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條件怎麽艱苦，自己都還活著；城裏的人，可是想要活著都成問題啊。

    幻夢尋找了一下落腳點——在城池的另一麵，有著一麵山坡；幻夢選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地方落下，迅速用魔法搭建好了床鋪。

    “戰鬥，已經開始了。”寒江看著遠方的火光歎了口氣。

    不隻是火光，四人還遠遠地看到了那些火炮轟鳴的聲音，還有魔法武器發動攻擊時候的彩色光芒。城內的空間實在是太過於狹小，軍隊需要使用武器快速開路，然後占領城市中樞。

    城牆的爆裂聲音已經驚醒了入眠的人們，而接下來的槍炮聲讓他們徹底慌亂了起來。人們逃出家門，想要跑到安全的地方。然而，總有那麽一些人運氣比較背，跑到了入侵的軍隊那邊，自然是被軍隊當成偽裝起來的敵人殺死了。在地表，交戰的雙方偽裝成平民然後對敵人發起奇襲是相當有可能的情況，因此軍隊遇到出現在戰場上的敵國人民一般都會痛下殺手。

    軍隊就好像漆黑的狼群，而城內的居民就好像是柔弱的羔羊。羊群在狼的驅趕下逃竄，不僅僅是狼的威脅，踐踏、擁擠也造成了相當大的傷亡。

    逃難的人群對於軍隊的調遣也造成了極大的阻礙。士兵需要時間整合，而整合好的士兵又被逃難的人群衝得零零散散；等到他們遇見敵人的時候，已經不成隊列、全無章法，這樣怎麽可能是早有準備、武器精良、陣列整齊的敵人的對手？這些可憐的士兵連阻礙敵人前進都做不到，如同洪水中的樹枝一般被瞬間淹沒。然而，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士兵選擇逃跑，他們全都一個一個地衝了上去，用自己的屍體試圖延緩軍隊前進的步伐。

    真正需要撤退的，是鐵城的指揮係統。這裏的高層人員背負著責任，要向國王匯報這裏發生的情況，就算是有罪，也要等到任務完成之後再接受審判。幻夢看見一些人乘坐著飛行器從城市的中央離開——他們應該就是那些，必須要逃離的人吧。

    ……他們會不會是貪生怕死的人呢？

    不知道，那就不知道了啊。幻夢歎了口氣，這些地表人實在是讓人難以琢磨。

    至於指揮作戰的人肯定也是還有的。很快，那些士兵就不再前仆後繼地向著敵人進攻了，而是向著城市中央進行集結，看起來是要保衛城市中樞的樣子。

    這是很好理解的判斷——在剛剛遇到敵襲的時候，快速下令進行阻止，在發現抵擋無效的時候，快速收縮兵力進行防守。

    然而，他們是否還不知道，這次來襲的兵力遠非他們所能抵抗的呢？

    ……不，就算知道了，他們又會怎麽做呢？拋棄這裏逃跑嗎？似乎不太可能。全部在這裏戰死？那樣似乎又顯得太蠢了……

    幻夢歎了口氣，回望身邊，發現她們也都在看著鐵城內的景象。

    “你們……都不睡嗎？”幻夢小聲問道。

    “怎麽可能睡得著啊……”菲爾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