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姓白與姓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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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澤是眼睜睜的看著趙漣漪的所有動作的,他也不傻,生氣倒也不是多生氣,隻是覺得趙漣漪有些太莫名其妙,而他又要花很多時間去和何小薇解釋。

    手機都被扔了,他又不能拿趙漣漪怎麽樣,當然也不能去解釋了,不過也沒什麽好解釋的,他曾經確實和趙漣漪有過什麽。

    趙漣漪倒是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躺到另一邊的床上,背對著白澤就開始蜷縮了起來,好像是說睡就睡,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表情。

    白澤卻有些睡不著了。

    兩床之間的床頭櫃上放著金燦給趙漣漪的文件袋。

    封口已經被打開了,證明趙漣漪已經看過了,但是白澤卻是不知的。

    他拿著文件袋,摸出了裏麵的文件,裏麵隻有幾張a4紙,大多是關於地下賣場的所在地和進入方式,還有就是一些地下賣場之中著名的店鋪和一些團夥,然後就是和氏璧的要價圖片,隻能說價格是天文數字。

    “在天京市這個地方有隱藏的如此之深的賣場,這個賣場幕後之人的背景有多深啊,金家也隻是裏麵小小的一個普通會員而已。”

    “怪不得,晚上她買了那麽多的奢侈行頭,原來是早有考慮的。”白澤覺得他有些看輕趙漣漪了,她的許多看似隨意幼稚的舉動,其實都有著她的深意,反而是他自己不夠聰明,沒有看穿。

    想想也覺得沒什麽意思,脫了t恤,拿著傷藥開始抹自己受傷紅腫的部位。

    他的體質異於常人,恢複能力特別強,才隔了一兩天就已經不是很痛了,並不是金燦從藥房買的藥有多好的療效,從小到大他都是如此。

    對於趙漣漪,他自己有時候都不知道怎麽去麵對,他不知道她究竟要怎麽樣?反正是虧欠的吧,有時隻能用嘻嘻哈哈來掩飾,早知道就依然裝作沒認出就好了,隻是他不屑去表演。

    歎了口氣,剛準備躺下睡覺,迷蒙中又見到了虛幻的影子在自己的麵前晃來晃去。

    “這影子到底是什麽?”白澤使勁揉了揉眼睛,想看的更清楚,然影子卻越發模糊起來,直至完全消失。

    虛影的消失或者重現,白澤這幾日已經習以為常,然這次卻有些不同。

    房間裏關著燈,一個綠色的光點,毫無征兆的從他的額頭飛出,發著光點定格在空中,彎彎繞繞的寫了一個擁有複雜筆畫的字,好像是甲骨文又好像是畫,閃著綠光,就這麽飄在了空中。

    白澤眯著眼,試圖用手去觸碰這個字,然這個字就像水中月鏡中花,一碰還會發出波紋和漣漪,根本抓之不住。

    接著這個字就開始散開,變成無數細小的光點,然後就像被風吹動的沙一樣直接散在了白澤睜大的眼睛裏。

    “啊!”白澤下意識的啊了一聲,以為自己會被迷了眼般的難受,然而卻沒有,隻有一股清涼彌漫在自己的眼睛周圍,很舒服。

    當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的光景已經大不相同。

    狹小的酒店雙人房間中,空間中出現了無數的星星點點,無數的閃著綠色光點的小小兵器在這狹小的空間中擺滿了。刀槍劍棍等無數古時已經出現過的正常兵器,還有一些奇怪的白澤從沒有見過的兵器,就像陷入了一場幻境。

    白澤下床伸手去摸還以為還會想水中月鏡中花一樣的消失,哪想卻沒有,隨手抓起空中的一把細長的刀,端詳在手中望著,神態驚喜驚訝不一而足。

    抓著綠色光點的刀,輕的像空氣,竟然也有涼涼的觸感,然耳邊也聽到了不知何處傳來的遙遠的低聲吟唱聲。

    白澤聽不清晰,但卻也可以跟著低吟著唱出來,好像本來就知道一樣,這語調晦澀難懂,音調奇異,像一首異世界的歌謠。

    接著隨著白澤入魔般的慢慢吟唱,手中的綠色光點的刀竟慢慢像雪花一樣慢慢消散,然後在白澤的手背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綠色印記,閃著明亮如螢火蟲般的光彩。

