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和步長平、孔群坐在辦公室裏，麥小吉給出了令他們二人十分震驚的答複。

    這是絕對的真品，但並不是那個時代的仿品，就出自於張擇端之手！

    步長平和孔群瞪大眼睛，好半天沒緩過勁來，麥小吉也不著急，等著他們把氣喘勻。

    “《清明上河圖》出現過很多版本，有的還以假亂真，甚至畫工不在張擇端之下，也成為宮廷藏品。這兩天，我抽空也研究這幅畫，但從整篇來看，流暢性不如真品，下筆也有些滯頓。”孔群說道。

    “小吉兄弟，說說你的看法。”步長平則有些迫不及待。

    “張擇端耗費精力畫這幅畫，是做什麽用的？”麥小吉反問。

    “送給了宋徽宗，皇帝非常喜歡，還親自用瘦金體題名，《清明上河圖》！”步長平對這些張口就來，如數家珍。

    “不錯，那麽，送給皇帝的東西，又是純手工繪畫，出現次品是必然的，所以，張擇端不會隻畫一幅，應該至少兩幅，甚至是多幅。”麥小吉說道。

    孔群點點頭，應該如此，要精益求精。但是，張擇端的畫技不容置疑，一氣嗬成也不是沒可能。

    “張擇端後世存留的，也隻有一件真品，沒說過備份什麽的。而且心血力作，孤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步長平提出反麵意見，又解釋說道“這是我個人看法。”

    “當然不會隻有一幅，我估計，應該有三幅以上。”麥小吉語氣堅定，倒是讓對麵二人不知道如何以對。

    “北宋末年，時局動蕩，金兵南下後，俘虜了皇帝，也將宮廷寶物洗劫一空，其中就有這幅畫。想必，這段曆史，兩位也都很清楚吧。”

    孔群和步長平都點點頭，這是一段耳熟能詳的過往，很多人都知道，但不知道和這幅畫的數量有什麽關聯。

    “張擇端不僅是位畫匠，還有一顆愛國之心，他想通過畫曲線救國，勸諫皇帝要重視城防，安撫內部矛盾。所以，在畫中也有暗示，比如街頭打鬥，官民之爭等等。第一幅畫被掠走，張擇端為了勸諫宋高宗，又畫了第二幅送給他，可惜這位皇帝不喜歡，給退了回來。”麥小吉說道。

    步長平猛拍大腿，是的，是有這麽一回事兒，“難道是，被退回來的那幅？”

    “其實，被退回來之後，張擇端內心鬱悶不堪，據說是放火燒了，家人從火裏隻搶出來一半兒，但絕對不是這樣。我認為，張擇端在燒掉第二幅後，後悔了，所以又畫了第三幅。但心情苦悶，身體健康每況愈下，質量是三幅中最差的。就是，我們眼前這幅。”

    孔群用手指梳理了幾下頭發，麥小吉的思路很清晰，獻畫就有兩次，尤其第二次失敗之後，再有第三幅也似乎順理成章。

    “但要是出售的話，還是缺乏說服力。”

    步長平當然希望是真的，但這種頗有爭議的畫作，會引發兩個極端結局，一個是賣出天價，另一個就是淪為笑柄。

    “當然有，請看這裏。”

    麥小吉將真品圖片在某處放大，是個挑筐子的人。

    “再看這裏。”麥小吉又將步長平帶來的那幅放大。

    兩張圖片區別還是挺大的，場景一致，但非絕對臨摹，一個挑筐人神采飛揚，一個卻是頷首弓腰。還有，筐子的紋理，也不相同。

    “我好像沒看出什麽來。”步長平說道。

    “嗬嗬，小吉，不要賣關子了。”孔群也等著急了。

    “看這裏，像不像是個一？”麥小吉問道。

    “框子不是橫一，就是豎一。小吉，你是說，這是紋理標記？”

    孔群好像懂了，又去另外一張的細節圖，看了一會兒，啊的一聲，瞬間石化了。步長平也看出紋理暗藏的文字。

    是個，叁！

    再看原作的“一”的紋理，相比較其他，確實要粗一些，如果還說這是一種巧合的話。那麽，文字“叁”那就有意而為了。

    這自然是張擇端告訴麥小吉的。

    從古至今，很多畫家都喜歡自己複製幾幅本人滿意的作品，《清明上河圖》也不會例外。

    “這，這！”

    步長平十分激動，居然麵朝南方，屈膝就跪了下去，砰砰磕了幾個響頭，把孔群嚇一跳，連忙把他扶起來。

    “老人家，長平，長平受之有愧啊！”步長平捶足頓胸，放聲大哭起來。

    麥小吉理解他的心情，十年前他所信任的人，騙他花二億買了一堆假貨，就在不久前才被揭穿，險些家破人亡。

    而路邊的善念一動，卻換來一幅傳世巨作，讓步長平驚喜之餘又深感愧疚，並未盡全力去照顧那位老人。

    “這回，有救了。”步長平悲喜交加，又是哭又是笑。

    不得了，又一幅《清明上河圖》出現。

    雖然從繪畫質量以及保存完整度，都遠不如國家博物館收藏的那幅，但也一定是連城之價！

    “步老板……”

    “不，小吉，以後可別叫我老板，我跟孔群同齡，叫我大哥就行。”步長平讓麥小吉改口。

    麥小吉不以為然，都是個稱呼，但孔群不樂意了，“咱們什麽時候成同齡人了？”

    “哈哈，未婚的人總會讓人感覺年齡很小。”步長平也開心起來。

    初步進行了判斷，自然還需要權威專家的鑒定。

    這方麵，麥小吉最信任的人便是雲千尋，打電話過去，恰好他就在單位，一聽說又有一幅傳世大作，雲千尋開始也是不信，但經過麥小吉的簡單描述，還是讓他們先送過來看看。

    孔群帶著步長平立刻趕了過去，麥小吉留在辦公室，隻忙著鑒定古畫，他的工作也落下了兩天。

    求知軟件，那才是主業。

    雲千尋看過之後也大感震驚，又用專業儀器進行檢測，也是宋代紙張無疑，所以從他個人角度，這幅畫是真的。

    但是，這幅畫太有名氣了，雲千尋不敢一個人做決定，又去聯係國內同行好友，需要進行共同鑒定。

    越是這樣，步長平越覺心安，當即決定再從濱江多住兩天，等待最後的鑒定結果。