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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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如圓盤的圓月背景存托下,兩團黑影從山坡上疾衝而下,隻有手中的長刀在反射著清冷的月光,而所針對的目標就是手握長槍一臉緊張的白澤,兩個黑甲兵如兩條餓狼要吞噬白澤這條可憐無助的小白羊。

    如果可以再跑的話,白澤絕對會二話不說轉身幾炮,但是奈何,他的雙腿已經似灌了鉛,肺部也如拉開的風箱,任何普通人連續跑了幾公裏能還能站著就已經不錯了。

    而且就算再跑,如果這兩個鐵甲兵依然還要追呢,能跑到哪裏去呢?什麽時候又是盡頭呢,那麽,要來就來吧,誰怕誰?

    白澤慢慢的控製自己急促的呼吸,深深的握緊了手中腐蝕不成樣子的長槍,在第一個鐵甲兵來到近前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刺了過去,完全不留一點力量的刺了過去,不用考慮其他的一切負麵後果。

    在現實世界中,如果對麵的是人,你敢這樣刺?因為不管結果如何,究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但在這個不知天日不知王法的地方,白澤給了自己強烈的心理暗示,一切的猶豫都不能有,一切的束縛都不需要有,隻需要刺出去就好,隻需要這麽簡單直接的一刺。

    沒有人會和你動嘴皮子功夫,上次意外來這裏的時候就是因為想動嘴皮子,被一戟穿透了胸膛,毫無邏輯的刺破,霸道的沒有理由!

    這裏根本不是講理的地方,看到你了就要幹掉你,白澤看出來了,因為兩個鐵甲兵在看到白澤的一瞬間舉刀就砍,一樣的毫無道理可言,殺氣四溢。

    兩個鐵甲兵,一個舉刀下劈,一個抽刀橫切,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刀光交織似閃電。

    白澤已經沒有氣力躲避了,而且看這兩個鐵甲兵的氣勢也不像是新手了,熟練非常,他不確定自己可以躲的過,所以他毫無畏懼的抬起中的槍,沒有怯弱絲毫,就是這麽一往無回的直刺。

    不管前方是什麽,就這麽刺出去就好了,不管自己將受到什麽樣的傷害,刺出去就好了……他的心很寂靜,他的手沒有停,麵對必敗的結局,他不得已的選擇了兩敗俱傷的方式。

    這好像是源自於血液之中的本能,他好像本該如此,這是源自他血液之中的野性,一種壓抑束縛很久,終於被釋放華麗的野性。

    恨不得仰天長嘯,黑暗中,槍與雙刀交織而不相碰,一個黑甲兵下劈而下的刀並沒有收回,對白澤刺向其咽喉的槍視若無睹,兩敗俱傷的打法,攻敵所必救,但是恰巧包括白澤在內都沒膽怯。

    豎劈而下的刀帶著凜冽的寒風切在了白澤的肩膀上……另一個黑甲兵橫切的刀斬在了白澤的腰腹……兩刀相加,白澤卻要被分屍了。

    但一寸長一寸強,在被分屍之前,白澤的一槍直接穿透了一個黑甲兵的咽喉,沒有絲毫考慮的就這麽做了,就像打架時不會考慮出拳要打哪一樣,隻要打出去就夠了。

    噗嗤一聲,簡單的直刺,白澤刺中卻沒有感受到入肉的觸感,一切發生在眨眼的時間之內,刺中咽喉之後,黑甲兵切向他肩膀的刀並沒有停,隻是失了些力道,血液浸濕衣衫間卻並沒有把他的肩膀砍斷,而是潛在了裏麵。

    與此同時,另一黑甲兵橫切的大力一刀斬在了白澤的胸腹,幾乎與肩部的刀同時到達,白澤幾乎是親眼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自己身體裏的東西嘩啦啦的流了一地,這種感覺永遠也忘不了,如夢魘。

    人體的疼痛的來臨總要延遲個兩三秒,之後就是痛及靈魂的痛,白澤在上次被穿透胸膛的體驗之後就非常清楚了,他的神經可以說已經準備好了,要麽回到現實,要麽忍受不住這種劇痛死在這裏,都是有可能的。

