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福兒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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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的那些話,雖然說得有一點點誇張,但也是事實。
然後,無憂再看向這婢子的眼神,連無憂都要對那眼神的反饋忍俊不盡,那是一個懵懂的堅定不移。沒有青山上石塊的棱角多變,卻好像有那種歲月難摧的硬度。是呀,這小丫頭壓根就沒打算被說服。
當然,也有可能是背後的那人不允。生死隻執掌他人手中的感覺,她並不陌生。
無憂站起身,看了她一眼,再歎一口氣,“不讓你再跪下去,不是因為答應你了,而是因為,要是那樣一直勞累的話,也就沒有精力照顧賢兒了吧。要是那樣的話,我就找到了第一個理由趕你離開這裏了。”
小婢子隻得無奈起身。
看看她眼裏的那層期待的光不曾褪去,無憂轉過頭去瞧賢兒的目光中透出一絲玩味的笑。洞悉別人的險惡用意,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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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無憂,已經因為按照大公主的意思直接搬來的王府起居,以便大公主對她能夠隨傳隨到。
賢兒搬來不過兩日,無憂,正在自己的息室之中,潛心研墨,就聽到外麵有小婢子們跑動的聲音,“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她在心上慢慢的數著。現在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輕易的擾亂他的鎮定。
果然,腳步聲向這邊來,已經到了門前,按耐了一下氣息在門上輕聲詢問,“女差可在!”
無憂故意碰了一下筆架,發出大大的聲音,算作是回應。,外麵的婢子,知道她在屋裏,就已經急不可耐的回稟起來,“剛剛賢兒公子一不小心摔壞了大公主地下的花盆,要被殿下責罰呢?”
息室裏響起了一串筆墨紙硯落地的聲音,下一刹無憂已經奔至門前,還來不及開門就問著,“那麽,殿下如何罰的他?”結果顯然比過程重要得多。“是杖刑三十!“還隔著門答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可見,這種刑罰的殘酷人盡皆知。
無憂用那雙顫抖的手,啟門兩次都沒有打開,這時外麵的婢子已經急急的補充著,“女差莫急,賢兒公子身邊的那個福兒已經代替公子受了刑。現在要將她挪到哪一處,奴婢是來問女差的意思的?”
無憂皺了皺眉,原本僅僅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又升起,“人可還活著?”外麵的婢子答著,“尚有一絲氣存,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熬下去。那些侍衛下手很重的。”無憂緊緊握了握剛才手忙腳亂之中仍然沒有放開的毛筆,“仍然移回賢兒那裏,馬上就給她用最好的藥。”外麵應著是,然後腳步聲遠去。
無憂扶著額頭頹然的癱坐在地麵上。下一瞬,又用盡全身力氣的站了起來,現在根本沒有時間,擔心憂慮,而是應該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切隻是巧合還是根本有人使詐。賢兒雖然因為不通曉世間法則常常惹禍,但是對於鮮花那種東西他從來就沒有興趣,所以,那根本就不屬於他會闖禍的範疇。這一定是什麽人在背後的安排。
可要這樣直白的分析他到底是誰,又增加了難度,隻因就算是鳴棋現在站到了這個行列,也變得不足為奇。此時要給她找麻煩的人多不勝數。
無憂吩咐人,特別給福兒準備了床,她說死也不肯躺上去,所以現在還隻是蜷縮在賢兒外間值夜的小鋪上。不過無憂向來不喜歡這麽聰明的人。眼見著這小姑娘將一種恰到好處的聰慧呈現在她眼前,她覺得另有一種危機爬到了手心。
會是誰呢?在她背後慢慢植下圈套的人,而對於它開枝散葉之後會結的果實,她也很好奇,雖然她會在接下的時間裏致力於不讓這株樹長出那種像果實的東西。
一直迷迷糊糊的福兒,再一次挑到一個恰好處,感知到了無憂的存在,努力的想要坐起身來,到床下去,全了禮數。她一動,額頭便出現了許多的冷汗。無憂,看得出,起碼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她身上的傷,其實比這樣乍然看上去要重得多。“快躺下,那些虛禮何用拘泥?”
“奴婢不可以!”
“如果這就是來到我身邊的條件呢?”無憂平聲問。每當她這樣淡淡的說話的時候,都會讓她染上一絲威嚴。似乎與平時一直溫柔謙卑的她那麽格格不入。
福兒有些驚喜的瞪大眼睛,那是她第一次正視無憂的眼睛,無憂的眼睛很漂亮,隻是輕輕的轉動,就讓人感覺明媚動人,但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其中似乎也蘊藏著一種莫測的力量,就在她們互相對視的一瞬間,那種力量就硬生生的讓她心頭的各種掩飾瞬間被抽空,如果不是她不著痕跡的謙卑低下頭來,那種力量可能會貫穿她的整個身體,讓她瞬間置身於一種無法隱藏的境地。但是她想,她們的話題可以換到另一個角度,那樣也會變得舒服很多,“賢公子受到點驚嚇,女差快快過去看他吧。奴婢這裏不要緊的。”在她說話的同時包紮傷口的紗布上已經浸透出層層的血漬。
無憂的目光,安安靜靜的在那些血漬上劃過,“我看與不看,對他都愛莫能助。反倒不看會讓人心靜些!我在日夜祈求上天讓他不要出事,但是好像沒有成果。又或者已經得到了成果,那就是你的出現。看來,我又得回去祈求這些了。”
福兒見無憂已經表達出認可她的意思,又想下床行禮,被無憂伸出手止住,“現在,你最該做的就是讓身上這些傷趕快好起來。然後,竭盡所能的保護賢兒。”她說完,站起身來,沒有再向內間看上一眼直接向門外走去,“雖然還不能算是徹底的相信,但是這一次你的作用確實發揮到了讓我無話可說的地步。”
“在這個時候接近姑娘,總讓人覺得這忽然出現的婢子有些非同尋常。”蝶兒輕輕將水杯交到無憂手中,不無憂慮的說。無憂看著悠悠晃蕩的水麵,“是呀,那個背後的家夥,到底要做什麽?”在鳴棋書房外麵走來走去的小廝歎氣的看著裏麵仍然沒有光亮的書房。伸出手扶在門上,又膽怯的縮了回來,自從他家世子從無極塔那裏回來,就沒有走出過書房,現在已經是一整夜的時間了。坐在黑暗角落裏,一直緊緊閉住雙眼的鳴棋,忽然,揚起頭長長的叫了一聲,“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