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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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放一早就囑咐牛建軍,家裏沒人能去幫忙。因為麥收,供銷社這幾天忙的不成樣子,他和牛建國都騰不出空來,家裏就隻有牛建軍能去幫忙了。
牛建軍一口答應下來,反正他在家裏也沒事,自己家裏又都是非農業戶口,沒有地,農活自是不用幹,不如去幫忙。
牛建軍就屬於那種痞,但又有義氣的那種,村裏誰家有困難都能見他在人家家門口晃悠,一個大光腦袋吧,看著是挺瘮人的,其實看的時間長了,也沒那麽不順眼。
牛建軍一手牽著一個,牛樂已經六歲了,牛奔比慕思遠大半歲,四周歲,三個人走過來,牛奔立馬叫了聲大舅、小舅,牛樂也叫了聲大舅,隻不過看到隻比他大兩歲的慕八寶後,沒有叫小舅,哼哼了一聲,就算是帶過了。
慕思遠看見牛建軍過來,在她的記憶裏,牛建軍的影像是模糊的,她對牛建軍隻有兒時的記憶,隻記得他對大家都很好。但後來的事,慕思遠完全沒有了印象。
慕思遠上一世的記憶極其少,除了一些特別重要的事情,其他的,她都不記得了,為什麽?還不是那些年一氧化碳吸的太多了,臨死前,她都是迷糊著的。
牛建軍走過來,把兩個孩子往地邊一支,說了聲,嬸兒,我來幫忙了。
王西珍臉上堆著笑,“好好,你看,家裏也沒什麽勞力,還得麻煩你。”
“一家人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牛建軍說,說完他就拿過王西珍手裏的鐮刀,“嬸兒,這活太累了,你年紀大了,甭幹了,我和慕伍哥很快就能幹完。”
慕伍指著布袋裏的餅說,“吃了嗎,要不要吃點。”
牛建軍不作假,一看有烙餅,知道在水疙瘩,慕家做飯的手藝和他們的顏值成正比,立刻說:“那我就吃點。”
慕伍趕緊遞過去一個,牛建軍接過來就塞進嘴裏,嘴裏叼著餅,含糊的說:“吃著不耽誤幹活,我先幹著,哥,你吃完再來。”
王西珍腿疼的毛病犯了好久了,尤其是陰天下雨的,從腳踝到膝蓋就沒有不酸痛的地方,光是站著都覺得腿上沒勁兒,更別說再幹活了,她就坐到田壟上,把慕思遠抱在懷裏,看著兩人幹活。
王西珍閑著沒事兒,就和牛建軍嘮起來。
“建軍啊,你這結婚也有幾年了,怎麽花兒那還沒動靜?”
花兒就是指張花,牛建軍的老婆。
“嗨,誰知道呢。”牛建軍一邊收麥一邊說。
“是,這都是送子娘娘給送的,急不來,說不準哪天就有了。”王西珍連忙道。
“嬸兒,這事兒急不得。”
牛建軍說完嘿嘿笑了幾聲,王西珍繼續嘮:“不過咱們村誰不知道,牛家老二娶了個村花,是最漂亮的。我看那張花吧,也喜歡,就是俊啊長的。”
這次牛建軍不接話了,過了半天才說,“她那叫什麽好看,和我白蘭嫂子一比就差遠了。”
這邊剛說完,牛建軍就差點打自己的嘴。
白蘭的名字在慕家是大忌,沒人敢提,也沒人願意提。
慕伍正吃著餅,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噎著,他連忙看向慕思遠,隻見慕思遠正坐在王西珍的懷裏,臉色都沒變,和剛剛一樣。
慕八寶吐了吐舌頭,心想這個牛二啊,可真夠二的。
牛樂和牛奔也都不玩了,眼睛一齊看向慕思遠。
慕思遠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她眼睛看向蹲在地裏幹活的牛建軍,想象著此刻他那張臉,肯定說完話就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就連他頭頂上的空氣都泛著尷尬的氣味。
“叔叔說的是我媽吧,她好看嗎?我怎麽覺得她沒有我二嬸和我大姑好看呢。”
慕思遠倚在王西珍懷裏,不急不忙的說。
慕伍立刻看向慕思遠,“你知道?”