    隻是他有些奇怪的是,在他要倒下之前,那個被他刺穿咽喉的黑甲兵,也同時就這麽塌了下去。

    是的,塌下去了,黑甲兵的身體變成了一堆腐爛的肉和骨架,黑色的皮質盔甲也不在變的油亮,變的破破爛爛的充滿了歲月洗禮的痕跡,風一吹就消散為飛灰。

    一個綠色的光點從死去的黑甲兵的消散的盔甲之中飛出,搖曳著在白澤的麵前飛舞,環繞環繞,就像一個小小的螢火蟲。

    白澤見到了,卻已經無暇感歎或者好奇什麽,劇痛已經襲來,他仰麵倒下了,一種痛如骨髓的痛,讓他的意識開始變的模糊,傷口還有血液噴湧的粘膩觸感,真實的如下一秒就已經接觸到死亡。

    迷迷糊糊中,另一個提刀的黑甲兵揮舞著刀向他的脖子切了過來……在古代打仗有殺敵割頭算軍功的可怕習慣,白澤熟讀野史,這是知道的。

    眼睜睜的看著刀揮舞而下,他卻已經無力阻止,隻能下意識的在心中呐喊著不。

    人就算是要死,隻要自己還有點意識,總是希望自己能留個全屍的,這是人的本能吧,任何人都無法忍受自己的頭和身體分開,隻要他還知道的情況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個綠色的光點咻的一下閃進了白澤的眉心位置,一股清涼遍及全身,接著白澤的身體就開始虛化……

    黑甲兵厚重樸實的一刀砍在了黃土上發出悶響,但白澤已經不見了,黑甲兵人性化的四處觀察,卻不見絲毫的蹤影。

    月光下,高坡上,一個騎著高大皮甲馬的騎士,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他沒有穿黑色的盔甲,而是一身的白服,臉色煞白,黑色的發豎起高髻,很平靜的看著白澤已然消失的地方,慢慢調轉了馬頭,並沒有絲毫的驚訝與不解的地方!

    &*&*&*&**

    “咳咳……”同時,現實中的白澤一下揚起身體咳嗽了起來,就在寶馬車的後排,使勁的咳嗽,咳的口水直流,麵色紅的發青,嘴唇幹澀,頭痛欲死……

    “還行嗎?”趙漣漪這時帶著好笑的口吻用手輕拍著白澤的後背,但眼神裏隱藏的是關心。

    白澤卻感受不到,而且剛醒來時,難免帶上了在那個昏暗地方的不甘和殺氣,下意識的一把蕩開了她的手,毫無氣力的喝了一聲,“走開!”

    但他的手已經沒有力氣,而且一邊肩膀已經毫無知覺了,身體一動就全身酸痛,身上凡是被黑甲兵砍中的肩膀和肚字都鑽心的痛,腦子也十分的混沌,好在一股清涼一直在眉心環繞,減緩著他的不適於痛苦。

    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但他現在還活著,那種真實的感受讓人無法忘懷……

    掀開肚子的衣服,被砍的地方已經發青發紫,一碰就疼,果然在夢中受的傷會反饋到身體上,隻是會大幅度減弱,如果超過一個限度會怎麽樣,這還真的沒法說。

    但那種瀕臨死亡的感受,任何生物可能都不想在經曆第二次了吧。

    他嘴唇幹澀的想問趙漣漪什麽,但是一抬頭間眼前就有無數的光影在晃蕩,好像有小星星在轉啊轉。

    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就在白澤的眼前不停的做著各種不同不可思議的動作,有赤手空拳,也有提刀揮砍的姿勢,端的就是搏殺的態勢,就像在是這個黑色的影子在提刀追殺他般,並且這黑色的影子的裝扮十分的像那個被他殺掉的黑甲兵的樣子。

    “怎麽回事?幻覺?”白澤使勁晃了晃頭,再睜開眼睛時,黑色的影子才消失,自歎果然是幻覺。

    “咦,你醒了?剛好我買了吃的,一起吃點吧,怎麽會突然生病了呢。”金燦此時卻是拉開了駕駛室的門,拎了許多大包小包回來,看到白澤醒來打了聲招呼。

    趙漣漪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現在關注的是白澤的狀態。

    白澤的思緒很亂,腦袋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皮沉重,神情疲倦,慢慢的就倒了下去,一下便沒了聲息。

    “他怎麽了?”金燦問。

    “可能太累了吧。”趙漣漪呼了口氣,心中卻自語一句:“能睡著,就表示沒有精神錯亂,兵家是最具殺氣,對心智要求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