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

    難得踏實上了兩天班，也是不巧偏趕上商務部給京圈優秀企業舉辦的一場商業晚宴，幾年一次機會實屬不易，身為勝天大當家曹晟自然逃不開出席。

    宴會廳前來迎賓的商務部大人是曹晟父親從前的老戰友，曹晟下車一見人就知道今天想跑那估摸是難了，急中生智他致電給在同一條街某酒家內吃冰醉小龍蝦的曹二少，於是悲催無比的二少再一次被親哥陰了一把，好好兒的從噴噴香的小飯桌上退了下來，轉過頭披上西裝過馬路還沒走到大會堂門口就被他哥提著脖子扔進了晚宴會場。

    “哎哎哎別拽！別拽！褶巴了！”二少緊著叫。“閻部他們在呢啊，你不打招呼就走合適嗎？”

    曹晟推他進門，站在感應門下看表，說。“哪兒沒打，早八百年就打完了，還用的著等這種場合上來。”這種宴會說到底是來幹嘛的，給國家上貢送錢罷了，哪兒容得上你閑散溜達隨便找人說話。“你趕緊進去替我坐一會兒，省得老張頭一見我又得問東問西。”

    曹禺聽了瞥眼，問。“他見了我就不瞎問了厚？”

    曹晟摸兜找車鑰匙，鼻腔底半冷不熱地哼了兩聲。“你讓他多看看你，沒準瞅順眼了就想把他閨女改嫁給你了，女大三抱金磚，我看這事兒靠譜。我車鑰匙擱崔秘書那兒了，把你車給我，完事兒讓小崔送你。”

    曹禺忍不住直吐舌頭，他一想起老張家那閨女，呃，不知咋的就總能聯想到小時候到鄉下串門，幾舅姥爺家來著，他家門板上貼過的兩幅年畫門神裏的一位，用文明點的語言形容那位大姐，嗯……真乃女中秦瓊是也。就這，老張頭還總惦記著把閨女嫁給他大哥，據他倆老娘說，好像是哪一年的聚會上瞅準他哥了，從此揚言非他不嫁，搞得他老爹一個頭兩個大，他哥這幾年見了張家人都躲著走。

    “張伯伯也是，怎還就過不去這坎兒了呢。”他把鑰匙遞過去，轉手拾掇西裝領子。

    “趕緊進去吧！又沒讓你選美來。”曹晟抽走鑰匙，旋身便向馬路那頭去。

    曹禺在他身後壓聲喊。“我後備箱裏有打包的小龍蝦！還有點心和菜！”原想著拿回家當宵夜的！

    曹晟沒回頭，合意道了句。“那正好！”

    ***

    譜曲難，尤其是有主題的譜曲，歌詞意境先約束在了主題框裏，這歌就不能寫的太天馬行空了。

    蘇裳希來回看了兩遍劇本，仔細分析了主人公所處的年代背景、家族背景以及其在弱冠之年就位極人臣，身處萬人之上高處不勝寒的踧踖和無奈。

    權位至上的外衣下，所遮蔽住的不過是一個真正無助的可憐人……

    他把自己的情緒調的很低很低，盡量以心傳心的去感受劇中人的苦痛與迷惘，在空靈的鋼琴聲裏將他原本就很纖細很敏感的情感神經釋放、擴散，讓最真實的感觸由心底迸發而出，與音符碰撞融合，在恍如陰鬱般日暮的畫麵中，譜下瑰麗的憂傷。

    一曲終盡，他已哭濕了琴鍵。

    他愛寫歌卻又不常寫歌，正是因為如是原由。

    他太沉迷於音樂本身了，在音樂麵前，他的世界可明可暗。

    亦或因如此的沉迷，鍾愛其中，他做不到敷衍了事，每每都會被這種情緒影響甚久，有時候甚至幾天緩不過來。這一點和他老父親極像，蘇媽媽沒少為這事犯急。

    在旁的人眼裏對此是難以理解，這無可厚非，不會是人人都像小瘋子似的一門心思全撲在樂曲上了，除這個以外好似都不用食人間煙火一般，可蘇裳希不在乎，他隻專一的認為，他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熱情的所在就是他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他有完整的自由。

    ***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賞閱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