慕思遠立刻搖著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奶奶,爸爸,還有大姑和小姑,其他的人我都不知道,而且也沒有必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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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嗨,你這孩子,這話是從哪裏學的,還會用這些詞?”牛建軍從麥田裏探出頭來。
慕八寶坐在一旁不願意了,“哼,這人都有了,就把我給落下了。”
慕思遠轉頭看向慕八寶,“哦,還有我小叔。”
好像有人念她,白蘭眼皮跳了幾下,又打了兩個噴嚏,這一驚,連帶著身邊睡熟的小寶寶身子也抖動了起來,驚著的孩子抖了起來。
孟飛走進臥室,正好看到孟冉在抖,連忙走到床邊,拿手輕輕拍了幾下孩子,孟冉很快就安穩了下來。
孟飛無聲的問白蘭:“怎麽了這是?”
白蘭小聲的回了,“我打了個噴嚏,嚇到了。”
孟飛沒說話,在臥室裏轉了一圈,才對白蘭說:“她睡著了你就下去吧,一直在這裏待著算怎麽回事?”
白蘭點點頭說:“你先下吧,我換件衣服。”
孟飛看了一眼白蘭,眼睛裏流露出不滿,“換什麽衣服好好的。”
“汗濕了。”白蘭吐出三個字便轉過頭去看熟睡的孟冉,一直等孟飛走出臥室門才把別扭的身子轉過來。
孟飛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白蘭終於放下了心。
關於她的以前,孟飛僅僅知道白蘭是下過鄉,但具體是在哪裏下鄉,孟飛卻從來沒問過。
這種問題似乎被他忽略了,或者他本人認為並不重要,所以結婚兩年多,孩子都有了,孟飛也沒再想著問過。
人往往都是如此,被外表所迷惑,關注的也往往都是一些淺顯的問題,不願意往深究,或者說不敢深究,生怕破壞了心裏最絢爛的美好。
白蘭也沒想過,她原以為隱藏在身後的故事永遠不會在北京,這麽大的城市被人發現,直到結婚那天的婚禮,她見到了況衡。
這個世界是真的大,大到你想偶遇到某人可能要耗盡幾年甚至一生都不得見;這個世界也真的很小,小的你一抬頭,他就站在你麵前,帶著你最不願意回憶的過往,撲麵而來。
況衡已經離開了部隊,正式下海了。他和王靜靜做起了夫妻檔,開了一家貨運公司,生意越做越大,日子過的美好又安穩。
今天也是從國外考察回來,帶了一堆的東西給孟飛,況衡的爺爺和孟飛的爺爺有很深的交情,所以況衡被從水疙瘩接回來後,就一直和孟飛一個大院裏住著,直至兩人都成了家搬出了大院,但還是經常聯係,關係親密。
白蘭一聽說況衡要來,嚇的眼皮一直跳,她特別怕見到況衡,就是因為婚禮上,她和孟飛一起去敬酒時,況衡突然問了一句,“嫂子是不是以前見過?”
況衡用的疑問句,說明他也拿不準,白蘭濃妝看不清臉色,隻是輕聲道:“好像沒有。”
“哦。可能是認錯人了 。嫂子倒是很像老家的一位。”
孟飛端著酒杯意氣風發,“大衡子,你想套近乎躲酒吧,來,別整虛的,你嫂子是北京人,哪裏成了你老家人了,快,快舉杯。”
說到底,況衡被接走的時候白蘭還沒下鄉,所以況衡並不熟悉她,隻是有一次過年回村送年貨,在門口看到一個人,就是這麽個模樣,秦女告訴他,那是慕伍剛娶進門的媳婦兒。
況衡沒有多看,隻是哦了一聲。
也就那一眼,況衡再見白蘭,隻覺得熟悉。
今天況衡又來了,帶著王靜靜還有兩個孩子,來家裏做客,順便送了一堆國外帶來的稀罕物。
白蘭借口哄剛剛一歲的孟冉睡覺便上了樓,她實在不願意麵對況衡,怕接觸久了,況衡突然會想起來什麽。
在樓上躲的時間長了,孟飛就不高興了,他氣哄哄的上樓來請,請完了一甩手就離開了。
孟飛對白蘭頗有微詞,還是從結婚初夜開始的。
他對白蘭的印象完全都來自白樹的一張嘴,見到之後,也完全臣服在白蘭的外表下,可結婚那晚,孟飛突然感覺不太對。
“這,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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