    “這麽神奇?挺好玩的哈。”白澤仔細端詳了下自己的右手,發現這標記還有點意思,接著試圖在去取周圍的其他兵器的時候,卻又發現這些兵器變成了水中月鏡中花般觸碰不到。

    感覺剛才明明如實物觸感般的兵器,又變成了虛幻縹緲般的影像。

    “為什麽呢?”白澤望著右手的綠色刀形的標記,感覺應該是這個標記在作怪,於是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測,伸出左手又觸摸身旁的一把戟形狀的武器,果然拿到了手中,同時又聽到遙遠的晦澀吟唱聲。

    這戟形武器有點奇異,柄處雕龍還用鎖鏈掛著小刀與小劍的吊墜,剛要把戟形武器揮舞幾下,忽然一旁的趙漣漪不知何時翻了個身,低喊了一聲:“白澤,記得隻能選一把兵器。”

    白澤聽到了,忽然才訝然想起,那個神秘雷鋒的話,趕忙像碰到了毒蛇般把手中的兵器扔了出去。

    然而已經遲了,剛扔出,戟形兵器就消散了,然後化為了星星點點在白澤的左手形成了戟形的印記,也同樣發出迷一樣的光彩。

    雙手的印記相互呼應閃動了幾下之後,就黯淡了下去,接著白澤的眼睛莫名一痛,等再睜開眼睛時,眼前的無數種兵器全都消失了,出現的是趙漣漪那張冷淡憤恨的臉。

    “選了什麽兵器?是劍嗎?你白家先祖白起用的就是劍!”趙漣漪皺眉問著,白澤看到的東西她是看不到的,那些綠色飄散在空中的兵器也隻有白澤自己能看到。

    “啊,啊,是的,選了劍,隻是你好像知道我發生了什麽事,而且連要選一件兵器的事情你都知道。”白澤沒有告訴趙漣漪實情,畢竟已經發生了,他想反問的是趙漣漪到底知道多少,如果能了解的多一點,他也不會走這麽多的彎路。

    “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這些都源自我家傳的胸口的玉佩你也是知道的吧。”

    “我是知道的,因為這龍縛玉本來並不屬於你們白家,它是我們趙家的東西!”趙漣漪沉默了很久,終於呼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某種欲望掙紮,帶著非常不爽的語氣說出來的。

    “放屁,這是我們白家的傳家寶,你別信口雌黃,和你們姓趙的沒有什麽關係。”白澤感覺有點好笑,他隻是想問清趙漣漪發生了什麽事,她倒好直接顛倒黑白了,這句話一出是不是要明搶了,說類似寶物有德者據之的話?

    “自古兵家不是隻有姓白的,白起能一戰成名,是因為他坑殺了四十萬趙兵,而他的對手名叫趙括,當時這塊玉就在趙括那個家夥的身上,白起得到的隻是戰利品!這本就是我趙家的東西,之後白起覺得這玉也實在適合做傳承,就將白家兵將的東西也植入了進去,不然你以為呢,你們白家隻是強盜而已。”趙漣漪也是炸了,當初她接近白澤,就是因為偶然間發現了白澤身上有這東西,不然也就不會有後麵狗血的一切了。

    “你們家的?這東西你也能用嗎?”白澤握緊胸口的玉,反問了一句,後退著,忽然發現他有點看不透趙漣漪了。

    “當然,這玉裏麵不止有你白家的傳承,也有我趙家的,你白家使的是劍與槍,我趙家使的是刀與戟,雖都是當初仙人中兵家派係,但卻是敵對的。”

    “你想要?”白澤呼了口氣,也鎮定了下來。

    “當然,做夢都想要,但是這玉被白起下了禁製,非白家人不可得用,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當初要毫不反抗的陪著你睡,並要你發誓言娶我,就是要成為你白家的人,這樣我就可以用這玉得到我應得的東西。”趙漣漪搖了搖頭,苦笑著癱倒在了床邊的地板上,說出了一直壓抑在心中的實情,並少有顯現出了脆弱的一麵,仰頭眼睛淚流不止。

    白澤握著拳頭有些氣憤,當想想又沒有必要,畢竟吃虧的依然是趙漣漪。

    “如果我選了兩樣兵器會怎麽樣?”

