜,遠的地方哥哥們不許去,這千佛洞就在家跟前,可是唾手可得。

    今日正趕上三哥、四哥在大理未歸,二哥一向疼惜兩人,很是寬縱,兩人也不言語,等著大哥出了門,就偷偷地溜出去了。

    隻是尋寶的進程超出兩人預期。千佛山上的佛像高低坐落在千佛山的石林中,橫豎錯落、大小高矮都有,查來數去的還真不容易。

    這些佛像年代久遠,藏於石林之中,默默經曆風雨,除了路口處偶有百姓的香火外,其餘佛像並無人特意過來禮敬。

    畢竟不遠處就有千年古刹千佛寺,寺內的金身佛像久經香火供奉,更具靈力的,人們又怎會舍近求遠,進後山來供奉。

    傅龍夜和傅龍裳從路口往裏數進去,山路越來越崎嶇,偏僻,人煙罕至。

    別看傅龍夜和傅龍裳年紀小,膽子可是特別大。兩人一路數進去,又數出來,數了好幾遍,才最終大概確定了三座佛像,可能大概是第一千八百八十八座佛像。

    兩人雖是有一定的輕功基礎,畢竟年紀還小,爬上攀下的,累夠嗆。

    兩人覺得餓了,又去旁側的水塘裏,抓了魚烤魚吃,隨後又去追兔子,追小鬆鼠。小孩子在外麵玩起來,就易忘了時間。

    兩人想起來看看天色時,才發現時候不早了。兩人連忙再把尋寶事宜列為重點,在他們選出來的三座最疑似的佛像中,點了中間的那座。

    這座佛像坐落在一人多高的,呈山字型的山石上。佛像就在“山”字尖上。

    “看著就像有機關的樣子。”傅龍夜和傅龍裳圍著這山石轉,不停地拍拍打打,卻沒有動靜。

    “爬上去看看吧。”傅龍夜道,他在底下頂著,讓傅龍裳站在他肩膀上貼著山石夠到佛像的底座。

    不過是巴掌大小的佛像,長滿青苔,辨不出眉眼。

    “要是沒有寶藏,跑出來個妖怪怎麽辦?”傅龍裳一邊試圖扳動佛像,一邊低頭問龍夜。

    “有寶撿寶,有妖收妖。”傅龍夜豪氣地道:“隻別讓咱們空跑一趟就成。”

    傅龍裳點頭道:“哥言之有理。”傅龍裳小手在佛像底座上再鼓搗兩下,互聽哢嚓一聲,佛像真得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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