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瀾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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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染染一笑,“這人本就是大公主,布置在我身邊的眼線。今夜正好借太子之名,除掉他。”
管事品了品傾染染話裏的意思,額頭上的冷汗直冒。險些要滴下來,忍不住抬就擦了擦。而且剛剛傾染染說的那個殺掉這個人會借太子也讓他很是介意。
按理來講,他們根本沒有必要為一個世子妃得罪大公主。
一邊的傾染染已經笑出聲來,“管事大人又何必多心呢。你既然是太子的心腹,自然是值得信任的人!而剛剛的那個人卻不是我的心腹,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如果管事大人是在計較,我剛剛說的殺掉這個人會借太子之名的事情,也大可不必覺得不合適。反正大公主並不會來找世子算賬。而因為我欠了太子殿下這個情,也會給他一樁大大的好處。”
真魂出殼的管事勉力趕走臉上的驚恐,努力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世子妃說的是,世子妃說的是。”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傾染染又開了口,“看管事的樣子是覺得我剛剛做的事情不可思議嗎?不過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親手為父王殺掉了五個侍衛。身上也就沾了那麽點血。你看我現在,已經做得這麽好了,能夠做到殺人不見血了?”
月色之下,她的眼睛裏閃著奇妙的光,襯著東宮的古樸蕭瑟,通身上下綻出陰冷氣息。管事打量了一遍,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盡管他有意掩飾著瞧向傾染染目光裏的瑟縮,傾染染還是看出了,他的畏懼,掩唇笑道,“我原來以為管事是個大膽莽撞無所畏懼之人,畢竟,之前那位東宮管事死得不明不白。在這帝都之中,關於那件事的真相如何,一向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傳言,也往往將那段往事訴說的毛骨悚然。雖然傳言裏的話不可盡信,但是那些捕風捉影的東西也是無風不起浪。可這麽瞧著麽,管事可是個大大的好人呢。”說到這裏,又一次笑出聲來,“管事現在就提心吊膽,未免也太為時過早了!畢竟太子殿下現在是用人之際。所以不要說管事是忠心之人,太子必然會委以重任,就是我這等,亦敵亦友的人前來,太子殿下,也會與好好禮遇!這不就親自接出來了嗎?”
太子得到手下小廝的回報,說是鳴棋的世子妃過府,算得上是深深吃了一驚。這可不是意料之中的,發展方向。他一時竟然有些拿不準鳴棋的用意。
管事抬頭時果然看到對傾染染降階相迎的自家太子殿下。
“聰明如世子妃,最終還是得到了棋世子的喜愛,連如此隱秘的大事,也托於郡主之手。”太子大笑道。
“就是說呢,大概是痛失所愛的人到底會糊塗上些日子。我看我們尊貴的世子大人多半是忘了我與無憂的過節,還以為我會真的全心全意助他一臂之力呢!”傾染染一臉的怨恨之色經了明月映襯,更添幽怨之情。
看著傾染染一臉嘲諷樣子的太子極輕緩的眨了眨眼,轉眼眉眼之間就順勢綰生出一個笑意,可是在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卻並無半點真正喜意,“所以世子妃的來意是。……”
“說起來會有點複雜,但是這個人如果是太子殿下的話,就會很簡單易懂。世子明裏答應想與太子殿下做這個交易的說法就隻是個緩兵之計,暗地裏,也就在今天,就在現在,他已經來到東宮。來摸東宮的虛實。”傾染染直言不諱道。
太子聞言終於提起了一些興趣,“這是世子妃對世子的出賣?與傳說裏的不一樣了?”
旖貞不理太子的陰陽怪氣,似乎一徑沉醉在自己精細的打算之中,“還會更詳細,他們此刻應該正躍上東宮的西牆。這是我送給太子殿下的禮物。不過代價就是,太子殿下,在還給世子那個女子的時候,最好想個辦法將她了結了。我很想知道,那個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女子如果消失了,我的日子又會過成什麽樣子!”她說完這些正要起身的時候,忽然想到身上的什麽東西,又打袖中取出一個小茶包來,目光陰冷的盯著上麵,“都要將這東西忘了!是世子讓我帶來的。是無憂愛喝的花茶。你瞧,他就這樣惦記著她。連她最愛喝的茉莉花,都記得這麽清楚是小瓣茉莉。”
?“世子妃竟能細心到了解一個女差的愛好!”“為了世子,我知道她的一切。太子殿下不也清楚旖貞郡主的愛憎麽?很詳盡的。”傾染染一臉笑意的反問道。太子一時啞然失笑。外麵已經有侍衛來報,西牆處發現刺客行跡。
“主動避開他們吧!今夜不能邀世子不醉不歸,該讓世子閑庭信步的。”
傾染染與太子對視而笑。
半晌,傾染染道,“殿下還是不肯答應我除掉無憂?”
“我可是見識過世子厲害的人,也深知心愛女子的重要。況且世子妃送我的這點禮,也隻夠我扛到做鳴棋刀下鬼時心知肚明原因的量。要是我真的動手,傷了那位女差,可再沒機會與世子像這樣半敵半友的做什麽交易了。而我未來要走的路又分明不是什麽坦途,會用到世子的地方比比皆是。我們雖然小怨無數。可真沒必要結下大仇。”太子一臉無奈地說道。傾染染似乎早知道太子會如此答複於她,抿唇一笑,“殿下對利害關係的權衡半分不錯,也就更會知道鳴棋世子從來都不是一個甘於受人威脅的人。”“得讓他稀裏糊塗的被威脅一次啊!無憂對世子來說,會是那種讓世子甘願犯一次糊塗的人。”
傾染染扶了一下麵前的杯盞,起身道,“殿下也該知道我也不是什麽容易放棄的人。太子今日堅固的心意,我也會想到辦法扭轉,就請太子殿下早早準備好渴血的刀刃就是。”
善修看了一眼,一直倚在書房窗下壓根沒打算挪窩的鳴棋,打了個手勢過去,“我們到底還去不去找了?”
足足過了半晌的時間,鳴棋才搖了搖頭,“傾染染已經將事情辦得很好了,而且答案,已經被她找出了。”
“找出了嗎?”善修再打一個手勢。
鳴棋看也不看,已經站起身,向外走去。此時的東宮已經撤下了全部的侍衛,善修還真想順著這個機會,好好在裏麵逛逛。可鳴棋卻是真的,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