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累成狗的麥小吉被踢出門，同時還有兩張紅票票跟著飛出來。

    “這叫什麽事兒，沒天理啊，你出來說清楚，拿老子當什麽？”麥小吉拍著屋門質問。

    江文倩根本不理他，可能已經睡著了，麥小吉隻能拖著酸軟的雙腿，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摟著被子呼呼大睡。

    一覺睡到上午九點多，江文倩沒來騷擾，這讓麥小吉暗自為她點了個讚。

    拿過手機，麥小吉看見有一個消息提示，上麵隻有一個字，哥！發消息的正是李清照，發送時間是兩個小時前。

    麥小吉打開消息，回複了一句，“大才女，我是跟你開玩笑的，論年齡，你可以當我奶奶了。”

    “我死後，已恢複十八芳齡，倚門回首，露濃花瘦。”李清照來了消息，還配上個得意的笑臉。

    “返老還童！恭喜了。你們呆在什麽地方？”麥小吉好奇地打聽。

    “不能說，否則，即刻死透。”

    “那就不問了，我還有事要辦，拜拜！”

    李清照發來一個揮手的表情，也沒再說話。看來是問不出來了，沒一個說的。

    他們在哪兒，跟本人無關，隻要付費得到谘詢答案就好了，麥小吉心裏這麽想著，起床收拾了一下，打車直奔大業銀行，必須先穩住這個頭號債主，爭取到可以喘息的機會。

    進入營業大廳，麥小吉對走來走去的大廳經理道“你好，我想找一下方華總經理。”

    “方總不隨便見客，你可以聯係她預約下見麵時間。”

    身穿藕合色西服工裝的女經理，微笑著拒絕了麥小吉的要求，身體很有禮貌，但掩飾不住眼中的輕蔑，總經理當然不是誰都可以見到的，何況一個毛頭小子。

    “我把她的手機號弄沒了，你幫我問一下吧，就說麥小吉找她。”

    “不好意思，這怕是不行。”

    “好吧，我欠了你們銀行一個億，你這種態度，那筆錢就不還了，責任你擔著。”麥小吉轉身往外走，女經理立刻慌了神，上前拉住麥小吉，“對不起啊，對不起，請等一下，我馬上聯係方總。”

    “快點，我時間很寶貴！”

    “好，好！”

    女經理連忙撥打方總的電話，獲得了同意，臉色卻很難看，她過來挽住了麥小吉的胳膊，勉強笑道“麥先生，方總讓我陪你上去。”

    “我胳膊都被你抱懷裏了，有必要這麽親密嗎？”麥小吉有點不自在，銀行服務什麽時候這麽貼心了。

    “是方總吩咐的，沒進辦公室之前，不能鬆開。”女經理也很尷尬，同事們都在用新奇的眼神看著她，老姑娘竟然勾搭了大帥哥。

    麥小吉啞然失笑，方華這是怕自己在這裏跳樓，前天還真是把她給嚇著了。

    被女經理死死挽著胳膊，麥小吉坐著電梯來到八樓，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開著，直到他走了進去，女經理才鬆了口氣，掉頭就跑，一邊想著怎麽跟同事們解釋。

    方華就守在門口，利索地關了門，還扣上了鎖，又用目光打量關嚴的窗戶，覺得很安全，這才回到大辦公桌後坐下。

    方華三十出頭，梳著齊耳短發，模樣普通，身材微胖，混在人群裏根本不起眼，外表似乎比真實年齡還顯大，如果非要找出點她的優點，就隻有那雙手，嫩白如蔥，而且還很小巧。

    人不可貌相，方華這個年紀能當上銀行總經理，本人是有一定能力的，還有她代表大業銀行起訴麥小吉的時候，可是從不講什麽情麵，步步緊逼，直到逼的麥小吉跳樓，絕望的人兒都在樓頂上了，還打電話逼他還債。

    “哈哈，難得方總也會這麽怕我。”麥小吉滿不在乎地坐在對麵。

    “廢話，不要命的誰不怕。”方華翻了個白眼。

    “點煙，倒茶！”

    “你……”方華呼的一下站了起來，緊抿著嘴唇，到底還是妥協了，過去給麥小吉泡了杯金駿眉，隨後又拿出一盒女士香煙，抽出一支給麥小吉點上，跟著，自己也鬱悶地點了一支。

    方華的辦公桌後方，掛著一幅三米長的書法作品，標準的隸書，內容正是李清照的那首《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麥小吉念叨著，不由笑道“方總，你還喜歡詩詞，這也太悲傷了吧！”

    “我家是書香門第，李清照是我最喜歡的女詞人，跟悲傷無關，這是一種意境。”方華很不情願地解釋道。

    這年齡，這脾氣，這身材和長相，竟然也沒影響那顆充滿文藝色彩的少女心，麥小吉暗自腹誹，又看向左側，是李清照的那首《一剪梅》，膾炙人口，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抽了幾口煙，麥小吉又打量右邊牆上的書法作品，還是李清照的詞，自己不愛搭理的好友，在這裏竟然如此受寵。

    “方總，這首詞好像沒寫完吧？”麥小吉問道。後麵一句，佳人撫琴聲漸亂，擺明了不押韻。

    “這首《臨江仙》是李清照的殘作，沒人知道後麵兩句是什麽？大體意思是，男人出軌，爭風吃醋，絕無僅有的個性之作。”方華道。

    “這個簡單，我找李清照問問，給你補全了。”麥小吉道。

    “麥小吉，精神有問題，就要治療。”

    “治病得花錢，你給啊？”麥小吉不客氣地反問。

    “搶白我也沒用，我隻是履行職責。”方華道。

    “如果我能說出剩下的兩句，你給我什麽回報？”麥小吉又問。

    “在我的職權範圍內，盡量給你照顧。”方華也隻是隨口一說，這首詞多少人都嚐試補全，結果還不是虎頭蛇尾。

    麥小吉掏出手機，打開天信軟件，馬上給李清照發去了個十克黃金的紅包，李清照好像很閑，一直在線，瞬間秒收，發來三個字，謝謝哥！！！

    “妹兒，後麵寫的是什麽？”麥小吉問了一句，跟著就把“佳人撫琴聲漸亂”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