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離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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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王子亦望著無憂的眼睛,說出那些讓他那讓高大身軀有些抓耳撓腮的話來,“那些不關我們的事,我隻想跟你在一起。然後,直接告訴他們,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說完之後,似乎是有感而發的,他的手掌抬起慢慢慢慢的接近無憂的臉頰。

    無憂怔怔的盯著那隻一徑向她伸來的手,不知要如何應對邊地人的性格豪爽,和這徹頭徹尾的內心表白。

    有刺客的喊聲,在五王子的手就將要碰到無憂的臉上,卻還沒有真正的碰到時從四麵八方響起,最要命的不是那些屍體被人發現了,而是就在他們的身後那隱蔽的草叢之中有一個聲音如同雷鳴乍起,“刺客在這邊。”果然鳴棋會在這裏使壞。

    無憂急的,再顧不得他那隻伸過來的手,而是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角,“王子千萬不能被他們抓住,趕快向著這個方向走的,能走多快就要走多快,不要管我,他們不會懷疑我的。隻要王子先逃開就萬事大吉了。記住,要一直向這個方向跑下去,然後再直接進大廳。”

    可是用來推他的手卻被他握合進掌心之中,“那本就不是我做的,我們為什麽要跑。反而落了他們的懷疑。”

    無憂,現在簡直就快要哭出來了,“王子怎麽還不明白,今夜發生的一切並非偶然。帝都的各種勢力盤根錯節,一件簡單的事在各個勢力範圍裏會有不同的想法與對待方式。所以,即便是偷吞的王府的一隻蚊子,在這裏也並不隻是一隻蚊子那麽簡單。在有些人眼中,這與吞掉了帝都的百萬禦林軍或許是一件事。文臣的嘴總會有太多的說法。”她已經盡量將她要所表達的意思簡單化。

    可五王子望向的目光,並沒有一分被她嚇到的樣子。仍然眼巴巴以充滿愛意的目光望著她的五皇子,顯然完全沒有一分理解她的苦心的意思,反而用比無憂鄭重一百倍的目光反視著她,“如果在誤會開始的關頭給於良好的解釋,那麽,我們一定能說明事情的真相,將自己撈出那些麻煩的。這種事情我嚐試過很多次,但每次都很有用,我的父王和兄長們都很快的相信了我。女差可否也相信一次?”

    無憂想,這果然就是傳說中的無知者無畏,他口中所說那些可以解釋的誤會,是因為它們本身就是真的誤會,不像這一次,都是鳴棋故意的栽贓陷害。他不了解戰場之外的那些戰場。又怎麽能叫醒裝睡之人呢?現在,說服這個五皇子簡直要比趕走那些不斷向他們縮短距離的侍衛還要難上加難。她終於放棄了。

    無憂,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追逐他們的腳步已經漸漸變的統一,而且存在於四麵八方完全沒有留下空餘的縫隙,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完全確認他們是跑向這個方向的。而且已經整合了全部的兵力。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一起被發現,那樣事情會變得更加複雜,難以說清。那個讓她恐懼的想法又一次浮出腦海。

    如果她以性命相脅,鳴棋會幫她趕走這些人的。然後,她的目光扭向一邊的蓮花池。“王子可識水性?”那個王子以為無憂已經被他的話說通,衝著無憂一笑,“完全不會,我從沒有下過水。我們那裏的水也都很……”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無憂拉住衣袖帶向池中。

    進入池水之中無憂,才發現想要完全的沉入池底真的很難,這王子在水下也仍然是她的最大障礙,他是真的不會水,所以很怕水,一直掙紮著要將他自己與無憂都拖上水麵。而她的力氣太小,幾乎就要扭不過王子的意願。就要被他帶出水麵。

    直到她在水中猛的撲過去,抱住他的臉頰,吻在他的雙唇之上,他才攸然停止了掙紮,此時,他們在水中已經由於剛剛的猛烈對峙轉到了廊亭的木板之下,池水清澈荷葉嚴密,但是,從那些荷葉的縫隙之中,無憂,還是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快靴靴底,出現在剛剛他們站立的木廊之上。

    然後,被她緊緊吻住唇的那個身體,牢牢伸出手環住了她的腰際,他們終於如她所願的,就像一個共同體慢慢的沉下水底。剛剛卷起巨大旋渦的蓮花池一點一點收縮的漣漪變得再度平靜。

    這樣能夠持續的時間很有限。她在等,拚盡性命的在等鳴棋最後忍耐的界限。

    那一瞬,她頭腦空空,對她吻住的那雙唇毫無對應的感覺,隻是覺得她的心好累好累,而又一次不得不依賴一個男人對她的愛意是這樣的胡鬧。也許,這就是在命格裏他的最後一筆,被她傷透了心的鳴棋,不僅不會回心轉意,出手幫忙,還會在這最後的一刻轉身離開,贈她魂歸離恨天的最終結局。

    鳴棋真想一把捏死那個不管不顧的女子。但是,比那種恨更快的,是他出現在了追趕來的侍衛們麵前,“刺客逃走的方向是另一個。”他伸出手指了指黑暗向另一側延伸的方向。領頭的侍衛有些躊躇的望向在月光之下不容置疑的棋世子,可繞在嘴邊的話,卻並沒有敢真的問出,隻是叉手行禮之後,返身帶著人向那個似乎是長無盡頭的黑暗之中闖去。

    半刻之後無憂噴出口中的水,有些懵懂的瞧著一下子出現在她目光上方的鳴棋,“世子,終於終於來救我了。”

    鳴棋從他的臉上移開目光仰望著今夜的月色,“你以為你真的能說服那小子,給你獻上他老子視若生命的的龍指骨嗎?”話說到這裏,他的目光又重新移到了她的眼前,而且他的呼吸就噴灑在她的麵前。

    無憂的心,一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兒,緊接著又開始嗆出了幾口水。鳴棋終於直起身,那麽冷冷的瞧著她,“他也隻不過是個對你的容貌垂涎的男子而已。利用我又與利用他有何區別?”

    無憂再次感覺到,他這樣的話,就像是一柄利劍直穿過她的胸膛,卻像是知道永遠不會拔出一樣的留痛其中。

    然後她的意識一點點回歸腦海,她忽然想到,那位高國王子怎麽不見蹤影?她費力的想要坐起身,想要向四外看,自己找到答案。鳴棋的聲音已經在冷冷的回答她的疑問,“他會被他的家人發現醉倒在大廳之外的。別人的生死自有人去操心。還是先關心下你自己的生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