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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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說魏國公氣個半死,能不能下得去介山。

    那麽,趙宗麒和唐家這四個小祖宗,又是怎麽和趙宗球、文拓他們弄到一塊去了呢?

    韓嘉彥又是怎麽領的路?居然把趙宗球帶這兒來了。

    其實,真不怪韓嘉彥。

    魏國公上山來幹什麽,韓嘉彥自然是知道的,進而也不可能把趙宗玩往梅居的方向帶。

    可是沒辦法,有時候就是這麽巧,巧的令人發指。

    在山下遇見文拓也就算了,特麽剛進山,居然還能碰上趙宗麒和唐家這四個祖宗,韓嘉彥就是再機智也沒法啊。

    話說三人一進山,剛轉過去,就見山道上走來一大幫子人,湊近前一看,得,全是熟人。

    一個大人是唐子浩的忠仆黑子,七個小的......

    真是冤家路窄,秦家瓦子動手打人的罪首差不多都在這兒了。

    若不是那個黑子在,趙宗球直接就命侍衛動刀子了。

    嗬嗬,就那一個黑大漢,他從京裏帶出來的二十來個侍衛可是不夠看。

    而對麵的“八大王”一看是趙宗球,而且文拓那廝居然也和他混到了一塊兒,也是火氣上湧,氣不到一處來。

    趙宗麒擼胳膊就要動手,卻是被黑子一聲厲喝給攔了下來。

    “宗麒,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嗎?不可魯莽!”

    師父的話趙宗麒還是要聽的,轉念一想,確實,今日是唐吟的生日,眾人正要去梅林幫他把親娘接回家。

    咬牙切齒地指著文拓的鼻子,“你等著!!”

    說著話,招呼唐吟等人離開,以免真的旁生枝節。

    文拓這個冤啊,老子和他們不是一夥兒的啊,都是韓嘉彥這廝挑的頭兒。

    可本來就不對付,也沒法解釋,隻得讓八大王又記恨了一道。

    心中暗想,看來京城是回不去了。

    ......

    失落之際,沒想到,事還沒完。

    對麵的人錯身而過,趙宗球卻是好奇起來,他不敢動手,是那個黑大漢沒人打得過,可八大王忍下來著實有點意外。

    看來幾人的背影,“他們這是急著投胎啊,怎麽走了?”

    韓嘉彥略一沉吟,卻是猜出了大概,急忙催促二人,“走吧走吧,莫掃了遊興。”

    “走什麽走!?”趙宗球不幹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走,跟著看看去。”

    文拓本來就氣不順,不由嗆聲,“你賤的啊,人家不理你還往上湊。”

    趙宗球混勁也上來了,“怎地,你不敢啊?怕八大王再捶你一頓?”

    這句話,文拓可是忍不了了,“不敢是你養的!”

    瞪著眼珠子,先二人一步,就追著黑子等人過去了。

    其實他也有猜測,回想起以往每年秋天,唐吟那廝都要在京中消失一段時間,再想想梅居之中住的那位,莫非他每年都來?

    另一邊,韓嘉彥卻是無語了,暗罵文拓就是個豬腦袋,文彥博那麽精的一個人,家裏怎麽出了這麽個二貨!

    可是,說什麽都晚了,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兩個二貨去中淌這趟渾水。

    ......

    至於唐吟等人,今日的首務是接回親娘,除了這件事,萬事可忍。那三個憨貨愛跟著就跟著吧,反正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可是沒想到,一進梅林,卻看到一個白胡子老頭跪在草廬前。

    這是什麽鬼??

    ......

    ————————

    魏國公也特麽納悶呢,這是什麽鬼?

    從趙宗球那句差點氣死的話裏回過神來,定睛再看那一眾生麵孔。

    那幾個小的他沒見過,趙宗麒離京之前他倒是見過,但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早就認不出來了。

    倒是黑子看著有點麵熟,可是老眼昏花,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心說,老臉都丟盡了!

    急忙爬起來,有些氣急地質問起唐吟等人。

    “你們是何人,這梅居豈能善闖!?”

    唐吟聞聲,差點沒樂出聲,玩味地看著眼前的窘迫老頭兒。

    “你又是誰啊?到梅居來做甚?”

    “老夫乃......”

    說一半,魏國公卡住了,這特麽要是報了名號,傳出去,死都閉不了眼。

    可趙宗球哪能讓他如願,起哄架秧子,他最擅長。

    “他是誰你都不認識?”

    “這可是大宋威名赫赫的魏老國公,還不下拜?”

    “哦~~~!”唐吟、唐風、唐頌、唐雨,加上另外幾個,無不拉長了聲調,別提多怪氣了。

    原來是自家老子的死對頭,魏國公那老匹夫啊!

    唐吟上下打量了魏國公半天,心說,怎麽跪我娘門前了?

    不過,能為親爹出口惡氣,這種機會可不多。

    如趙宗球所言,恭敬下拜,“原來是魏老國公啊,晚生唐吟,家父唐子浩,多有怠慢了!”

    嘎......

