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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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一聽狄元青家日子過的不好,眼睛都快綠了。

    如果別人說狄元青家過的不好,她還真不一定信,可是五嬸子就不同了,她和狄元青走的近,別人說狄家一點不好,她都要反駁的。

    可要是連她都說狄家過的日子不是很好,那就說明狄家過的是真的不好。

    柳家人是不可能給柳梅兒找個好婆家的,五嬸子想到狄元青的話,匆匆忙忙的往家裏走,好像要把這件事埋在肚子裏一樣。

    一看五嬸子要回家,老太太就跟了過去,心想的卻是,這道士做法就是管用,這才剛剛做完法,柳梅兒就能賣出去了。

    別看人家五嬸子說狄元青不會娶柳梅兒,老太太心裏卻是個蠻橫的,她能把家裏的孩子婚事都做主,想著別家也一樣,狄元青也得聽他母親的,所以沒等人家五嬸子反應過來,一腳就踏進了門檻。

    “老太太這是做什麽?”五嬸子雖然心知肚明,臉上仍舊有些火氣。

    就憑剛剛說的話,她就真有點火冒三丈。

    “你剛剛不是說了那個獵戶家?我看挺好,柳梅兒現在也是個殘花敗柳,配不得什麽好的人家。若是真有人願意娶,你幫著說和說和還不好麽?”老太太進門就說明來意,五嬸子心道狄元青果然聰明,竟然真的有用,嘴上卻說著:“那我可不敢去說,這獵戶雖然和我家那位關係不錯,可是脾氣不好,暴躁的很。殘花敗柳人家怎麽肯要?那二十兩銀子是為了買好人家的姑娘的。”

    “那賣便宜點不就行了?你去幫忙說說,我們也好給點禮錢。”老太太賊眉鼠眼的看著對方,五嬸子急忙側過身子,生怕被老太太抓住似的說道:“您啊,自己去他家打聽打聽就行,就是那個瞎眼的那位,村子盡頭就是,我怕那獵戶,而且我勸您也三思,怎麽說梅兒也是您的親孫女,那獵戶說不準會打媳婦的。”

    一聽打媳婦,老太太更是喜笑顏開,完全沒注意到五嬸子臉上的鄙夷神情,隻自顧自的說著:“有這種好事你都不願意說和,難不成還希望梅兒嫁不出去?”

    “嬸子可千萬別往歪了想,隻是我希望梅兒能嫁的好。”五嬸子這說完,老太太更是確信,狄元青家裏絕對不是什麽好呆的地方。

    她是希望柳梅兒能直接嫁到村子裏的,到時候還不是自己家可以隨時使喚?她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好,既然五嬸子不願意幫,那她更樂意,這中間的媒人都不需要,一想到這兒,老太太更是樂不可支,邁著小碎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咣當一聲摔著門走了。

    看到老太太興奮,她家二兒媳急忙湊過來,在她耳邊嘀咕了幾聲。

    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一塊往村子裏麵走了過去。

    柳梅兒可沒聽到家門口的這些事兒,她光顧著害怕道長,躲著柳桃兒,聽了狄元青一席話,氣的沒吐出血來。

    什麽叫不娶柳家的姑娘啊,作為一隻妖,柳梅兒有著天生的自信,那就是自己的長相無可挑剔。

    雖然現在這幅身板瘦弱了一點,長得黝黑了一些,個頭也矮了一點。

    可是自己肯定會變得越來越美,到時候狄元青這家夥肯定要後悔說出今天的話。

    看到狄元青把柳桃兒氣走,柳梅兒氣鼓鼓的跑回了家,一眼都沒多看狄元青。

    狄元青隻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來這句話把小姑娘傷的不輕,竟然還生氣了。

    不知道當她發現自己奶奶把她賣給自己的時候,會是個什麽樣子,狄元青仍舊假裝沉著臉,看著剛剛離開的道士,猶豫了一下回了家。

    看來被皇上排擠出來的還不止自己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開始不相信了麽?

    一回到家,就看到柳家的老太太和二房媳婦正圍著自己老娘轉,似乎是想把柳梅兒這個丫頭嫁到狄家,說的狄元青的母親一愣一愣的。

    “到你家可以給你家幹活兒,你這眼睛又瞎,還能做什麽?找個丫頭伺候著不是更好?”

    “長得好的誰會來你家受苦呢?我們要不是因為得罪了張公公,也沒想著把她賣了,幹活畢竟是一把好手,一晚上就能把一柴房的柴都劈了。這便宜賣給你是你的福分,雖說名聲不怎麽好,可是你看看你家窮成這個樣子,縣太爺家的姑娘名聲好,也不能往你家嫁啊。”

    “就是,也不多吃你家糧食,隨便給點野菜也能飽,冬天的時候給點稀粥就行,要是給你家大兒子生個孩子,你也算是享福了。”

    這兩人也不會說話,說出來的話都讓人覺得臊得慌,狄元青一推門就喊了起來,“你們兩個幹嘛呢?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是不是?還我娘眼瞎?你們眼睛不瞎你們比誰都瞎,滾!別來我家禍害我們,柳梅兒什麽貨色你們不知道嗎?”

    他隻有把柳梅兒說的一錢不值才行,這樣老太太才會更希望把這倒黴孩子嫁過來。

    “誒呦,這要是個好的,你們二十兩能買是怎麽滴?”二房嬸子遠遠的站在狄元青麵前,試圖讓自己有氣勢一點,然而無論她怎麽昂首挺胸,都沒辦法和人高馬大的狄元青相比。

    “嗬嗬,二十兩難道還買不了你家柳梅兒?聽說人張公公也是花二十兩買來著,可是你們貪心,想要賣三十兩,所以假裝賣柳桃兒混得三十兩,然後想要用柳梅兒去頂替。人家張公公那麽有錢,都不要你家柳梅兒,你卻覺得我們就該花這個冤枉錢?”

    “元青,不要這麽說,梅兒怎麽也是娘看著長大的。”狄元青說的話難聽,但是狄元青的母親看起來很好騙的樣子,老太太眼珠子一轉,趕緊說道:“就是就是,柳梅兒至少幹活兒是一把好手,你們買了也不算吃虧。”

    說完,老太太還拉扯了一下自己兒媳婦,這時候是賣人的時候,怎麽能光撿著不好聽的說呢。哪怕柳梅兒是個蕩婦,這時候也要說成貞潔烈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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