    “兩樣都修,不專注的話庸人會碌碌無為一輩子,人的精力有限,專精更容易入道,這是我的經驗之談。”趙漣漪即使是哭,也隻流淚,表情依然是冷漠的,話音也不顫,像是在陳述事實,白澤是庸人的事實,反正白澤是這麽認為的。

    “如果這兩樣兵器選的是刀與戟會如何?”白澤也無所謂的坐在地上,沒有了對趙漣漪的戒備,想想如果她要搶的話早就搶了。

    “你說什麽?這不可能,你怎麽會觸發我們趙家的傳承。”趙漣漪直接奔到了白澤身邊,拿起了白澤的左右手,果然現白澤的左右手各有一個黑色還帶點綠意的刀形和戟形的印記,色彩和普通的紋身並沒有什麽不同。

    “怎麽會這樣?哈哈,這世間的事真是變換無常啊。”趙漣漪神色癲狂,笑的肆意,像是發現一種讓她覺的十分好笑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隻是這玉現在你還能觸發嗎?”白澤按住趙漣漪的肩膀問出了這麽一句。

    “觸發?哈哈,你知道我為什麽知道那麽清楚嗎?”趙漣漪笑的苦澀,伸出了自己的左右手,然後兩手握緊,隨著充血,隻見左右手各顯現了劍與槍的印記,右手是劍,左手是槍,那本應該屬於白家後人所得的印記。

    “這……不會吧,你什麽時候。”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白澤的驚訝了。

    “當初陪著你睡,你睡著的時候,我就在偷取傳承,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選到你們白家的東西,我以為是意外,現在看來不是。”趙漣漪的話,讓白澤下意識的心中一顫,感情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欺騙。

    “怪不得,你隨身都帶著那把斷劍。”白澤哼笑一聲,此時看趙漣漪的眼神已經沒了愧疚。

    “普通的劍太長,無法攜帶,我就把它弄斷了。”

    趙漣漪邊笑邊擦眼淚,就像個神經病,她注意到了白澤的神態變化,但是她無法改變,她不想在背負了,所以她坦白。短短幾年她能進步如此之快,不是因為道院的東西,而是因為她得到白家的部分傳承,各個小隊的隊長都是以實力論高低的。

    她讓白澤當隊長,當然也不是說笑,她有著她自己的考量,她有時覺得自己很髒很賤,但是有些事情無法改變。

    “哦。”白澤哦了一聲,感覺也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來發泄他心中的情緒了,太複雜了,複雜到他十分的焦躁。

    “現在雖然是熱武器時代,但是如果不是成一定數量的人或軍隊的話,對於學了諸子百家之術的單人來說是沒有任何威脅力的,每一個文明的優勢都是不同的,有機會就好好學,沒有什麽壞處的。”趙漣漪說完,就站起,看了眼白澤就上了自己的床。

    “是我欺騙了你,但對當時的你來說,你也沒有對我投注多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當然,你如果覺的我欠了你,你現在就可以上來,我隨時等著,毫不反抗。”趙漣漪卷縮在床上,說完就躺了下去沒了聲息。

    白澤望了望趙漣漪的方向,呆呆的,卻沒有動。

    如果是當年肆意的白澤,他會毫不猶豫的爬上去,該幹嘛幹嘛,還會慨歎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但是現在的白澤不會,時間讓他變成熟了,變的複雜了。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切都有著自己因果,隻是看人會不會把握了。

    白澤歎了口氣,就這麽躺在了地板上,心境空靈的把玉佩再次貼到了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