    魏國公這回真的嘎的一聲暈了過去,難怪閻子召說今天不湊巧。

    ......

    “這就暈了呀!”

    唐吟對魏國公可是沒有一點惻隱之心,還有點意猶未盡。

    抬眼正見徐媽局促地站在柴門之入,也顧不得魏國公,急急上前,“徐媽媽,我娘......”

    不等他說完,徐媽已經回過神來,瞪時麵有難色,“孩子......”

    隻說了兩個字,卻是不敢再說。回望了一眼草廬,又看了一眼唐吟,依依不舍地退回廬中。

    唐吟一陣失落,卻是心中苦楚,娘親還是不肯認他。

    待魏國公被抬下去,唐吟緩緩地接過眾人手中提著的箱盒,一件一件親自放在院門之前。

    這些東西都是從京城帶過來的,每年都帶,卻是每年都不能親手交到娘親手裏。

    最後,又從懷中取出父親交給他的信封,夾在禮物之中。

    抬眼看向草廬,母與子之間,隻隔一道門,卻似隔了重山萬水。

    撲通一聲,跪在門前,“娘親,孩兒來看您了!”

    “喲~!!”

    沒想到,身後傳來一聲怪叫,“倒是新鮮了,原來這茅屋裏不但供著魏國公的祖宗,還供著唐家的祖宗啊!”

    “少說兩句!”沒等唐吟反應,文拓已經看不下去了。

    看著唐吟那無助又哀傷的樣子,文拓終於知道,自己在以往的那些話到底有多過分。

    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唐家這幾個與別人都是假打假鬧,但對自己卻從不手下留情。

    唐吟隻有十二歲,父親是大宋最最顯赫的唐子浩。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母親才更是他無法承受的痛苦,那是一個因為出身卑微,不肯認他的母親。

    想到曾經自己罵唐吟有娘生沒娘養,他得多難受啊!

    瞪著趙宗球,“你有沒有點人性!?”

    “切。”趙宗球自知理虧,但也不肯服軟。“老子就說了,怎麽地吧!”

    “你!!”

    對於這個渾人,文拓也感無力,再不想理會於他,卻是上前幾步,行至廬前。

    “梅居娘娘,晚輩文家文拓,見過娘娘。”

    此時此刻,文拓想說點什麽,幫唐吟做點什麽,以彌補曾經的罪過。

    “您就出來見見唐吟,認下他這個兒子吧!”

    麵有悔意,“您不知道,唐吟這些年在京裏是怎麽過來的,誰都有娘,隻他沒有。”

    “京裏的紈絝,又專挑他的疼處攻伐,每每遇見,都罵他無娘教養,您忍心嗎?”

    吱嘎,草廬的門忽的開出一條細縫......可惜,停頓良久,終又是緊緊閉合。

    “娘......”

    唐吟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您就認了孩兒吧!!”

    “.....”

    沉默,場中一片,壓抑的沉默。

    “文公子.....有心了。”

    草廬終於傳來聲音,雖然裏麵的人極力平靜,可任誰都聽得出,那六字之中的艱難與淒苦。

    “可是,文公子不明白....”

    “有時候,有娘,還不如沒娘。”

    唐吟愕然,話是對文拓說的,卻是說給他聽的。

    娘親到最後,還是不肯認他......

    難受非常,卻隱約聽見身後又傳來一聲嘲弄:

    “嘿嘿,有意思。”

    “這婊子還挺仗義,知道自己會給兒子堵亂啊!”

    “......”

    “!!!”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唐吟腦中嗡的一聲,再也壓不住火氣了,猛的竄起來,直撲趙宗球。

    “老子剁了你!”

    ......

    “找死!!”

    趙宗麒早就忍不了了,見唐吟炸了,生怕他吃虧,想都沒想,一個健步就衝了上去。

    唐風、唐頌、唐雨、範正平、祁聖澤怎能袖手旁觀?

    “打!往死裏打!”

    七個孩子,瘋了一樣,就殺了過去。

    趙宗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踹翻在地,劈頭蓋臉都是拳腳,疼得他哇哇大叫。

    可是,這還不算完。

    “幹!!!”文拓忍這鳥人很久了,擼袖子就上,加入戰圈。

    梅居之前,霎時間亂作一團。

    韓嘉彥本來應該拉架,可也實在被趙宗球氣的不行。

    特麽人家母子悲劇,但凡有一點人性,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惡語相向吧?

    “該,活該!你就該揍!”

    不但不管,還下令自家帶來的隨從不許拉架。

    可是話說回來,韓嘉彥不管,魏國公的人忙著救醒自家國公,那趙宗球的人不能不管啊?

    黑子做為一個成人,也不好幹看著,兩方人馬隻得上前拉架。

    好在趙宗球的人多,雖不敢把這幾個小祖宗怎麽樣,但是把眾人攔下分開,還是不難。

    趙宗球終於從圈踢之中脫困,卻是已經徹底動了真怒。

    這個渾人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一心隻想報仇,趁著侍衛攙扶,隨手一掃,居然摸到了侍衛腰間......

    嗆啷一聲,把侍衛的腰刀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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